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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胎记可以作假,那么味道呢?
更何况,裳儿身上有蝴蝶胎记的事情,除了死去的慕夫人和接生的稳婆以外,就只有她自己和他知道,连慕丞相和慕流云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被西越国的人利用?
难道真的是上天怜悯他,赐了这么一个人给他?
这一刻,他的心乱了,一向沉稳果决的他,也开始迷茫无措起来。
清舞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却又不敢挣脱他的怀抱,就那么任他抱着,双手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微微有些颤抖,欧阳忆潇禁锢着她肩膀的大手缓缓下移,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皇上……”清舞双臂本能的圈上了他的脖颈,如受惊的小鹿般防备的看着他。
“别怕……”对上她眸中的惊恐之色,欧阳忆潇有些不忍,抱着她坐到床榻上,低头再次看到了那只让他心悸的银蝶,情不自禁的便吻了上去。
当他的唇触上她柔嫩的肌肤时,清舞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的吻很凉,就如同他一贯看她的眼神一样无温,然而他的手却犹如烙铁般炽热,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背上,腰间来回游走。
紧咬着下唇,没来由的,她的鼻子开始酸涩起来,滚烫的泪珠溢出眼睑,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滑过脖颈,慢慢流向他薄唇覆盖的地方,一股咸涩的滋味蔓延在他的唇齿间,让他仿若触电般推开她的身体。
“怎么哭了?”看着满脸泪痕的她,他竟然有了心痛的感觉,五年了,他以为,除了裳儿,自己不会再为任何一个女人心痛了,可是此刻,那种感觉却是如此的清晰。
清舞抬起小脸,泪水涟涟的看着他,“皇上不觉得可怕吗?”他居然吻了那个不祥的印记,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只银蝶代表的是什么吗?
欧阳忆潇俊朗的眉峰微微折起,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国家的衰败归咎在一个胎记的身上,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荒谬?”清舞止住泪水,定定的看着他墨色的瞳仁,那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你……不相信那个传言?”
欧阳忆潇目光下移,紧锁着那处被他吻得泛红的肌肤,声音低沉地说:“西越之所以会有今日,完全是因为你父皇的荒。淫无道造成的,而你不过是他为自己的昏庸找的借口罢了!”
“皇上……”清舞喃喃的唤着他,泪水再次不可抑制的溢出眼睑,平生第一次,有人这么跟她说,就算是娘亲和哥哥也曾因为一次又一次降临的灾难,对她有过怨怼之意,而他却……
“皇上,早朝的时辰要到了。”
正在两人相对无语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小印子的声音。
欧阳忆潇看了眼哭的鼻子红红的小女人,伸手帮她理好落至肩头的衣衫,“自己擦干眼泪,朕不喜欢看到女人哭。”他将她放在床上,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重,遂又温言道:“你看着很累,先在这里睡一会儿。”说完,他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清舞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出卧室,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独自承受所有的委屈和上天带给她的种种不公,她可以戴着各种面具,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委曲求全也好,镇定自若也罢,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这一切都在初见他的那一刻彻底混乱了,就是这么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却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她所有的伪装。
在他的面前,她竟是如此的脆弱,她真的好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
伸手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水,她轻轻扯开自己的衣襟,看着那被他吻过的地方,她竟丝毫不觉得有被侵犯的感觉,难道她骨子里真的是个轻浮的女人么?
不,不是的,她不住的摇头,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可以卑微,却绝不下贱!
