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毓秀此刻又是怎么想的呢?
“大表姐……”明珠忍不住开口,有些忐忑的问道,“你现在高兴吗?”
上官毓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傻丫头,姐姐自然是高兴了,今日可是姐姐的大喜日子。”她脸上的笑容恬淡而美丽。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的婚礼,她是新嫁娘,这应该是她一生当中最美好的一天,身边亲人环绕,外面有十里红妆的嫁妆,迎亲的队伍将站满整条街……她要顺顺利利的走出上官家,风风光光的嫁进刘家,不容许有一点差错。
她从小便听母亲说过,她是尘世富贵命,注定要富贵一生。她的子孙都会孝顺她,她会儿孙满堂,福寿双全,平安终老。
即便……她忍不住握了握拳,是的,就是这样,这些是她从小就知道的。
盖上鲜红的盖头,在一片红色中,在众人的笑声和喜乐声中,上官鸿瑞将她背进了花轿。
花轿终于被人抬起,她忍不住偷偷掀开了盖头的一角,顺着轿帘的空隙,想再回头看一眼。就在一片遮天蔽日的红艳中,一个青灰色的身影瞬间攫住了她的双眸。
她禁不住轻轻捂住了嘴,三年未见了,那个孱弱的少年早已长成了挺拔的男子。他就站在哪里,望着花轿的方向,手里牵着一匹枣红马,神色黯然。
蓦然想起当初自己醒来,得知是他救了自己时,心底涌起的淡淡喜悦。可是,在扶芳的劝说下,她也知道,她必须要为自己争得主动和名誉,她不能让他就这样以恩人的姿态娶了自己,她,上官毓秀,亦有自己的尊严。谁知道,这次一觉醒来,一切却都变了,新郎不再是他。
那一刻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知道他曾在临走之前站在上官家的院墙之外,迟迟不肯离开。她在得知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溜出了房间,偷跑去看他。他不知道,她当时就立在围墙的另一边,透过砖上的缝隙,回望着他,一直看着他痴痴望着自己院子的方向,直到他打马,绝尘而去。
她心中微动,他有一日还会回来吗?
三年之中,他都杳无音信,当她终于再次得到了他的消息之后,她想去见见他,想亲口问问他当年救她,究竟是不是因为喜欢她?
可是,有人却将此事告诉了母亲。就在表妹明珠与她们说话时,她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以及立在她身后,略显局促的扶芳。直到这时,她才知道,扶芳其实是母亲的人。
那一刻,藏在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不理智的幻想也全都破灭了,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那个总是悄悄的躲在一旁,凝望着自己的少年;那个总是憨憨的笑着,对自己说些古怪言语的少年;那个虽然是红脸,但是却因为看到自己时,脸会变得更红的少年;那个让她一见便觉得安心,让她偶尔会不知为何就会梦到的少年……
她原本不知道的,没人告诉过她,这些都代表着什么。
她笑了,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虽然,也许迟了些。
“再见,”她轻声说道,“再见。”
祝你有个好前程,祝你娶个好妻子,祝你能够开心幸福。
犹记得那年的湖光山色中,你期期艾艾的递过来一支迎春花,你握住的那一边,还是温热的。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花的味道,真的很香,很香……
轿帘被放下了,红色再次隔绝了一切。
69、来信
“关兄,你怎么来了?”上官鸿瑞意外的在自己门口见到了关锦年,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忙要将他让进去。
关锦年摆了摆手,道:“我刚从京城回来,途经此处,这才发现上官兄家中在办喜事。锦年并未来得及准备贺礼,下次来一并补上。”
上官鸿瑞道:“关兄客气了,不必如此见外。”
他自然知道关锦年心内不舒服,当年的事,确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
二人又说了几句,关锦年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家中,关老爷见了儿子,既惊且喜,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最少还要四五日的路程吗?”
关锦年拜过了父亲,道:“儿子知道父亲又是想问,可这些事在信上说多有不便,儿子便快马加鞭,赶着回来向父亲讲明。”
关老爷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事,朝廷中的事,岂可落在纸上?万一被有心人半路截了去,岂不是授人以柄?咱们关家人一向谨慎,决不能出这种纰漏。”
关锦年低下头去,道:“父亲教训得是。”
关老爷道:“锦年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依为父看,等你考完这科,就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你可有疑意?”
