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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此时已忍俊不住,唇角一勾笑了出来:“自然是有,不过都是自辩折子。晋王一方称有人在密云和保定等地都见过皇太孙,而燕王一方却称有人在顺德府和晋地见过皇太孙。这几地官员连忙上折自辩,恨不得将太孙在当地的一言一行全部汇报上来,却是异口同声咬定太孙离开当地时都是好端端的。”
梅殷讽笑道:“这就叫狗咬狗!无论怎么辩解,允炆在燕晋交界处失踪是确信无疑的。宁国公主求见了皇上好几日都被拒绝了,皇上可好?可是作何反应?”
提及洪武帝,赵明已是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道:“皇上自太子逝世后,须发又白了不少,此次得知太孙失踪的消息,更是夜不成寐,气色愈来愈差。每天都要盯着先皇后的画像看半饷,口中还喃喃自语。”书房内顿时沉默不语,马全叹道:“希望皇上此次能真正意识到,祸起萧墙乃国之大乱伊始。”
待赵明走后,众人俱是向马全看去。马全此时已是成竹在胸,他放松了下来,端起茶杯吃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道:“所谓谣言,都是几分真几分假,今后几日,我们要陆续将消息散布出去,晋王与燕王觊觎储君之位,谋害皇侄。首先就要让他们名不正言不顺。”马全眼中带了丝厉色。
马全继续道:“其次,咱们要借助我们在文人中的影响力,要多多在翰林院和国子监那边活动,让士子们围绕欧阳修的‘统天下而得其正,故系正焉。统而不得其正者,犹弗统乎尔’做点文章,如果能掀起一场何为正统的论道是最好。当然,这场论道最终目的是指向嫡长制。”
“最后,这帮人已是急不可耐,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上折,催促皇上尽快再立太子。”马全边想边道:“以你们的身份,到时必有不少人会向你们打探消息,你们无须与他们交结,只需要委婉表明你们的态度即可。”马全看着窗外,眼中闪过精光:“立长立贤立亲,这么多标准,我倒要看看皇上如何选择?”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朝中已有人陆续上折,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希望能另立太子,在洪武帝默许讨论的情况下,奏折雪花般飞往乾清宫。洪武二十四年正月下旬,在太子朱标薨和皇太孙朱允炆失踪后,大明帝国朝堂上掀起了一场立储风波。
秦王一派坚持立长,认为应该立皇次子秦王朱樉为太子。而剩下的大多数人却认为应该立贤,而在谁当为贤的问题上却又是众说纷纭。晋王一派说是晋王朱棡,燕王一派说是燕王朱棣。
在这样的情势下,就连原本支持皇太孙的众人也分成了几派。驸马梅殷仍然咬死嫡长制,坚持等皇太孙回朝;驸马马维璋却认为自己的妻兄蜀王朱椿文武兼备,堪称大贤;而代表永昌侯府的蓝云却是咬定支持东宫元妃常氏的三子朱允熥。
而以翰林院和国子监为代表的文人也是纷纷撰文,论述何为正统,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掀开了一场何为正统的论战。至此,朝野上下,文臣武将,上到士大夫文人,下到升斗小民,竟是吵得不可开交,到最后,洪武帝成年的十来个儿子中竟然全部都有支持者,也俱能说出堂堂皇皇的理由。
而在这场立储风波之下,另一则小道消息竟是不胫而走:皇太孙被圈禁了,绑架储君之人,正是他的亲叔叔,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而立储风波中呼声最高的也是这两人。一时之间,大部分人顿觉“原来如此”恍然大悟。
乾清宫西暖阁皇太孙的书房内,洪武帝坐在床榻边,环顾打量满是孙子痕迹的书房,唇角已是溢出丝笑意:“臭小子,居然给我玩这套!”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赵明满头大汗进到屋内,双手捧上两封奏折:“皇上,这是弹劾凉国公蓝玉的奏折。”
洪武帝眯了眯眼睛:“是谁上的折子?”赵明顿了片刻,有些迟疑道:“晋王和燕王都上了折子。”洪武帝愣了愣,过了半饷方才冷笑道:“这对难兄难弟,果然是要伸手了!”
