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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雪看了一眼坐在珠帘后拨弄着琴弦,和明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明珠,叹了口气,小声道:“自昨日从太后宫里出来,就是这幅样子了。”她虽是明珠的贴身侍女,却连踏入太后宫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候着。
明珠伏在古琴上,止不住的回想着徐贵妃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并非不明白,也不得不猜测,徐贵妃这一番话岂是觉得和自己“投缘”才说出来的?即便宁王真请了她去帮自己,恐怕能让这位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吐露“真言”的却是另有其人。更别说还有那位太后娘娘,连她和宁王的赐婚旨意都是以她的名义发下来的,恐怕就算再多写一份也并非难事。
不论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都不是她能违逆的。
她思来想去,从开始认识宁王那一日算起,她从未替他做过任何事情。
削葱般的纤指随意的划过了琴弦,发出“铮铮”的声响。明欣担心的道:“三姐姐,你心里若有事不妨说出来,我虽能力有限,好歹能做个听客,随你发泄心中郁闷。”
明珠重新坐起身,犹豫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随即遣退了众人,将自己昨日如何突然被召入宫,太后对她是如何态度,徐贵妃又是如何说的都说了一遍,最后才道:“他虽承诺过只娶我一人,但他的身份也同时赋予了他更多的责任,这是无法避免的局面。但凡是女子,没有几个是愿意与人共事一夫的,更何况是和吕慎容那样的人。即便她嫁入王府只是摆设,但她的身后有太后做靠山,就好比引狼入室一般,只要我退一步,恐怕对方就能追上来两步。但是我们又不能违背太后的意思,而且皇上似乎也是赞成的……”
说到这里,她只觉得口中泛起淡淡的苦涩。只要一想到他用碰触过自己的手去碰吕文意,胸口就仿佛针刺一般的疼痛。“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论今后他再娶谁,再纳谁,我都会嫉妒,非常的嫉妒。”
宁王对她来说,就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般,似乎一切女子羡慕的东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以至于她始终处于梦幻中,忘记了现实。但是这一次,她也明白,自己确实是动了真情。从前她对楚悠亦是如此感觉,今日对宁王,这种感觉似乎又加强了百倍。她已经错过了一次,无论如何不想再错过这一次了。
明欣已经听得呆住了,半晌才呐呐的道:“三姐姐对宁王殿下一往情深,不如你们好好谈谈,听听他的意思。”
明珠低下了头去,苦笑了一声,道:“我该听到什么答案才会满意呢?”
若他回答说不愿意,那么自己能得张开口劝说他同意吗?若他说愿意……那自己会不会心碎呢?
愿与不愿,都是两难。情到深处不自知,无人可解。
“事到如今,我要先见一见他才是。”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青雪在门口说道:“哎呦,什么风把姑太太给吹来了?”
只听门外有人道:“三小姐可在?”
“就在里面。”
明珠和明欣忙站起身,朝门外望去,都有些吃惊。只见高敏珍紧抿着唇立在那里,绷着一张脸道:“三小姐可是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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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更新
明珠望着出人意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姑母高敏珍,很是意外。其实别说是她,就连高敏珍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求到娘家侄女身上。
她勉强露了个笑脸,道:“珠姐儿这些日子可好?”
明珠和明欣忙上前来施礼,明珠道:“劳烦姑母牵挂,侄女不胜感激。”
明欣眼珠一转,天真的上前搀住高敏珍的手肘,兴奋的道:“我知道了,姑母定是来给三姐姐添妆的!不知姑母打算送三姐姐什么?”
