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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大家不知道,肯定会少一点,慢慢就会多了。
第二天果然又有几个人慕名而来,收了七十多斤,这一共就有一百多斤了。陈赞和谈天将鱼打包好,从冷库里买了一些冰回来放进氧气袋里,这种天气没有冰是不行的。第一次去送鱼,陈赞和谈天还有陈赞大舅都去了,把谈阳叫来守铺子收鱼。
这次有了大人,陈赞找的酒楼老板终于愿意正式谈生意了。暑假是旅游旺季,黄骨鱼消耗量大,简直有点供不应求,桂林鱼市的价格又有小幅度上涨,所以谈天和陈赞主动送上门的货物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对方说了,鱼有多少要多少,每天一送也行,两天一送也行,就是不能相隔太久。价格按照市场价九块五一斤收,以后随市场价再往上调,钱货两讫。
口说无凭,陈赞坚持和他签了书面合同,吃下了定心丸。
在暑假结束之前,陈赞和谈天的收鱼铺子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来了。他们这铺子一开,村里许多人也开始加入到钓鱼的行列中来。陈赞知道,要到2000年前后,钓鱼这股热潮才慢慢冷却下来,不过那不用担心了,那时候他们早已上大学了,他会找到更好更快的赚钱法子。
63、第六十一章 躲心
自从那天晚上陈赞说过不能喜欢他之后,谈天就将自己完全收敛起来了,不能让陈赞发现自己言行有半点出轨的地方,否则会让他伤心难过的。
从表面上看,谈天是个很倔强很固执的人,他不太循规蹈矩,不太按常理出牌,甚至有点吊儿郎当。实际上他是个憎恶最分明的人,最懂得知恩图报,别人对他好,他全都记在心里,默默寻找机会回报。比如上次开收鱼铺子,他就想让他师父来做,但这事他师父一个人做不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隔三岔五买点烟酒去孝敬师父。
谈天知道,陈赞并不讨厌自己,否则不会这么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他是关心自己的。陈赞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他没有想过缘由,总觉得是投缘了吧。陈赞对他好,他也对陈赞好。
他觉得陈赞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便想要把这世上最好的都回报给他。他喜欢陈赞,喜欢到了骨子里,但是陈赞哭着说他不能喜欢他,这样会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困扰之中,他约束不了自己的心,那么就只能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能让这事成为陈赞的困扰和烦恼。默默地把喜欢藏在心底,留着独自品尝。
谈天每天都在密切注视陈赞,看见他笑,便觉得这个世界都在笑,看见他皱眉,就恨不能替他将所有的烦恼都消除掉。他知道自己魔障了,这样的情况,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喜欢别人的,无论男女。他想着既然自己不能幸福了,那么就让陈赞感到幸福吧,他幸福了,自己不也就幸福了吗?
开学了,迎接他们的是繁重的高中生涯。这一年的二中空前繁荣,一共招收了十个班,光实验班就有两个。
全县前五名的考生,有三个选择了二中,其中就有郑伯齐和陈赞,另外还有一个从别的学校考来的。谈天考得也不错,但是前五名没他的份,他的语文没有考好,只有八十四分,所以尽管其他的科目全都很接近满分,也不能保证他进入全县前五名,甚至前十名都没有。不过进实验班是足够了。
陈赞和谈天被分开了,陈赞在二班,谈天在一班,郑伯齐也在一班。两个教室都在三楼,隔着一个楼梯间。宿舍自然也不是同一个,中间隔着一间屋子。
谈天感觉分外失落,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虽然只隔着几堵墙,但他失去了第一时间看到陈赞的机会。
刚开始几天,谈天经常跑到二班去找陈赞玩,陈赞既没有很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态度淡淡的。
这种淡淡的态度,谈天发现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差不多是这样了,不过因为后来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忙着做黄骨鱼生意,两人差不多总是朝夕相处的,这种冷淡还不那么明显。现在开了学,两个人各自分了班,又住不同的宿舍,正好让陈赞有了机会与谈天疏离开来。
一天中午,谈天去隔壁教室找陈赞,陈赞正要和班上同学出去打球。谈天兴冲冲的说:“我也去。”
陈赞站住了,低声对他说:“坛子,你去找自己班上的同学玩吧。我们班的球只有一个,自己班的人都玩不过来。”