梅花源儿女情长
先不提外面的风云变幻,云梦山中的这个小村落的确犹如那世外桃源,真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朱允炆刚从蒙元的战场上下来,父亲母亲的噩耗就传来,一路南下又连番被人追杀,此时迫切的想喘口气。这避世的小村落在这群逃难之人眼中就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婉儿整整昏睡了两天,方才醒来,高烧已是退去,浑身略微有些脱力,但却清爽了不少。她轻轻动了动身子,却觉束缚的紧,再一看,自己身上竟是压着厚厚的两床棉被。婉儿只觉被子里有些潮意,这才发现浑身已是被汗浸湿了。她转着眼珠环顾四周,方才发现身处一间简朴却又干净的木屋。
“允炆,允炆!”婉儿声音如小猫般柔声唤道。过了片刻,允炆急匆匆推门进来,迎面就见正朝他盈盈微笑的婉儿,只觉心底也如被灌入了那温泉,瞬间变得温热起来。他几步上前连人带被的环住婉儿,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道:“婉婉,你总算是醒了。”
允炆用手拂开婉儿湿成缕缕的发丝,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大束鹅黄的梅花,献宝似的递到婉儿面前:“婉婉,南边有片梅林,我大清早走了很远的路才给你摘来的。等你大好后,我带你一道去摘梅。”允炆边说眸子却是精光发亮,一副期盼她赞赏的模样,不由让人联想起某种大号犬科动物。
婉儿有些哑然失笑,伸出手接过那那束梅花。再是刚强的女子,也少有不爱花的。婉儿看着那生机盎然的腊梅,只觉整个人都被那素淡的梅香如丝如缕缠绕着,心底升起股沁人心脾的愉悦,她眉眼一弯,清浅的笑容溢开,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朱允炆憨憨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天下至美之物事莫过于此,竟是有些嫉妒那占据了婉儿满心满眼的花朵。他清了清嗓子,用不知从哪寻来的高脚酒壶将那腊梅插上,放在了桌子上。允炆挨着床边坐下,抱着婉儿已是不肯放手,口中喃喃道:“婉婉,此行最大之慰藉,就是有你在身边!”一面说一面凑过来想吻她。
婉儿脸色微绯,轻轻用手挡住了他的唇,有些羞赧道:“我满身是汗,脏死了。”朱允炆却是不管不顾,掰开她的手,死皮赖脸的凑到她脸旁,连吻偷香,口中却道:“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婉婉就算流汗也是粉香汗湿瑶琴轸。”
不知又是从哪学来的淫词艳语,婉儿满头黑线,暗暗翻了个白眼,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她推了推将自己搂的紧紧的犬科动物,柔声道:“允炆,我想吃东西,还想沐浴。”
这个村庄真是得天独厚,可谓是吸尽天地之灵气,婉儿每日都到僻静的温泉中泡澡,不过几天功夫,伤风已痊愈,精神也是大好。他们带来的侍卫大多都已出谷去四散打探消息了,谷中只余下几人保护皇太孙与婉儿,闲暇时间还帮着村里的人家修补房屋,篱笆,过得几日,与这些村民已是相处极为融洽。
一晃十来天过去了,蒋瓛等人还未回到谷中,允炆对着婉儿时面上虽还带着微笑,却已是有几分勉强。婉儿为了转移他的心思,成日拽着他在山谷中闲逛,已是将整座山谷逛了个遍。这山中除了温泉,就是角落里的大片梅林最为招人,远远望去,一片鹅黄风中摇曳,让人不由心生欢喜。
婉儿指着眼前的梅林,对允炆笑道:“这里与五柳先生的桃花源相比也不遑多让,可称得上是世外梅源。”朱允炆朝那梅林看去,只觉梅香浓郁,隔得老远已是扑鼻而来,不由笑道:“你这么说倒是极像。桃花源中人是避那秦时的战乱,这里的村民却也是为了躲避蒙古人的铁蹄。”
婉儿想起村中老人讲述他们先人的故事时,俱是泪水涟涟,不由有些感慨:“这江山每每易主,烽火狼烟四起,受苦倒霉的却总是这些普通百姓。”婉儿想起外面的局势,身子突然有些发冷,她低声问道:“允炆,此次万一,万一皇上也控制不了局势,大明天下岂不是又要兴起战事?”
朱允炆身子微震,他沉默片刻,方才苦笑道:“婉婉,你担忧的不无道理,只是权力争斗,原本就是你死我活。天下万民是我的责任,我身后的文武大臣,勋贵士族也是我的责任。你可知若我败了,有多少人要抄家灭族吗?”
婉儿心中一紧,双手抱臂,已是有些瑟瑟发抖,允炆此说绝不是虚言,她虽是个历史白痴,却也知晓那个被屠戮了十族的方孝孺,而这正是燕王朱棣所为,这种丧心病狂的行径倒是与他那阴狠毒辣的性子极为符合。允炆上前搂住婉儿的身子,直到她完全平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