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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印扬内乱,汉宛和桑芷又有冲突,才无暇趁虚而入,寒翊虽然没了支持,但毕竟占领着北方要地,这事不能不慎重处理。”易秋寒同样忧心忡忡。
“即刻进宫。”顾庭书果决。
“找你回来是我的决定,顾帅他们都还不知道呢。”易秋寒劝阻道。
“不直接和爹把话说清楚,我回来做什么。”顾庭书微微扬声,命令道,“进宫。”
易秋寒也知阻止不了顾庭书,如今心思更沉,沉默着不再说话。
“看你憔悴了很多,辛苦了。”顾庭书见妻子不光日渐清瘦,眼底更加思绪繁沉,以为她从来辛苦,遂放缓了语调柔声感谢道。
易秋寒点头回应,当视线又落到顾庭书身上时,却见丈夫沉思深深,满目愁索,又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顾庭书到宫门口时,正巧遇见顾庭玉出来。兄弟二人多时不见,却未有重逢的欣喜,虽不至于冷眼相对,也不亲近。
“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顾庭玉面上仍在笑,心底却暗恨这不速之客。
“也别回去了,同我进去见爹。”顾庭书态度稍显得强硬,见顾庭玉手中拿着东西,遂问,“手里是什么?”
顾庭玉机警地将东西藏到身后,不曾回答。
“拿来我看看。”顾庭书目光森森,朝顾庭玉伸出手。
顾庭玉心知不宜与顾庭书正面交锋,遂赔笑着岔开话题道:“看大哥一脸风霜,想必是有要事回来见爹,还是别耽搁的好。”
“拿来。”顾庭书沉声,眼光锋锐。
顾庭玉眼见自己坐骑正被牵来,他便慢慢退开,等待时机直接跳上马。
顾庭书却是快他一步,健步上前就要抢那东西。顾庭玉身手也不慢,即刻闪开。两人都是从小就练过拳脚的,如今竟就在皇宫大门外大打出手。
顾庭玉一心护住那东西,并适时找机会要从顾庭书手下离开,无奈顾庭书不能当场就擒住他,却也容不得他就这样溜走。
“两位公子,别打了。”内侍慌慌张张地从宫道上跑来,老远就喊着让两人住手。无奈那二人正打得热火朝天,都当没有听见。
“两位公子,快住手……”内侍跑得太急,如今已经两气不接,喘着粗气道,“顾帅请两位公子这就进宫,快别打了……”
顾庭书闻言正要收手,却见顾庭玉贼心不死,遂喝道:“给我拦住他!”
言毕,顾庭书停手,确实易秋寒的车夫上前,一把揪住顾庭玉的衣领,顺势钳住锦衣男子双手,夺下手中那东西交道顾庭书手中。
“你耍我!”顾庭玉愤然,见车夫松开手,他用力一推,自己却也站不稳连退了两步。
顾庭书冷哼一声,将东西打开,居然是望定出兵的军令,上面还有顾成风的盖印。这教他不由蹙眉,即刻收起,愠怒地盯着顾庭玉,冷然道:“还不走。”
顾庭玉眼见计划被破坏心中一样恨极,无奈总也强不过顾庭书,只好听命于人,拂袖重新走入宫门。
顾庭书虽然心中庆幸截下来这份军令,但毕竟隐忧不除内心难安,见顾庭玉走了,他也就此跟上去。
走了没几步,顾庭书却忽然回头,见易秋寒一直就站在马车下,此时正望着自己。妻子脸上有和他一样不曾消退的忧虑,却不知为何带着笑意——是在赞他。
顾庭书回到易秋寒身旁,关心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再操心了。”
易秋寒点头,信任且毫不动摇,道:“我看你进去了再走了,不然回去太早也没事可做。”
他蓦地被这话触动。只这一句,将以往易秋寒为他所做一切都画上了另一种含义,并且这个处事分明的女子此刻忽然变得柔和,将他还没来得及感知的愧疚又引了出来。
易秋寒见内侍在前头不远处以手势催促,她遂推着顾庭书道:“快去吧,早些处理完了,早些回来。”
她不过以妻子对丈夫最寻常的方式来待他,而他们可以这样彼此“寻常”的时间确实太少太少。
顾庭书这就转身快步追了上去,她依旧站在原处。直到视线里那背影不见了,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坐上马车离开。
桃花凉(十五)
顾成风因听人回报才知道顾庭书回了雨崇,未有招回私自离开顺章就是犯了军法,但顾庭书一进书房就将方才他发给顾庭玉的军令交上案头,着实教他又有犹豫。
虽然对两兄弟暗中彼此难容而无奈,顾成风却也无可奈何,看了二人一眼,质问道:“刚才打得可过瘾?”
