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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出了人体的承受极限。
阿鬼不相信改造人真的已经不存在破绽了,目光直直对上赤色的双眸,他终于认真起来。
谢清欢透过望远镜看着台上神情跟气场都有所改变的两人,悠悠一叹:“终于,开始了吗?”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搏命。
陈希瑶冷漠地看着紧张对局的两人,心里很清楚,不管这一场的结果如何,那个少年都废掉了。
格雷依旧用望远镜牢牢锁定看台上的谢清欢,一边漫不经心开口道:“陈,你今天感慨特别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华国有句老话,叫做兔死狐悲?用来形容现在的你,应该很贴切吧?”
陈希瑶冷淡道:“无视自然规则,强行逆天行事,受到惩罚不是很正常吗?”
格雷闻言,放下望远镜,看她一眼,略觉诧异:“陈,你这话似乎别有所指,是在暗示什么吗?”
“并没有。”陈希瑶摇摇头,面无表情道,“他的结局,就是我的结局。从我答应做你的试验品那一刻起,我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任何期待。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看开些比较好。”
“哦?”格雷轻轻挑眉,好整以暇道,“我初见你时,你刚刚失去孩子,心中满是恨意,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那时候,你真是美得惊心动魄,连我见了都忍不住心动。”
陈希瑶听了这话,不由冷冷一晒,格雷无心无情,即便是动心,一般人也承受不起。
格雷悠悠道:“轻易地放过恨了几年的男人,是自然规则,还是看开的结果?”
陈希瑶冷笑,眸中一片死寂。格雷这样的人,向来随心所欲,懂得什么爱恨,什么自然,什么看开?她跟唐挚之间的事,格雷又怎么会明白?她曾经与他相爱,辜负之后才有了恨。
但这辜负,也不全然是唐挚的错。她太要强,太会算计,独占欲太强。在唐挚的世界,她只能与唐非分庭抗礼,是她逼他做出了选择。
恨得心头滴血,也抵不过再见他时,怆然明了,当初爱得刻骨铭心。
陈希瑶的目光落在看台上的某一片区域,即便不用望远镜,她也知道谢清欢就坐在那里——格雷的目光始终停在那儿,充满眷恋,仿佛真的情深似海。
这个人,将是格雷胜券在握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
等到格雷在她身上明白了什么叫爱而不得,恨之不能的时候,大约能稍微明白这世间的拖磨,不在山水崎岖,只在人心反复之间。
陈希瑶沉默了片刻,才悠悠道:“在华国,嫡亲血脉的兄妹就只是兄妹。”
“所以呢?”格雷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中满是戏谑。在道格拉斯家,血脉又算得了什么?
“你决定的事,已经没有人能够改变。”陈希瑶淡淡道,“祝你好运。”
“陈,”格雷闻言轻声笑道,“你的关心可真别扭。”
“……”跟变态果然没法沟通。
台上的比赛已经趋于白热化,阿鬼虽然还没有显露败象,但面对越来越狂的斗神,很显然不如开始时那样从容了。
斗神出手的力道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到了难以招架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阿鬼必须集中全部的精力,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强支撑下去。他终于明白今天晚上其他的选手为什么听到斗神下场,就直接放弃了比赛。
自眼前挥过的拳头带着一阵罡风,刮得脸颊生疼,阿鬼心中念头急转,不能继续了,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也不能活着下台了。
“砰!”就在他一分神的瞬间,斗神的拳头又至,阿鬼暗道糟糕,连滚带爬地避开,人已经到了赛台的边上。那一拳没有落在人身上,却直接在赛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阿鬼脸色一变,就见斗神轻巧地跨过自己砸出来的坑,再次挥拳:“死吧!”