高敏珍心中懊恼自己太过心急,竟然连原由都没有想好就来了。
“我这次来自然是给珠姐儿添妆的。”她有些心虚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只见她左边带了一个赤金八宝的腕镯,手指上套着两枚戒指,一个上面镶了一颗硕大的猫眼,一个是金镶玉镂空缠枝纹的,玉色光艳,工艺精美,是从前她出嫁时高太君赏的老物件,十分难得,只是如今面子最重要,哪里顾得了这些?她只好忍痛将首饰一一摘了下来,递了过去。哪知道素英不知从哪里端过来一个木质托盘,三样首饰一放在诺大的托盘上,看着只觉得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高敏珍自己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一抬眼,正好看见素英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她愣了一下,然后愤愤的一咬牙,伸手拔下头上的红宝石牡丹赤金簪子丢在了托盘上,心中道:罢了,且先应付过了这一关再说。
“我先送珠姐儿这几样,剩下的我改日再叫人送来。”高敏珍惋惜的望着托盘上流光溢彩的牡丹发簪,一想到上面光是上等的鸽血石就用了四十五颗,不禁心疼得牙根发酸,但是面上还得充大方,不能失了国公府的体面。
“哎呦呦,看来姑奶奶是真疼我家小姐,瞧瞧这些东西,这做工,都是如今有钱也买不到的老手艺了。”林妈妈瞧着这几样首饰,面上难掩喜色,口中连连道谢。高敏珍眼瞧着首饰被拿走了,面上虽笑着,心里却心疼得直吸气。
明珠笑道:“实在是有劳姑母破费了。”
高敏珍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明珠,勉强道:“一晃眼,三小姐都已经长大了。”
明珠道:“姑母请这边坐,红枝,还不快去倒茶。素英,去拿些咱们从宫里带回来的点心。”
高敏珍施施然的坐了上座,口中似随意道:“珠姐儿昨日可是入宫了?”
明珠道:“正是。姑母怎的知道是昨日?”
高敏珍一顿,随即笑道:“这样的好事自然早就传遍了的,又有何惊奇之处?”
明珠略垂了眼眸,道:“蒙太后娘娘垂怜,此乃明珠之幸事。侄女还在宫中偶然巧遇贵妃娘娘,果见气度高华,非常人所及。”
高敏珍道:“待你今后常常入宫请安便能知晓,宫中娘娘们岂非寻常之人可比?”
明珠但笑不语。
高敏珍自觉无趣,想着今日的来意,她笑了笑,道:“你还没嫁人,不知道这天家的媳妇可不好当。我这些年见得多了,晓得这其中的厉害。”
明珠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高敏珍继续道:“且不说皇室宗亲一大堆,来往应酬一年四季不断,单单一个王府就相当于一个小皇宫,主持中馈可不是轻易能做好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大哥不过是个五品翰林,说是清贵,其实就是没什么油水。京中年轻有为的人才比比皆是,大哥也不知何时能熬出头。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是亲王府里的,有的奴才比一般的主子都傲气,总有那些不服管教的在背后唆使刁难,你初来乍到的,身边都不是自己人,这其中的苦处可是说都说不出来的。”
明珠了然笑道:“多谢姑母提醒。”
高敏珍见她不上道,有些急了,忍不住急道:“姑妈可不是吓唬你,你我都是自家人,至亲骨肉,说句公道话,别说亲王府,就是国公府里哪一日没有几十件事需要处理?若就我一个人,那是从早到晚都弄不完的。多亏了燕姨娘和沈姨娘,她二人当初都是我从高家带过去的陪嫁,如今也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应事务都理得周全。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用自家人总比用外人强,而且又不怕弹压不住。”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无非是“亲戚”,“膀臂”,“收服”等言语,明珠又不傻,自然听得明白。
原来国公府包括章琳在内,一共有三名嫡女,四名庶女,其他有亲缘关系的总有十来位小姐,其中大半都没有婆家。安国公不知从哪里听说到太后想为宁王纳选侧妃一事,当即便动了心思,想着自家夫人和未来的宁王妃本来就有亲戚关系,何不近水楼台,争个方便?
高敏珍起初不同意,自己的侄女已然是宁王妃了,又为何要再弄个姓章的庶女过去分了这个优势?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到时候她两边不讨好,图个什么?
安国公自然不这样想。高家和章家再亲也不是一个姓的,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好用,隔着一层关系就差了很多。如今有了这样便利的机会,若是不用就是傻子。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安国公见左劝不好使,右劝不好使,最后干脆使出杀手锏,承诺此事若成了,自己就舍下脸面,亲自去求老郡王妃给女儿章琳保媒,到时她们母女俩愿意选哪个如意郎君就选哪个,而且嫁妆翻倍。高敏珍听了不是不心动,她这辈子一共就生了一儿一女,女儿章琳乖巧体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