关锦年毫不犹豫的答道:“儿子全凭父亲安排。”
关老爷看了他一会,笑道:“你放心,这次只要你能中了进士,想招你为婿的人家自然多得是。可为父也不是那眼光短浅的狭隘之人,不会被这些蝇头小利迷了眼,定然会为你择一宜室宜家是良妻。娶妻娶贤,娶妾娶色,即便是你侥幸娶到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到时她家务繁忙,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照顾子女,主持中馈,极为劳心劳力。像你祖母,你母亲,身子就都不大好,从年轻时起,药就一直没断过。光靠嫡妻一人开枝散叶也不现实,纳上一二个妾侍服侍是必须的。由此可见,娶妻太过美貌出众也是无用,关键要会操持家务。君子不可好色,可做事也要得法,无论是朝堂还是后院亦然,这些你可都明白吗?”
关锦年垂目道:“儿子明白,儿子早已打消了其他念头,只想安心读书,将来报效朝廷,光耀我关家的门楣。”
关老爷满意的笑了笑,道:“闲话少叙,咱们说说正题。人都说肃郡王礼贤下士,资助了不少举子,其中也包括你在内。可你上回写信来说,似乎暗示并非如此。你告诉为父,现在究竟是谁在暗中资助你?”
关锦年一凛,道:“父亲明鉴,以儿子在京中这些年的观察,虽然肃郡王在文人中口碑极好,可他本人亲临国子监时,儿子也曾远远见过两回,听他当场题字副诗,只觉文采一般,不像是大贤大慧之人。当然,这个也许是儿子见识不多的缘故,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可是儿子最近却又听说他和陈阁老之间有些来往,虽然他是闲散王爷,却也是皇亲宗室,这样总归不好。”
关老爷背着手,在厅中踱来踱去,仔细寻思着儿子的话。
关锦年继续道:“肃郡王当时亲自接待了儿子和几个举子,当时我们几人都是受宠若惊。可事后回想起来,儿子却觉得此事颇为棘手。朝中形势复杂,儿子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子,是谁都不敢得罪。”
关老爷停下了脚步,道:“这很正常,无论哪朝哪代,朝中历来都是拉帮结派的,谁都避免不了。你若想要独善其身,反而更要有靠山才行。而这个人,却是你现在根本无法接触到的。但话虽如此,你别以为那位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许正看着你呢。既然你得了肃郡王的青眼,就注定太平不了。你需小心,如今万事都不可出头,大考在即,你需得过了此关,方能接着想下一步的进退。若是你真的惹恼了肃郡王,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高家是大老爷当年可是圣上钦点的状元,有连中三元①的本事。三元呀,放眼天朝百余年历史,加上他,一共就只有两个人做到了,这是何等的不易!可他就是因为得罪了肃郡王,后来如何了?还不是照样回家做生意去了?若你会为官的平衡之道,如何能在宦海沉浮中安然无恙?”
关锦年恭敬一礼,道:“父亲教训得是,儿子明白了。”他顿了顿,郑重道:“还有一事,儿子想对父亲言明。”
关老爷一摆手,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儿但说无妨。”
关锦年道:“父亲,除了肃郡王,儿子还曾见过一人。”
“哦?是何人?”
“宁王殿下。”
关老爷闻言,脚步忽的一滞,随即道:“你说说看,你是如何见到宁王的?”
“儿子有一次去参加永思长公主在‘昭贤文馆’内举办的书画展,来了许多贵人,其中就有宁王殿下。当时,儿子正在同子虚品评一张苏子的字,恰巧被殿下听到了,对儿子似乎很感兴趣,宴散后,还将那幅真迹借与儿子临摹。如此一来二去,儿子便与宁王殿下有了些交往。不过,父亲放心,迄今为止,我们都只是谈论些书画,每次见面,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而且还有其他文人学子在场,无甚特别之处。”
关老爷笑道:“这样反而好些。”
“父亲的意思是?”关锦年本以为父亲会反对,却没料到他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