这一拳快得几乎看不出拳路。
冷汗自额上滚落,掉进了眼睛里,引起一阵刺痛。阿鬼心中一凛,本能地抬手招架,手臂就是巨震,来不及龇牙,左肋处就是一痛,耳边清晰地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果然,是老了吗?阿鬼心中哀叹一声。他知道斗神在台上向来毫不留情,再接着留在台上,恐怕就不是断几根骨头的事儿了。他咬咬牙,顺着这一拳的力道,放松身体飞出台外,直直的跌在地上,刚刚断裂的肋骨几乎要破体而出,口鼻都流出血来。
地下斗场的规矩不多,生死自负,但一般在台上认输或者下台了,都可以算作是一场比赛结束。原则上,斗场不支持参赛者追下台斩尽杀绝。
阿鬼既然落了地,看着也没了再战的能力,这一场自然是斗神胜了。
现场先是一静,随即观众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欢呼着喊斗神的名字。十五赔一,今晚很多人尽兴地满载而归。
谢清欢在喧闹的人群中安静地坐着,拧着眉沉思着什么。他们这一行人,除了小田武司,就连林微都没有因为斗神胜了而欢呼。
林微到底只是个寻常的艺人,虽然陪在男人身边,也去了不少会所,知道有钱人的喜好,有时候别致得让人不能直视。但这样的格斗场她还是第一次来。她看得出来,那个斗神不简单。
“那是……怪物吗?”林微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在一片欢呼声中无声无息地散去了。
阿鬼落地,这一场就结束了。但斗神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他轻松地自台上跃下,向受了伤倒在地上,暂时还没有人去扶的阿鬼走去。
“啧,”格雷的望远镜终于调了方向,唇边勾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爆发之后,失控了吗?”
“那个男人,”陈希瑶看着阿鬼,淡淡道,“很强悍。”
“虽败犹荣。”格雷抚着下巴,俊朗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悠远的神情,“不过,他这种倒地的英姿,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老板关注点错了吧。
几个白大褂手持担架从后台冲出来,想要把阿鬼抬走。
斗神视若无睹地走过去,长臂一伸,一手扣住其中一个白大褂的脖子,随手一甩,那个白大褂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跌飞出去,正好一头撞在赛台的底基上,顿时头破血流,捂着脑袋倒地不起。
其他几个白大褂见了,不由一愣。鲜血大大刺激了尚未自战斗状态之中平息的斗神,他仰天大吼一声,就要去抓另一个白大褂,一道娇小的人影突然疾奔而至,弹丸般扑过去,对着斗神一扬手,手指间一点闪光的寒芒,快速扎进了斗神颈部的动脉。
看台上的观众对此见惯不惊了——格斗场上常常有打红了眼,以至于下台之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这时候就需要强制性地让他们清醒。
斗神果然安静下来,迷迷茫茫地看一眼面前娇小的人,静静鞠躬之后看也不看倒在一边的阿鬼,缓缓抬起了右手——这是胜利的手势。
尽管如此,他的体型并没有恢复到比赛之前那样,而是维持着现在的这个样子,慢腾腾地退出了斗场,回到后台。
身材娇小的女子看一眼气息奄奄的阿鬼,又看一眼鲜血横流的白大褂,头疼地挥了挥手,一时之间后台又出来几个人,训练有素地将受伤的两人抬走了。
直到离开斗场,回到地面,小田武司仍然很兴奋,强烈要求再去喝一杯,被谢清欢等人婉拒了。
小田武司没有随剧组住在西川宅,回去的时候车上便只有来自华国的几人,气氛一时有点儿凝重。
林微抖着嗓子道:“斗神,好可怕。那个阿鬼,不会死吧?”
陈沣倒是不可惜输掉的那点钱,而是有点替阿鬼可惜:“没那么严重,断几根骨头吧。”他这话说得没几分底气,毕竟从望远镜里看,那一拳是打实了,但落在人身上有几分力,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西川宅已经接近十二点,其他的人都已经回来并且就寝了。谢清欢在浴室里被水一淋,才恍然想起,那个阿鬼,瞧着有几分像裴傲。
正挤了沐浴乳擦得到处都是泡泡,浴室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以及苏诺的一声尖叫。谢清欢的手立时一顿,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向着浴室的方向而来。
谢清欢没料到在西川宅还能遇到这种事,目光倏然一冷,那人转眼就到了浴室门口,谢清欢也顾不得擦干净身上的泡沫了,迅速取过自己的睡袍罩上,一手拽过浴室里备下的浴巾。
浴室的门被一把长刀一分为二,谢清欢的在门还没倒地的时候就出了手,浴巾一罩一裹一送,附赠一掌,便见一道黑影破门飞出,直直落在院子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谢清欢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黑着脸从浴室里出来,就见苏诺歪在墙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挂着一缕血痕。谢清欢心一沉,走过去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