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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便是谢清欢身世成谜,也绝不可能是唐家啊。就唐挚那个共创和谐美好大家庭的抽风思路,唐起若是还有私生子流落在外,一早就让唐挚给接回去,公之于众了。没道理唐家多了位大小姐,却这么悄没声息的啊。莫非是什么消息滞后了?路小心拧着眉头,沉吟不语。
    谢清欢瞥一眼路小心,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如今信息发达,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属于谢清宁的那点儿履历空恐怕早就被人扒得干干净净了。至于她如今疑惑的事,比如自己何时跟唐家有了关系,是不是唐家嫡系,这些原本就跟路小心没有关系,不用解释,谢清欢自然不会多说。
    谢清欢知道唐挚有派人暗中保护唐非,她的目光落在唐非身上,淡淡问道:“就你一个人?来吃饭?”
    “不是。”唐非干脆利落地摇头,他这几天精神好一些了,唐挚每天晚上都会回家陪他吃饭,“我是来找姐姐你的。”
    其实他下午就找到谢清欢了,但见她在学车,就乖乖躲在暗处看着,不想打扰她。后来谢清欢来雍华宫赴饭局,他也不好出现,就一直在这边等着,谁知道就一眼没注意,谢清欢就走了。还好她又回来了。
    谢清欢知道唐非因为唐挚纵容着,很有些小孩子的脾性,自然也有着小孩子的固执。他这话说得轻巧,不定等了多久了,谢清欢心中轻轻一叹,略一挑眉问道:“找我有事?”
    “嗯,有的!”唐非乖乖点头,眼中带着期盼看向谢清欢,“后天云梦舒姐姐结婚,姐姐你陪我去吧。”
    云梦舒吗?云梦舒跟傅明毓时隔四年的婚礼定在后天举行,谢清欢刚拍完《山河》回T市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对于失而复得的爱人,傅明毓甚至动用了傅家暗处的力量全力保护云梦舒,而这次婚礼的排场比四年前那场只大不小。圈子里但凡有点名气的都接到了请柬,谢清宁曾经跟云梦舒合作过一部剧,因此谢清欢也毫无意外地接到了请柬。
    至于她的经纪人季卓阳先生,虽然如今供职鼎星,跟环球有了十分微妙的立场对峙,但显然并没有影响到跟傅明毓的友情,被邀去做了伴郎。
    唐家跟傅家的关系不能说十分亲近,但总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内中的利益牵扯也是千丝万缕,唐挚接到请柬是肯定的,唐非接的竟然是云梦舒的请柬?
    唐非一直关注着谢清欢,这时候见她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疑惑,略有些羞涩地解释道,“唔,我是云梦舒姐姐的粉丝。”
    粉丝果然是无处不在的利器,谢清欢听了他的话,微微失笑。
    唐非见她笑了,脑中咯嘣一响,紧了紧挽住她胳膊的手,亡羊补牢般讨好一笑:“当然,我也是姐姐的粉丝!”
    这马后炮。谢清欢淡淡笑道:“我也接了云小姐的请柬,那天也得去,不嫌麻烦的话,一起吧。”
    “不麻烦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唐非眼中闪着光,“那姐姐,我们说定了哦。”
    谢清欢笑着应了一声,对路小心摆了摆手:“路小心,再会。”说罢,带着唐非向车那边去,“走吧,送你回去。这种事情打电话来说就可以了,何必走这一趟。”
    唐非很随意地对路小心挥了挥手,乖乖地跟在谢清欢身边,小声道:“那可不行。哥哥说有些事要当面说才能表现出诚意。”
    你倒是有诚意了,也不想想你大哥在家心急如焚地等你。谢清欢暗暗摇头,拉着唐非坐在后排,跟windy说了方向,往唐家的半山别墅去。
    从雍华宫到半山别墅的路程并不短,路上花了将近四十分钟,谢清欢不怎么开口,唐非低着头捏着她的手指头玩得不亦乐乎,一路上倒也不觉得无聊。
    唐家的哨岗一早得了消息,顺利地进了电子监控区,路上也并没有阻碍,车子一路开进了别墅区。蒋青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恼怒。
    谢清欢微微一笑,让唐非先下了车,转而向windy问道:“你今晚看到了什么?”
    Windy见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问话的口吻却带着十分的冷漠,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我今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谢清欢深深看她一眼,轻轻颔首:“在这里等我。”
    windy松了口气,点头应道:“好的。”唐家自唐挚掌权之后,一只手已经坚定不移地伸进了T市的地下世界,如今段家全面洗白成功在即,地下世界的大权若是让渡得当,必然会落在唐挚手中。
    唐家这潭水,表面上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暗涌。谢清欢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唐家走得这么近,实在是不明智。
    谢清欢不去理会windy,带着唐非向蒋青走过去,即便只是结义兄妹,她跟唐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了,不能过家门而不入。
    蒋青见了谢清欢并不意外,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大小姐。”
    谢清欢点点头,听唐非纳闷地问道:“青哥,你的脸色不好,我哥哥他又欠你钱了?”
    谢清欢闻言唇角一勾,蒋青无言地看一眼唐非,顿了顿,才慢慢道:“陈希瑶回来了。”
    “陈希瑶是谁?回来就回来了。”唐非满不在意道,随即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蒋青,只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唐非顿时怒了,再开口声音仿佛泣血,“陈希瑶!她还敢回来!”
    蒋青抿了抿薄唇,脸色很不好看。陈希瑶,唐挚这一生第一次爱过的女人,在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之后飘然而退,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又回来了。
    “青哥,你让开。”唐非沉着脸,握紧了拳头,酷似他母亲的清丽面容陡然变得坚毅起来,“这一次,我绝不允许她伤害哥哥!”
    蒋青默然无语地挪开两步,这些年来,他们眼看着年纪也不大的唐挚像一个父亲一样用心照顾这个幼弟,他们这些跟着唐挚的人,也同唐挚一样,期望着这个自小看到大的孩子长大成事。
    谢清欢不动声色看着,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世间血脉亲情也好,友情也罢,都能给人力量,让人从容无畏地面对风霜拖磨。
    唐非怒气腾腾地冲出几步,又猛地顿住脚,回身跑回来攥住谢清欢的手,向大厅跑去。
    谢清欢只来得及对蒋青使了个眼色,就被拉着走了两步,她顺着力道,跟着唐非的步子往大厅里去。蒋青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车,走过去将windy请下来,到偏厅喝茶——大厅那边,是真正的唐挚家事,有谢清欢在,也实在轮不到他出头。
    唐非攥着谢清欢的手,仿佛有了无穷的勇气,冲进客厅,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细细的手指随意一指,径自冲着唐挚道:“哥哥,她怎么会来?你是要她还是要我?”
    谢清欢听了这话,不由啼笑皆非,顺着唐非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旁的沙发上安静地端坐着一个女子,穿着一身迷彩服,头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一把马尾,表情冷漠,眼神狠戾。谢清欢微微眯起眼睛,她的身上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杀意,这是个经历过鲜血与杀戮的人。
    陈希瑶见唐非气势汹汹地进来,原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没想到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长进,看着唐非那张仍旧没有张来的面容,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地不屑:“唐非小弟弟,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出了什么事,只会躲在唐挚的怀里哭。”
    唐挚闻言皱了皱眉,唐非这样是他惯的,他乐意,唐非也乐意,由不得旁人多嘴。但他看一眼陈希瑶,目光轻轻一闪,却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