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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宛若塞了个鸡蛋,杨延风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没话。沉默,仅仅维持了几秒,神情蹙窘的他惊讶反问, “你、你从何得知叶姑娘?”
我不屑低哼,“你与公子光之间的破落事,我岂会不知?”动作利索的跃下床榻,抚平裙裾皱痕,我掩嘴打 了个哈欠,“夜已深沉,三哥早些歇息罢,我也该回房。”
“此刻才二更,急什么?”眼明手快,杨延风勾住我胳膊不让走,清澈眼眸尽 是好奇,“你尚未告之为何知晓静芸姑娘?再者,我为何会受伤?并被你所救?”
“一时间说来话长,切莫着急…… 你伤患未愈,暂在此处歇息几天。至于各中缘由,我会慢慢道予你听。”悠哉插话,我不动声色推开他紧抱着我臂膀不放的猪蹄,“你年满二十,又不是十二岁,难 不成希望我一直讲故事陪你入睡?”
杨延风勾起唇,眼底有一抹稍纵即逝的狡黠,“表妹愿陪,做哥哥的不介意。”
比流 氓 比猥 琐,谁怕谁?我一指戳中他太阳穴,鄙夷叹,“你么,仅仅嘴上功夫厉害,喜欢拿人开涮。若真有本事硬起来,我亦无畏无惧陪 睡一宿。”
“你……”窘迫起伏的语气,终于有了少见羞赧。
“我什么我?只准你占师父他老人家的口头便宜,不允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身?”心满意足瞧见杨延风的蹙窘神情,我不容分说将其摁倒,顺手帮他铺开褥、掖好被角,“不斗嘴了,来来,安心入睡…… 明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再详细絮叨。”
“好。”他凝视看我,微微抿出一抹笑,慢慢阖了眼眸。
凑近身子, 我吹灭榻边烛火。
寥寥寂夜,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仓促决堤的思绪,全部卷涌而来。适时地,遮掩了浮上我唇角的无奈轻笑,以及,对于 世事蹉跎的感慨。
遗憾,总和年轻绑在一起。
誓言,又怎能赢得过时光流转?
……
终于,该与贺兰栖真一起,去见见目无尊长的傻师弟,宇文昭则。
思及此,我无声叹息。
红与黑,罪与罚(2)
子夜的皇城内苑,处处可见巡城走动、密切注视周遭一切变化的金吾卫禁军。或许是因为盛京局势复杂,戒守在紫宸殿外士兵们的表情,隐隐透露 出持重之感。
“谁?!” 一句紧张质疑,缘于殿外的士兵听见源源不断的细碎石子滚落声。 然则下一瞬,欲拔剑出鞘的他们,被三四颗石子击中昏睡穴后,连低哼的机会都没有,犹如烂泥般相继瘫软在地上,陷入昏迷。
“走。” 淡淡提醒,衣袂翩然的贺兰栖真搂着我,步疾如飞燕掠空,迅速从朱红高墙跃下。其势落如晴蜒点水,灵活闪入紫宸殿内。
正殿内,照明 之用的宫灯仅余一盏,似乎是幼帝已经酣然入梦。蹑手蹑脚追随在贺兰栖真身后,我默默算计着最短路径—— 若没记错,穿过峦翔阁,迈过殿北横街,即后便是帝王居住的寝殿区。
果断地,我压低嗓音示意,“师父,我们应该……”
言辞,蓦然中断于一盏铜质烛台紧抵在我后背。肌肤处传来的清晰刺痛感,提示着只要再些许用力,锐利烛芯,便可透过单薄衣衫硬生生刺入。
“你、你是何人?”紧张的呼吸,忐忑不安的质问,随之而来的女性警告虽语调轻颤,却异常勇敢,“胆敢刺杀圣上,必诛九族!”
“不想死,立刻滚开。”低沉且没有情绪起伏的简短回应,直接丢给出现者,贺兰栖真手中银剑蓦转,我尚未看清楚,一道女性身影便倏然飞掷出去。
预期中的沉闷响动,突兀地,被银光席卷的利刃碰撞声所取代。 藉着幽暗灯光,我清楚瞥见了与贺兰栖真近身对峙的黑袍男子的相貌——
区别于当年那个只会傻呵呵笑、拿着鸡血石向我示好邀功的笨师弟,如今的他,俨然一位等候了太长时间的猛兽,一旦察觉危机,便发动全部攻势,置任何擅闯者 于死地。
“都住手。”镇定唤出口,我咽了咽干涩的喉,缓慢叹息一句,“昭则,还记得你的师姐,颜招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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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中,既诧异于我的死后重生,也惊愕于 诸葛笑笑生的真实容貌,中郎将宇文昭则始终不曾开口说话。与敷衍漠视我的态度相比,取来棉布和止血药膏的他,反倒是柔缓了表情,细心地,为被美人师父误伤 的宫女包扎手腕伤口。 冲模样清秀的宫女笑了笑,我饶有兴趣道,“我是中郎将大人的师姐,即险些咽气见阎王的钦天监…… 你是…… 紫宸殿的值事宫女?”
