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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总算将那印记遮住了,刘嬷嬷也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小福在高声说话。
“一大早的,周嬷嬷您怎么来了?”
周嬷嬷来了?
文采菁和刘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舒了口气。还好及时把那印记遮不住了,要不然真丢人丢到家了。
“你们姨娘起了没?”是周嬷嬷在问。
“姨娘刚起呢。”小福说着,就敲了敲内室的门,唤了一声:“姨娘,周嬷嬷来了……”
刘嬷嬷立刻过去开了门,将周嬷嬷迎了进来。
“奴婢见过姨娘……”周嬷嬷施然给文采菁行了礼,看着她的模样,不自觉微微皱了一下眉,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儿。
文采菁神色淡定,冲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问:“嬷嬷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有事?”
“是。”周嬷嬷点点头,“奴婢是来回禀姨娘的,昨个儿那个丫鬟没事,已经送到庄子上去当差了。还有昨个儿府里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闲言碎语,姨娘也不必担心,不听劝爱嚼舌根的那些,侯爷已下令直接杖毙了……”
第392章 各怀心思
“什么?直接杖毙了?”老夫人才刚起床,就从秦嬷嬷口中得知了消息,当即变了脸色。舒璼殩璨
秦嬷嬷点点头,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说道:“一共死了三个,除了咱们的两个人,还有一个估计是二夫人那边的人。”
“他是故意的。”老夫人狠狠咬了咬牙说着,面上却一点儿没显露出恼怒的神色,反笑了起来,得意的冲秦嬷嬷挑挑眉,“你看吧,我就说了,他一定会护着那个女人的。”
秦嬷嬷笑着点点头,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奉承:“老夫人您向来是料事如神的。昨个儿晚上,侯爷从咱们这儿离开,直接就去了文姨娘那里,面上看着怒气冲冲,进去以后,却是一点儿响动都没有传出来,还在那儿歇了一晚上。”
老夫人听着脸上的笑意更浓,沉默片刻,问她:“外头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玑”
“傅、陆两位御史连夜准备好了折子,打算今日早朝的时候,参侯爷一本的。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回来了。”秦嬷嬷说。
老夫人连叫了几声好,嘱咐她:“让人盯紧点儿,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老夫人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了……啊”
结果,他们等了一上午,直到卯正快三刻时候,才等来了消息:两位御史大人在御前痛陈安平侯品行不端,德行有亏,结果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被罚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退朝后,皇帝还单独招了安平侯去御书房,情况不明。
老夫人听着心里头一凉。她知道皇帝对谌瀚向来亲睐有加,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会到如此地步,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就骂了两位御史,还罚他们闭门思过。难道,在她的有生之年,真的没希望将这爵位抢回来了吗?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秦嬷嬷见老夫人的脸色不好看,知道她心里头在念叨什么,忙劝道:“老夫人,您先别着急,这事儿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老夫人有些期待的看向她,心里头却并不抱什么希望。只要他有皇帝做的靠山,这事儿就没有转机。
“不是说侯爷被皇上单独叫去御书房了嘛?”秦嬷嬷看着她,小心翼翼说。
“那又怎么样?”老夫人依旧懵懂。
“早朝的时候,皇上虽然只是把两位御史骂了一通,但并不表示皇上没有恼侯爷啊。皇上单独叫了侯爷去御书房,谁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说不定是因为这事儿训斥侯爷也不一定呢。反正,侯爷宠妾灭妻这事儿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实,改不了了。只要皇上已对侯爷生了不悦,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所以啊,您也不要太着急了,再等等,打探一下,看看皇上单独召见侯爷到底是为了什么,然后再做打算也不迟。”秦嬷嬷偱循劝道。
老夫人听了,赞同的不住点头:“不错不错,正是这个理儿。”说着,便又嘱咐她道,“再派人去探……”
“是……”
这次,没过多久,就得了消息来。
“皇上在御书房狠狠骂了侯爷一顿,还气急的砸了个镇纸,把侯爷的脑袋都磕破了……”
老夫人听着,乐的笑开了花:“好,好,太好了,看他能横行到什么时候。”
可惜,老夫人没有乐多久,门房上就送来了裕王府的帖子。裕王妃请了老夫人第二天去裕王府。
老夫人原本乐开花的笑立刻绷了起来,看着那烫金的帖子,少见的忐忑局促起来。
“你说这个时候,清儿她找我去裕王府做什么?”她心神不宁的看着秦嬷嬷问。
秦嬷嬷眉头紧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沉吟了片刻,才迟疑着道:“会不会是为了今个儿侯爷的事儿?”
