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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便是这样,老两口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回去的路上,脚步打着飘,脸色爷阴沉的可怕。
一行人回到了桂花胡同的家里。之后李月姐又匆匆的出门,去帮金凤买一口棺材,如今棺材铺的生意十分的红火,原来二两银子一具的薄棺,这阵子已经涨到三两多了。还一时拿不到货。李月姐跑了几家才买到。
当晚,帮金凤收敛好。
第二日就把李金凤葬了,算是入土为安,天气一晴,那气温就升高了,衙门有规定,任何因水灾而死的人都不得停灵,怕招来瘟疫。
办完这些事后,一月姐才松了口气。
方氏仍是痴痴傻傻,囡儿李月姐也不敢让她带,便交给了田阿婆,阿爷阿奶这些天便一直在外面打听着有没有二叔的消息,而墨易则跑着衙门,灾民落户有许多文契要通关,方方面面的,跑得人头发晕,而且柳洼出来的许多人并不像李月姐这样有地儿落脚,这会儿全都在城外窝棚里,杨东城带着一干河工衙门的人每日照应着。
因此,墨易忙得脚不粘地。
而李月姐则带着月娥月娇几个照应着家事,扑在家里的豆腐坊上,如今一家生计都全在这上面了。
清晨,李月姐刚一开门,就看郑典一头撞了进来。
“典小子。。。。。。”李月姐一看到他,不由一阵惊吓,下意识就连忙往家里拉,还关上了门,怕叫别人发现了。
郑典却不管这些,只是紧紧的握着李月姐的手,一脸惊喜又后怕的道:“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我没死,我好好的,死什么死啊,一大清早的,你晦气不。”李月姐没好气的道,这小子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可是,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在城外看到墨易,看到他带着孝,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帮他姐戴孝呢。。。。。”郑典抓了抓头,口气有些委屈的道。老太在时,郑典没有觉得,如今老太走了,郑典才发现李月姐在他心里分量挺重,这次他本来还要在二王爷府里待一段时间的,可一听到柳洼溃坝,那哪里还待的住,求着七爷帮他说话才让二爷放了他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在城门口听到墨易的话,那魂都吓掉了,自是死命的往李家赶,没想到开门的就是李月姐,他又岂能不惊喜。
“所以,你就以为我死了。”李月姐横着眼。
郑典点点头,随即哼了声道:“墨易这臭小子,居然开这种玩笑,一会儿我找他算帐”
“是你没问清楚,死的是金凤,金凤那也是他姐。”李月姐回道。
“金凤,金凤怎么死了?”郑典一脸惊讶,李月姐叹了口气,金凤的事情她不想再多说了,于是便岔开话题,扶着郑典的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才道:“你怎么这么大咧咧的回来了,也不怕叫衙差抓了去。”
“没事,撤了,我的通缉令撤了。”郑典这时咧着嘴,眉开眼笑。身上一身长衫,虽看着显得俊秀不少,但衬着他那笑脸,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有些别扭。
“这么说,你的事情都办完了?”李月姐心中也是一喜。
“嗯,办完了,那水匪背后的人是太子,本朝规定,皇子,王爷是不准结交外官的,那些水匪原是太子养的私兵,后来朝廷彻查私兵,太子怕被人发觉就把他们放在了柳洼,没想这些人干脆就做了水匪,后来太子又把查巡检派去照应,有周家和查家照应着,这些人难怪打起劫来无往不利。”郑典恨恨的道,对于李月姐爷没有什么隐瞒,将一些内情细细的说了。
李月姐听了皱着眉头,真不知那太子是怎么样的,贪污震灾银,又让自己的私兵做水匪抢劫,他这不是要砸自己的饭碗吗?
