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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却是喜出望外,面上就带了出来,眼睛放光,小脸已是笑开了花,已经忘了对洪武帝的惧怕,上前抱住他胳膊仰头道,“允炆什么都不要,皇祖父的夸奖就是最好的赏赐。”洪武帝低头见孙儿满脸孺慕之情,更是欢喜,一把大笑着抱住允炆举了起来。
皇后与婉儿对视了一眼,均是松了口气。皇后拉着婉儿的手对洪武帝笑道,“皇上不是要赏赐允炆的师傅吗,那师傅家的姑娘就在这儿呢。”洪武帝这才想起婉儿,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笑道,“可是皇后提过多次的侄孙女儿?叫什么名字?年方几岁?”
婉儿抬头,这才有机会打量洪武帝,只见座上的洪武帝五十开外,着一明黄盘领窄袖袍,头戴乌纱折角向上巾,腰间束一金玉琥珀透犀束带,脸庞瘦削,薄唇长须,含笑看着她,眼睛格外清亮,又带了丝锐利。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元璋?那个毁誉参半的大明开国之君?就像后世见到偶像一般,婉儿心中已是激动万分,她忙不动声色的低了头,轻轻拉了拉袖子,彻底镇定下来方才笑着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姓马名婉儿,年方七岁,凤阳宿州人士。”
洪武帝对自己结发之妻素来敬重爱戴,对马家难免爱屋及乌,又因那宿州马家因胡惟庸一案帮了自己大忙,而近乎灭族,却没有丝毫怨言,更是深有好感。他投桃送李,当初就应允了马全为朱允炆几人的启蒙师傅,未料今日考较一番居然是意外大喜。此时又见婉儿乖巧懂事,温顺娴淑,长得粉妆玉砌,更增几分好感,就要开口称赞。
此时却听李淑妃笑着道,“婉儿,婉儿,真真是个好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啊!”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郭惠妃自是知道马家的情况,也急于讨好皇后,此时哪甘落后于淑妃,略略有些夸张的附和道,“就是!就是!婉儿,不就跟那唐代才女上官婉儿一样名字吗?”
上官婉儿?话音未落,只听殿内一片寂静,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偷眼打量洪武帝,只见其笑容已敛,脸色阴沉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婉儿。郭惠妃此时才发现不对,想了想那上官婉儿,方才大悟,张大眼睛看着皇后,焦急的辩解:“我……可不是……”却又说不出口。
皇后扫过郭惠妃,看了看李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君臣相会暗流涌
坤宁宫殿内此时鸦雀无声,太监宫女们并不知所为何事,但还都会看洪武帝的脸色,俱是屏声敛息,连头也不敢抬。张嬷嬷脸色有些发白,偷眼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婉儿,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朱允炆自然知道端倪,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想要替婉儿解释几句,却怕越描越黑。
婉儿心道不好,上官婉儿虽是聪达敏识,才华无双,但她不仅长袖善舞,弄权舞智,又是风流水性,在现在这个时代,哪里是什么好女人的典范。而对于朱元璋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他最为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
思及此处,婉儿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浑身僵硬,几乎无法动弹,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痛的一个激灵,脑子立马清明起来,转念间已是稍许镇定,自己年纪这般小,哪里能知道什么上官婉儿,这可是她现在最大的优势。
婉儿眨巴着眼睛看着郭惠妃,满脸天真无辜,拍手笑道,“惠妃娘娘,可是还有人跟婉儿同名?这可真是巧了,跟我爹爹想到一块儿去了!爹爹说过,左传》有云:‘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夫治家莫如礼。’婉儿的婉就取自那妇听而婉,取那女子柔顺之义。”大殿内此时极为安静,回荡着婉儿清脆透亮的声音。
“妇听而婉,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洪武帝歪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脸色由阴转晴,却是大喜,“好!好!你爹爹大才,好名字,好名字!”婉儿心里长舒了口气,看来是顺利过关了,当皇帝的,果然最喜此等恭顺之言,幸亏爹爹当初给我细细讲过名字的释义,真是好险!
