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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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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崇望说,聂梅贞和你有奸。情。”
沈墨然温和宽容,苻锦一时也忘了自己扮着的身份,若是真十五,称呼聂梅贞是不可能直呼其名的。
泼这样的污名,难怪聂梅贞那样和顺的女子也气极。
只是,无中生有,甄崇望理亏的,他难道半点不顾忌聂德和与聂远臻?
聂梅贞能离开甄府,不可能是她抗争得来,是甄崇望有意放她出来的。
甄崇望的用意是什么?
沈墨然抿思苦想,一无所获。忽想起阮家偷偷生产了檀香扇交给甄崇望销售,霎那间魂飞魄散。
怎么那么巧?所有人都不在香檀城。
“十五,要轿子来,送我上阮家。”
“少爷,你路都走不动了,还上阮家做什么?”苻锦不高兴,站着不肯动。
“快,别误事。”阮家福扇,阮家几代人苦心维系的泡沫,迟了,只怕毁于一旦。
“人家的事能有自己的命重要吗?”苻锦拒不从命,沈墨然喘气都艰难,再跑来跑去,一命去了她的驸马哪里寻。
“什么事那么着急?”修七为着聂远臻看护聂梅贞,一面监视着沈墨然,听得房中异动进来了。
“修七,你马上带我上阮家找阮伯父。”沈墨然急得手足冰凉。
“着急什么?”修七抱臂看着,就是不去扶沈墨然。
“你不懂,这事,这事关系着阮家福扇的声名。”沈墨然话音刚落,修七奔了出去,眨眼工夫,修七又回来了,挟起他疾奔出县衙朝阮府而去。
沈墨然以为修七不懂,其实修七比他懂的多。沈墨然一说关系着阮家福扇的名声,修七马上想到,阮家福扇的名声若失,靠福扇上位的夏知霖将相位难保,夏知霖是皇帝的股胘,前朝太子余孽再乘机造谣作乱,石太后当年的得宠也会遭人质疑,进而,当今圣上是否顺应天命……
一把普通的檀香扇,牵连之广,不需沈墨然说,修七也明白,在抉择的瞬间,他没来由地完全相信了沈墨然。
他方才出去,是去放信鸽通知聂远臻速回香檀。
聂远臻和阮梨容此时离香檀已五百多里地。
那日阮梨容的小手勾上他脖子,聂远臻痴痴地方想吻上去,车夫驭了一声马车忽然靠边停了下来。
暧昧的感觉蓦地消失,绮昵没有了,阮梨容坐直了身体,空气竟突然变得压抑起来,聂远臻失望又难堪,两手抓挠着裤子,想继续,又有些情怯。
“马车怎么突然靠边停下了?”阮梨容低声问道。
轻细的话语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聂远臻撩起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一辆极大的豪华马车过去,我看前面的马车都停下来让路也就停了。”车夫笑问道:“车厢打了个陶字,聂公子,这北地姓陶的官员是哪位?这么势大?”
陶!北地姓陶最有势力的,恐怕不是哪个官员。
聂远臻猛地站起身,又坐了回去。
“怎么啦?”阮梨容问道。
“刚才过去的,可能是陶羽衣的哥哥。”
“约摸是去香檀的,怎么啦?”
“没什么。”聂远臻笑着摇头,方才他担心陶胜风是去香檀商议沈墨然与陶羽衣的亲事,转念一想,有修七在,不会给沈墨然娶陶羽衣的。
亲昵的气氛消失,接下来的行程,阮梨容只和聂远臻谈些北地与南方的不同,聂远臻血气方刚的年龄,两人每日在狭窄的空间里相处着,一块大木头也有了绮念胡想。
这日阮梨容有些困倦,靠着车厢壁闭眼养神,聂远臻偷偷看她,越看越痴,心跳如鼓。
梨容的睫毛真长真软,嘴唇润泽红艳像樱桃,吃起来是不是也像樱桃一样香甜……想像勾得聂远臻周身酥。痒。麻。软,再难自制。
聂远臻轻轻地,轻轻地靠过去,厚实的两片嘴唇就要贴上了,就要贴上阮梨容薄软的花瓣般的嘴唇了。
急促的灼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引得两瓣粉蕊微微颤动。
唇与唇接触的瞬间,一声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
有情况,聂远臻懊丧地坐起身体,对睁眼看他的阮梨容低声道:“有暗卫专用的鸽子传消息来,我出去一下。”
再回来时,聂远臻面色暗沉沉的,深眸冷硬,厚实的嘴唇抿得很紧,唇线敛出山岩的棱角。
“怎么啦?是不是有任务?”阮梨容小声问道。
“队长传来的消息,让我马上赶回香檀。”
“是不是梅贞出事了?”阮梨容霎地坐直身体,离开香檀前她去看过聂梅贞,跟以前一样看不出哪不对,只是却总感觉不安心。