“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老夫人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却反而凝重了起来。女儿在王府,消息自然要比他灵通的多。只不知道,关于这事儿,她会找她说些什么。她心里头莫名的不安,要不知道,她这个宝贝女儿向来跟那贱种亲近。
秦嬷嬷仔细端详着老夫人的脸色,劝慰道:“这会儿您就别胡思乱想了,或许,大姑娘这次找老夫人您是为了商量后路的呢,侯爷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只怕连大姑娘也闹了呢。”
“或许吧……”老夫人嘴上说着,心里头却是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事实上,早半个时辰前,一从宫里出来,谌瀚就径直去了裕王府,这会儿,正跟裕王妃谌清坐在一起喝茶呢。
裕王妃谌清如今二十七、八年纪,梳着圆髻,只简单的插了一根羊脂玉玉兰花簪,身着一袭丁香色妆花褙子,看着娇柔端庄,只是这会儿,她娇美的脸上不见笑意,而是带着几分薄怒,眉宇间染着几分与谌瀚脸上常见冷冽,瞪着正坐在她面前,旁若无人悠哉喝茶的谌瀚。
两人都没有说话,之间弥漫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半晌,裕王妃瞥了一眼谌瀚额角处一块青的有些发紫还有些渗血的瘀痕,吩咐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宝瓶:“把化瘀膏取来。”
宝瓶应声离去。
谌瀚这才放下茶杯,看着裕王妃,不以为然说:“不用了,姐,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裕王妃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怒声训斥:“怎么不用?再小的伤也是伤。你是傻的吗?看到镇纸飞过去,都不知道躲一下?”
谌瀚听着,嘴角抽了抽:“那是皇上,我怎么敢躲?”
裕王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面上看着颇不以为然,说话的时候却是气弱了几分,比起方才的训斥,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原来你还知道怕,看你以前那样不知轻重的顶撞,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其实,对于那位身处万万人之上的老人家,她一直都是心存敬畏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谌瀚嘴唇翕动,嚅嗫着说。以前是年少气盛,更何况,这次,他确实理亏,虽然他理亏的心甘情愿。
裕王妃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毕竟,事关皇上他老人家,不是他们可以随便议论的。正好,宝瓶已将化瘀膏取了来,她便顺势截了话头,帮他涂药。
像以前一样,谌瀚安然将头凑过去,没一点不好意思。
药很快涂好了,去安平侯府送帖子的人也回来复命了。
听了来人的回复,裕王妃赏了银子,便让他退下了。
看着裕王妃微紧的眉,谌瀚心里头颇有些歉疚,道:“对不住,姐,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裕王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都是一家人,跟我还客气什么,更何况,我也是为了安平侯府,若再让这样闹腾下去,怕是都要毁在她手里了。”说着,她眸光一暗,心里头挺不是滋味道:“小时候,一直不明白祖母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好歹是母亲……还好,澈儿还算懂事,没跟着她一块儿犯浑……只是这些年委屈你了……”
谌瀚淡淡一笑,有些无奈,有些苦涩:“姐你也说了,好歹是母亲嘛,更何况,当年若不是我,大哥也不会……”
裕王妃脸霍的沉了下来,不待他说完便叱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大哥的死跟你无关,你何必一直记着,自己折磨自己呢。”
谌瀚却似是钻了牛角尖,黯然摇头:“不管怎么说,我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