允炆见祖父面色已缓,知那危机解除,笑得眉眼弯弯,偷偷向婉儿比了个大拇指。郭惠妃也松了口气,讪讪的笑着看着皇后,面带讨好,却见皇后看也没看她,惶恐的低下头,如做了错事般。殿内此时气氛明显一松,片刻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方才噤若寒蝉的宫人太监们脸上开始有了笑意。
洪武帝拊掌大笑,看向皇后,“朕记得你这个侄子似乎叫马全,倒是有些意思。如若人人都如他一般,朕这江山可是太好治理了。朕对他是越来越好奇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传他一见吧。”
说完也不待皇后回答,转头对随侍一旁的孙宇道,“你与那马全应是相熟,传他今日乾清宫陛见。”孙宇偷眼看了看皇后,见其面带笑容,微微点头,忙应诺着退下。
洪武帝带着李淑妃和郭惠妃离开了坤宁宫。临走前,李淑妃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婉儿,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意味深长的笑着对皇后说道,“姐姐真真慧眼识人,这小姑娘果然有几番姐姐的气度,宿州马家还真是风水好,人才辈出啊。”
马皇后抬眼扫了眼淑妃,面无表情淡淡答道,“多谢妹妹对婉儿的赞誉,不过马家人丁单薄,哪里比得上李家家大业大,子嗣兴旺。”却是若有所指,李淑妃听罢心中一震,也未多言,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郭惠妃恨恨的看着淑妃的背影,又干笑了几声,对皇后道,“秀英姐,我这次可真不是有心的。”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嘴,“都怪我这张嘴,真是嘴比脑子快!”巴巴的看着皇后,可怜兮兮的模样。
皇后本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了看惠妃憨直的模样,心下却是一软,叹了口气,无奈道,“敏娘,你都这把年纪了,进宫也这么多年了,性子也不见改,你总有一天要被你这张嘴害死不可。那淑妃,你得离她远些。”惠妃见皇后没多加责怪,这才放下心来,已是喜笑颜开,连连称是,福了一福,追了出去。
马皇后稍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对张嬷嬷使了个眼色,一干宫人太监俱都退下,方才斜倚在凤椅上,闭目养神。皇后将允炆和婉儿叫至左右,问道,“今日之事,你俩是怎么看待?”
允炆想着郭惠妃简简单单一句,就将婉儿置于险境,有些忿忿道,“皇祖母,那郭惠妃不是祖母的妹妹吗?竟然在祖父面前陷害婉儿,祖母为何对她还这么好?”
皇后陡地睁开凤目,尖利的看向朱允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你真的这么认为?”见允炆面色迷茫,心中暗叹,转头又问婉儿,“婉儿呢?你又是怎么看?”
马婉儿仔细回想了方才的场景,有些迟疑的答道,“婉儿倒是觉得那郭惠妃不像有意为之,似乎,似乎是李淑妃挑起话头的。”
皇后眼神一亮,笑着摸了摸婉儿的头发,转头却对允炆道,“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你还是没什么长进,真是让祖母有些失望。”话语中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这话却是有些重了,婉儿忙转头看了看允炆,只见他张大嘴巴,似乎极为意外,小脸涨得通红,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婉儿忙在下面使劲握住他的手,允炆侧头看着婉儿,强笑着点了点头。只听皇后继续说道,
“你大哥是怎么去世的?那些人就是想借郑国公之手对付你父亲。今日这么简单的借刀杀人都看不出,你还指望日后在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们斗法吗?”
提及朱雄英,朱允炆的眼眶已是有些泛红。婉儿忙拉住皇后的袖子道,“姑祖母,允炆年纪还小呢。”
“年纪还小?你年纪又有多大?他比你还大几个月呢!”皇后回宫不到半日,已是身心俱疲,恨不得允炆一日长成。或许是太过着急,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
婉儿心里腹诽,我怎么能一样呢,本就不是个原装的小孩子,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见允炆神色惶恐中带了几分凄然,想起过世的大皇孙,也不免觉得难过。转念一想却又觉些许愧疚,毕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此急于求成反而会坏事,她拍了拍允炆的肩膀,对两个孩子说道,“在这宫里,你们要多听多看,最重要是要多想,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每个人都会有所图,对你好是如此,陷害你也是如此,试图站在对方的立场一想,或许就能知道根由。”皇后说完,已是格外疲惫,就赶了允炆去东宫,婉儿自歇下不提。
马全突然见孙宇出现在面前,说是皇上召见,有些意外,想着今日皇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