顾庭玉正要说什么,却见顾庭书沉默还特意退了一小步,有意让他发泄抱怨,他也就此住了口,索性和兄长退得一样。
然而他才动作,顾庭书又上前,不咸不淡地说道:“在顺章军营待久了,时常和人练手,想起多时没和二弟过招,正好遇见了,就切磋切磋。”
顾庭书说道后来话中带笑,真拿方才一事当做玩笑,尤其见顾庭玉有苦却不能开口,他笑意更甚,却也带着蔑视。
顾成风知顾庭玉一旦春风得意便要忘形,往日他不多管教却有顾庭书掣肘并加以旁敲侧击,虽然手段教顾庭玉恼火,但若没有顾庭书压制着,早就出乱子了。
“爹,这兵不能出。”顾庭书一口肯定地将来意说明。
“军令已经下了。”顾庭玉拿过那道盖了顾成风印章的军令掷地有声。
“成台和顺章不会出兵。”顾庭书回绝得果断,不容置否。
“你!”顾庭玉气极,“你这是在威胁爹!”
“是你在威胁整个顾军的安慰。”顾庭书冷眼看着愤怒的顾庭玉,气度卓然,“我回来不是和你争什么,只是表明我的态度。要打,你就只带着望定的军队的去打,是输是赢都别回来。”
“爹的军令在这里!”顾庭玉举起那封命令。
“成台和顺章的调兵虎符在我手里,我说了,不战就是不战。”顾庭书拂袖,衣上尘土扬起,他面色虽然有些疲惫灰暗,双瞳却是闪亮异常,“你也别扛着顾军的名号出去打,就当那些军队是送你的。滚出了望定,再去打。”
“你!”顾庭玉心知兄长言出必行,单是成台和顺章的军队就占了整个顾军四成的势力,只要顾庭书一句“不动”,必然如他所言。
“够了。”顾成风一声斥道。
“爹,大哥这叫拥兵自重。全然不顾顾军掩面,硬生生要吃人大亏。”顾庭玉道。
“颜面比得上人命重要?何况为了一个区区百夫长,我也不信寒翊会在这个时候出兵。”顾庭书断言道。
“当初寒翊连和扶苏家结的亲家都能反过来打,这会儿忍不住了,随便找个借口要出兵有什么问题?”顾庭玉反驳道。
“我偏不让寒翊知道顾军虚实,让他不能动手。”顾庭书眼光忽然变得沉冷。
“你不是已经将顺章的事都办好了吗?”顾成风看向顾庭书。
“成台的后备还没布置妥当。”顾庭书蹙眉。
“我不是说过成台军队不能动!”顾成风怒色忽起,怒目看着顾庭书。
他却沉稳依旧,迎着顾成风质问的眼光,回道:“成台军备一直充足,但如果战事爆发,根本来不及向各处调派军队。”
“你是怎么做的?”顾成风问道。
“一成的军队派去越城,两成到黎昌,一成到雨崇。另外这回原有的五千守军,三千去望定,两千退回黎昌。”顾庭书淡定回道。
“你这样调来调去,大费周章,最后架空了折回,如果望定失守……”
“望定有素江作为屏障,如此和寒翊对峙。折回就在望定城后,易攻难守。如果望定失守,折回必失。而越城和黎昌也有江河为屏,至少还有保存实力、拖延时间的机会。”顾庭书道。
顾庭玉如今才知顾成风当初忽然将顾庭书调去顺章的用意,他竟真的以为是顾成风不忍顾庭书陷入儿女情长而将其调走,而其中居然还有这些周折,顾成风甚至将顺章军队调度的虎符都交给了顾庭书。
“爹,如果你也同意二弟出兵,我还是那句话,但凡是我手底下的军将,都不会动。”顾庭书道。
顾庭书过去极少直接插足这些事,即使一直留在成台,也不过是替顾成风布置后防,基本也是听凭军民行事。
但从何时起,他不光开始接手其中详细,甚至插手多方牵连,乃至于如今,如顾庭玉说的,他敢当着顾成风的面要挟一军统帅,还稳如泰山?
“所以你急着赶回来,就是要证明对这件事的坚决?和我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顾成风站起,凭借他征战沙场多年的统军气度,质问顾庭书。
“是。”顾庭书回答干脆,锋芒毕露,却也有所收敛,“我肯定,如果出兵,望定必失。”
他没将“就凭有顾庭玉领军”这样的话说出口,却用眼光说得分明。
“你去将剩下的调君事务都处理了吧。”顾成风坐下,已然是默许了顾庭书。
“打都没打,就这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