谈天愣住了,眨了几下眼睛:“一起玩也没什么啊。”
陈赞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坛子,试着去寻找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处处以我为中心,你会找到新的乐趣的,真的。再见!”说罢匆匆追他的同学去了。
谈天抬起头,努力眨了几下眼睛,将眼中的胀涩感逼回去。再去搜索陈赞的身影时,他已经和自己班上的同学打打闹闹地下楼去了。
郑伯齐正好从楼下上来:“诶,谈天,陈赞打球去了,我说你今天怎么没跟去呢,原来在这里扮深沉。”
谈天嗤了一声:“你才故作成熟吧!我看看,又在偷偷地用胡子刀刮胡子了吧,我说你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刮的,再刮也男人不起来。”
郑伯齐闻言一脚就踹了过来,谈天纵身一跳,躲开了他的攻势,然后勾着他的脖子:“我说天才,跟我去踢球去吧,那个才是培养男人味的最佳方式。”
这就是谈天和郑伯齐两人的相处方式,互相揶揄,互相挤兑,倒也显得格外自在。郑伯齐因为喜欢上了陈赞的姐姐,所以想让自己变得成熟一些,男人味足一些,便常常拿把剃须刀在自己还没硬起来的胡茬上试刀,被谈天取笑了多回。
还是那个熟悉的校园,换了教室,身边的同学也多是新鲜面孔,原本的三剑客此刻又变成了二人行,其中的角色还换了一个,欢乐似乎减了不止三分之一,谈天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他常常在宿舍门口、教室门口、食堂里、晨间操和课间操时搜寻陈赞单薄的身影。有时候能够去说两句话,或者对视一下,更多的时候则是只能看上一眼。
谈天猜想陈赞可能还会做班长,毕竟他在初中做了三年的班长,便自告奋勇也去自荐了一个临时班长,这样也许会有职务之便能和陈赞多相处一下。
但是陈赞婉辞了班主任邀他做班长的决定,他说要安心学习,不再做班干部了。所以在学校召开全体班长团支书会议的时候,谈天没有发现陈赞的身影,他心里别提有多失望了。
陈赞的心里又何尝是好受的。他在竭力回避谈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跟谈天朝夕相处,让谈天大概有点雏鸟情节,所以他得为他戒掉这种没断奶的心理。但是他发现,没有了那个时时刻刻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也有了一种没断奶的不适感。他无比无奈地发现,这些年,他在养成谈天,而自己何尝又不是在被养成呢。
无法否认,他还是时刻都惦记着谈天。路过谈天宿舍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朝里面张望一下,看看谈天有没有在里面。早晨跑步的时候,会留意操场上有没有谈天的身影。
做操的时候,会回头看一下一班男生队伍的最后几个,已经快一米八的谈天目前是他们班男生最高的一个,他总是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看到那个竹竿子一样的身影,他空落的心才会满足。
有时候在食堂打饭,遇上人多的窗口,陈赞总是安静地等待前面的人散了,才会凑过去。谈天有时候会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碗和菜票,仗着身高和手长的优势,轻易地帮他把菜打好。
这个时候陈赞的心是雀跃欢喜的,也不好意思对谈天漠然不理,两人会找一处蹲下来吃饭,说一些学习上或者生活上的情况。但是没有更多,竭力保持两个普通朋友一样的距离。
郑伯齐有些好奇他们俩不再像以前那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私下里问过谈天,被谈天含糊过去了。又去跟陈赞打听,陈赞无辜地眨眼:“没有啊,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啊。”
郑伯齐虽然情商不那么高,察言观色的本领少了点,但也是看得出好赖来的,谈天几乎都不跟陈赞厮混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呢。难道真是人长大了,所以隔膜就厚了起来?
没有了谈天陪伴的陈赞其实是个很孤独的人,这些年来,他的生活重心全是谈天,一旦将谈天赶出自己的生活,发现竟是前所未有的虚空,他的生活目标都少了一大半。
陈赞十几岁的躯壳里,装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他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跟沉稳,虽然会跟班上同学相处得还不错,但那是带着距离的彬彬有礼。
那一种无形的疏离感让他和他的同学保持了距离,而且实验班的学生,全都是各地学校考进来的小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