“还不是一个钱字闹的,皇上登基到今年也不过第四个年头,太子虽被封为太子,但他只仗着一个嫡长的身份,并不得人心,为了拉弄人,使不得要砸银子,再加上他那一府的花用,奢侈惯了,当今皇上又一向勤俭低调惯了,给各府定的花用额度都是紧巴巴的,那一点花用,太子如何够?自然要想方设法捞银子了,再说,这些人做水匪倒也不是一定是太子安排的,只是太子将他们安排在柳洼,他们无所事事,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又见不得光,做水匪便成了顺便的事了,太子也就只有睁只眼闭只眼。”郑典道。
得,这些个权贵王爷的,干的也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听着郑典细细说完那些个皇家的阴私,李月姐那背心直冒啊,她没有想到郑典做的这个事情最后居然牵出了太子了啊,便是太子再做错事,那也是皇家人,就算他一时受皇上责罚,但那地位摆在那里,他拿二王爷没办法,难道一个小小的连官员都算不上的办事人员,他还奈何不得吗?
想到这里,李月姐就不急的焦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月姐儿,你干什么?转的我头晕。”郑典揉着头道,看着李月姐那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你做这事儿可凶险的很,虽然为二王爷立了功,但却是把太子得罪的死死的了······这可如何是好?”李月姐一脸担心的道。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懊悔,再担心都没有用了。
“别担心,太子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那工夫来管我,真要报复我的话也就是那乌老大,只是如今,乌老大便是有那心,怕是也没机会了。”郑典安慰着李月姐道。
“此话怎讲?”
“还不是这场大水给闹的,溃坝时,乌老大他们还在十三湾呢,那处本就是险滩,再加上溃坝后大水一冲,便是他们水性再好,怕也是凶多吉少啊。”郑典眼神有些黯然的道。
原来是这样,李月姐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管不得那些人是死是活,她只要知道,郑典的危险越小那就越好。
“再说了,我现在是登仕郎了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官,但好歹品阶有了,也算是朝庭官员了,一般人想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郑典扯着李月姐的衣袖让她坐下,又一脸笑意的道。
登仕郎?李月姐不由的眨了眨眼,一般普通人或许不知登仕郎是什么,但李月姐却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正九品的文散勋爵,这个散勋朝庭规定是奖给对地方上有功之人的但实则大多数都是一些官宦子弟承受。当年周东源就曾受过这个文散勋,然后进入户部,任柳洼抄关主事的。
如今二王爷给郑典受了这么个散勋,也算是为他今后辅路了,也不枉郑典为他出生入死,而有了这个散勋,那郑典的安危就有一份保证,虽然面对太子这样的人是没半点用处,但面对一般的人,还是能护着一二的。
李月姐这才放心了一点不过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点,老太走了,你身上还有三年孝呢,如今回来了,总要全了孝心的,你便安心呆在家里,避避风头,二爷是知道老太的事情的想来也不会怪你。”
“嗯,我本来就是这个打算的。”郑典点头,听得李月姐说起郑老太那眼眶便有些红,最后一甩头:“那我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情。”郑典说着,随后又深深的看了李月姐一眼道:“委屈你了,还得再等我三年。”
“说这话什么?”李月姐一瞪眼,郑典便又立刻讨好的回道:“是我说错了,一家人,不说委屈不委屈的。”说完却哈哈一笑然后撩起袍襟大步离开。
李月姐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人呢伤心了就红着眼眶,高兴了就大笑说好听点是真性情,说难听就是没心没肺。
郑典自不知李月姐的埋汰,回到郑家,在几个叔伯面前,将事情能说的都说清楚,随后就在河边搭了一个棚,住在里面为自家老太守孝,不过白天,他依然忙的脚不粘地,家毁了,要重建,坛口的事情,因着前段时间他出事,连累到了大伯,原先被他们郑家赶出漕帮的那帮人又杀了个回马枪,两方人自去年下半年始,便撕杀个不停,虽还没阄出命案,但伤胳膊伤腿的不在少数。
如今那派人投靠了漕司,漕司的人据说正打算收回漕帮运漕粮的权利,全部交由卫所的运丁来运,这样一来,郑家的漕帮坛口就要取消了,郑大自然不肯,如今正跟漕司扯着皮。这可关系着郑家的出路,郑使自然要出死力,再加上李家二叔,这都十几天过去了,仍然没一点消息,郑典也不能只看着,更是借由郑家在下九流行当里面的人脉,帮着四处打听,只是至今还是没有消息。
桂花巷,李宅,傍晚。
“阿爷阿奶,你们先吃,我把吃的先给二婶送去。”李月姐端着一碗饺子,招呼了自家阿爷阿奶一声,便转身进了二婶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