五官面容少了几分戒备惊惶,她摇摇头,扶著仍有些痛的喉,哑哑道,“阿奴,是尚寝居的司灯女官。”
我颔首。
置身于这间被废弃的大福殿,双腿稍感酸麻的我,索性盘腿坐在贺兰栖真身旁,目不转睛盯视着沼泽君,细细观察他为司灯女官涂抹药膏的一举一动。在心底略微 盘算一下,我并未在相顾无言、愈来愈沉闷的气氛下退缩,主动打破沉默调侃道,“师弟,你既然从未失忆,为何升官发财后也不前往杨府,拜访师姐我?”
置若罔闻,他连头都未抬一下,仍旧是为司灯女官伤患处涂抹药膏。反而是小宫女好奇地瞥我一眼,没作声。
“别抹了, 她伤的是腕,不是臂膀。再涂抹下去,她整只胳膊都是草药味。”朝她绽出一抹歉疚笑,我抿了抿唇,语调平淡且从容,“师弟,我偷偷潜入皇宫一趟不容易,所以 长话短说,你仔细听好。”
宇文昭则拧了拧眉,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幽黑眸瞳里的情绪流转。
清了清嗓子,我娓 娓往下道,“师姐与韶王拓跋信陵之间有血海深仇。此生,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所以,师姐希望你能助杨家一臂之力,与杨家站在同一条阵线,互不背弃。”
无边的沉默。
许久,宇文昭则也没挤出一个字,仅仅面无表情盯着我。
感慨的叹口气,我语意笃定,“我明 白,惟有互恩互惠,才能结成利益共同体…… 只要你愿意倾力相助,我绝不会亏待宇文氏族,定重重回报。”
话音未落,他为我不加修 饰的言辞低低笑出声,褐色眼眸尽是嘲讽冷笑,“重重回报?”
“以师弟的家世背景,中郎将一职实属屈就。”我光明正大答,“忆及宣 和初年,宇文虚中受封镇国公,其长女嫁为相王妃,次女亦入宫立为丽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若非昭平一族从中陷害, 此时此刻,师弟你应该揣着镇国公的世袭爵位,在自家府邸醉生梦死。”
宇文昭则眯了眯眼眸,阴冷问,“你想谋反?”
“当然不是。”我摇头,“幼帝的生母,乃诸葛笑笑生(贺兰栖真)的亲侄女…… 芮之虽逝,但贺兰家族的尊贵地位仍不会动摇,而我三哥,辅政重臣杨延风仍生龙活虎。试问,除了对皇权虎视眈眈的韶、怀二王,盛京城内最权倾朝野的大家族, 还能有谁?”
他缓缓侧过脸,目光投向贺兰栖真,语意迟疑,“所以,你们打算结党营私?”
“错,是看在你 是我师弟的份上,打算一荣俱荣,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沉声解释,意在阐述一件最简单的事实,“上苍既然赐予我们三个人师徒情缘,或许也是希望我们三大姓氏,继拓跋皇室之 外,继容成、昭平二者之外,成为朝堂之上最具政治影响力的三大家族。”
稍顿,我不忘补充一句,“有多少攀龙附凤之人,想与贺兰、 杨家二族结成亲家?只要你愿意帮我除去韶王,师姐定有本事,还你们宇文氏族一个显赫身份。”
宇文昭则定定地看着我,一声不吭。
瞥向始终沉默的贺兰栖真,我眨了眨眼,柔缓了语调缓慢道,“栖真,你愿不愿意把先前的表白…… 当着昭则的面,再说一次?”
未尝预料我唤出他的名讳,贺兰栖真神情一怔。
催促着,我语调平静,“你重复一遍。”
清晰瞥见,那双幽 幽眸瞳浮露出复杂难喻的神采,然则下一瞬,贺兰栖真倏然凑近脸,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承诺之辞慢慢诉出,“我想娶你,想照顾你…… 希望你不再流浪,更希望你…… ”眸光流转,他长时间认真凝视着我,嘶哑一声叹,“更希望你从今往后…… 随心所欲,无忧无虑。”
心弦倏然颤动一下,我仓惶别开眼,视线却不期然对上宇文昭则,瞧见他眉宇间的错愕,震惊。
他翕动了薄唇,似乎是想要驳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