两人离开香檀已经八天,离京城也只得十来天,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修七不会让聂远臻回去的。
“队长没说,也不知是不是梅贞的事。”
“咱们快赶回去。”
“这时回去?”聂远臻有些歉然,“来回奔波太累了。”
“没事。”阮梨容摇头。其实最好的安排是她到附近城里找镖局护送自己上京城,聂远臻自己骑马疾奔回香檀,这样便能两边不误。
不过,两人此番同行,阮莫儒有让聂远臻女婿见岳母之意,她也知聂远臻必不放心她一人上京,故没有提出来。
车夫打马调头,此番跟出来时又不相同,马车走得急,车厢里虽铺了厚毡子,阮梨容仍给颠得昏沉沉头眩欲吐。
“慢些走,前面酒楼停下打尖。”才快些走了三个时辰,聂远臻看阮梨容难受,忙喊车夫停下休息。
“快些罢,不要停了。”阮梨容想起聂梅贞抑郁的笑容,心中格外不安。
“那边有我爹有修七,招我回去大约也只是商量。”聂远臻摆手,跳下马车,转身托起阮梨容扶她下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进酒楼后院买草料喂马,阮梨容站直身体,避过聂远臻的挽扶,缓缓往酒楼里面走。
两人刚在酒楼大堂坐下,小二尚未过来打招呼,一个中年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这是薄荷油,涂抹额头两侧,能消除晕马车的闷堵。”那人身穿蓝色锦袍,品貌出众,温煦谦和,阮梨容道了谢,正想婉拒,聂远臻已接过瓶子,对那人道:“多谢。”
“不客气。”那人拱了拱手,亦不再多言,转身走了,进的是大厅一角的包厢。
“你认识?”阮梨容见聂远臻拔出瓶塞要帮自己涂抹,忙伸手接过。
聂远臻的举止是信任那人,却又不似与那人相熟,故阮梨容有此一问。
“我见过他,他不认识我。”聂远臻低声道:“那人是陶氏商号的大管事,陶胜风的得力助手姚伯嘉,那包厢里面坐的,应是陶胜风。”
“前两天咱们就遇上他了,怎么今日才走到这里?”阮梨容疑惑,又悟起,笑道:“许是一路巡视商号,聂大哥,他是羽衣的大哥,咱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陶胜风坐在包厢里,随从在进门后就把随行携带着的轻烟一般的蛸纱挂到门上。这是他的习惯,绡纱软薄轻透,从里面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
看到缓步走进酒楼的阮梨容时,陶胜风的心霎地提了起来,奔突着要跳出胸膛。他想压下,可是蹦跳的心无法沉寂。
他见过很多女人,她们一个个罗衣华服,粉面桃腮,妆容精美,在衣香鬓影里如花绽放,或娇媚或端庄或清纯,和那些女人比起来,他此时见到的女子并不是最美的,然而,她是与众不同。
她穿着平常的素色衣衫,黑丝缎般的长发用一根玉色丝带束紧斜绕盘成坠马侧髻,一点头饰没有,脸上也没有上妆,素净的面容,光滑莹润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她的眸子柔美似一泓秋水,眼神沉静,那抹天然的淡泊从容,紧紧地吸住了陶胜风的视线。
在看到阮梨容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时,陶胜风唐突地让姚伯嘉送薄荷油过去。
看到阮梨容朝自己的包厢这边走来时,陶胜风的呼吸停止了,他像毛头小子一样,周身僵硬,正襟危坐,一动也不能动。



☆、55惺惺相惜

陶胜风与沈墨然成为好友;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洛京城里四大美人,两个进宫当了皇帝的妃嫔,一个是皇帝的同胞妹妹,石太后所出德阳公主苻锦,一个是调香世家柴家的独生小姐柴福儿。
柴福儿不独貌美,最希罕的;是体有异香,所到之处;五丈之内,芳香扑鼻。
有人认为是调了香放在身上;于是有一帮好事之徒,把柴福儿骗到某处,据说使女婢剥了柴福儿衣裳;把她丢进河里洗刷了几遍,奇香却半丝没失。
柴福儿是天生带的奇香一事落实了,然她曾被人劫走,去衣洗身的传闻也人尽皆知。被除衣洗身期间有没有遭到侵犯,虽然好事之徒说是使女婢行之,却仍免不了遭人疑诟。
于是柴福儿虽身负美貌兼体有奇香,却无高门望族出色子弟求亲,高不成低不就,年华蹉跎,与德阳公主一起,成为洛京城里年已双十仍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这一年柴福儿的爹柴伯安再也等不下去,公布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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