想到此,她迅速的整理好衣衫,逃也似的走到门口,刚一开门,便看到外面守着两个面貌清秀的宫婢,恭敬的向她行礼道:“皇上吩咐奴婢们在这里守着,让姑娘好好休息。”
休息?清舞不由气闷,他分明是要困她在卧室里,这里到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刚刚那一幕,让她觉得好压抑,她才不要待在这里,打定了主意,她回她们以灿烂的微笑:“我想出去透透气。”
那二人尴尬的看着她,为难道:“天还没大亮,姑娘再睡一会儿,皇上下了朝,自会过来看姑娘的。”
清舞心里默叹了口气,知道那个男人说一不二,也就不再多言,关了门,重新回到屋里。
自来到北陌后,她一直睡得不太安稳,这会儿倒还真有些乏了,索性便走到了床边,看着那还未整理的床铺,耳边突然响起了那晚在甘露殿,他厌弃的话语,她是最卑贱的奴,她没有资格躺他的龙床。
心里微微有些难过,他不过是一时的兴起,心底定还是厌恶她的,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动手整理好床铺,她转身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桌案旁的矮塌上。
她走过去,和衣躺在榻上,闭上眼,倦意铺天卷地般袭来,很快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崇政殿
欧阳忆潇冷眼旁观着御座下面那些争得不可开交的臣子。
许是看出了皇帝的脸色不对,众人终是有所收敛,瞬间安静下来。
沉寂的殿堂里,冷峻的帝王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抬眸瞥了眼立于右侧首位上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凌将军有何看法?”
凌晗枫思忖片刻,上前一步,悠然启唇道:“我北陌乃泱泱大国,岂可出尔反尔,更何况,即便云沐歌平安返回西越,也改变不了西越现在的状况,半路截杀,只会授人于把柄,对我朝不利。”
“凌将军此言差矣,云沐歌并非庸才,放虎归山恐留后患,他现已到达三国交界之处,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他的舅父本就死在东临国之手,东西两国早已结仇,我们卖这么大个人情给东临国,还怕他们不肯动刀么?”颜尚书满是不屑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对这个年纪轻轻就占据着武将一品大员的小子,他是相当的看不顺眼。
欧阳忆潇笑看着他二人的争执,颜尚书并非刻薄之人,只是对晗枫颇有微词,至于其中的原委,他这员爱将心知肚明,对尚书大人也是百般忍让,没办法,谁让他一不小心招惹了颜大小姐,害得人家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双十年华,还依旧待字闺中,做爹的又怎能不急?
清咳一声,他扫了眼左边首位空出的椅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慕丞相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上朝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朝堂中少了这个良相,他还真是不习惯。
“事不宜迟,望皇上早做定夺!”又一个臣子出言提醒道。
欧阳忆潇收回视线,打量着说话之人,见是与瑞王来往甚密的骠骑将军狄行天,此人虽是晗枫的下属,却总是自恃功高,从不将他的镇国大将军放在眼里。
他心里不禁感慨,自己那个四弟还真是不简单,如此桀骜不驯之人都对他马首是瞻,让人小觑不得,可他偏就不愿顺他之意!
当着众人的面,欧阳忆潇缓缓站起身,不疾不徐道:“凌将军之言,甚合朕意,人无信不立,朕还不想做那等无耻小人!”最后四个字出口后,大殿之内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他满意的看着众人噤若寒蝉般的样子,接着道,“讨论了许久,想是众爱卿也都口干舌燥了,这便散了吧!”说着,他便已迈步向后殿走去,独留众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
☆、心生杀意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清舞在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下转醒,当她认清眼前那双幽深的墨眸时,慌忙坐起身,想要行礼,却被他拦下。
他目光紧锁着那张犹带着初醒时的迷茫的小脸,语气不快的问:“为何不去床上睡?”
清舞双手绞着已滑落在肩头的薄毯,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的说:“皇上说过,奴婢……不配……”
欧阳忆潇不由一愣,想了想,貌似自己是说过那样的话。
不过,那时,他只当她是一件可以羞辱西越国的工具,并未想到自己竟会在她的身上看到裳儿的影子。
再次看了她一眼,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朕饿了,起来陪朕吃点东西!”
清舞怔怔的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他居然主动要来拉她,他不是一直都嫌她脏吗?为什么今日的他却一再的做反常的事情?
见她不动亦不语,欧阳忆潇微蹙了眉眼,“你不愿意?”
“不是……”
抬眸偷偷打量了下他的神色,清舞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掌心里,任他拉着站起身。
她的手很凉,让他的眉拧得更深,松开她的手,他随手拿起屏风上搭着的一件棉布披风,裹住她单薄娇小的身体,“北陌不比你们西越,即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