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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我去瞧瞧,莫惊动了他人。”掷杯悄声道,随着青娘离了席外。
刚一出轩亭,扑面的寒风袭来,掷杯直颤了两颤,尚未动作,便瞧着不远处站了一人,还是那副利落打扮,满面冷漠,鼻尖面颊微带出一点红来,连肩头都留下了霜冻的痕迹。
“阿离?”掷杯瞧着那双似乎不带一丝情绪却漆黑的吓人的眼,“你一直在这?”
阿离默默然,只盯着掷杯,往前跨迈了数步。
“你想干嘛?!”青娘一下子紧张了,忙拦在掷杯身前,“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阿离也不答话,只牢牢盯着掷杯,单手举起手中的长弓,向着掷杯晃了几晃。
“莫急,”掷杯先安慰了下青娘,继而站在青娘身前,向着阿离微微一笑,“你可是不服?”
阿离终于开口,“……是。”她的声音也像是呆久了被冰霜冻着了似的,发出金石相撞的铿锵之音。
青娘自掷杯身后探出头来,“你自然不知,可那胜你的郎君正是我们家主子的弟弟,他为姐解围,也是好意……刚刚不过是游戏做耍,为什么总要分出个胜负来?适可而止便得了么!”
阿离抿着嘴唇,“我却管不了那多,这弓箭一途,我全靠它吃饭过活,若是在这上面我会输给你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成日的辛苦还有什么意义!”
掷杯叹了一声,“你又何苦来这里,对于这里的人,这便是一场游戏。”
阿离抿紧了嘴不说话,只拦在掷杯身前,不让她继续前行。
掷杯一把抓过阿离手中长弓,“也罢,教你瞧瞧!”她双臂使力,弓弦应声而开,弦如满月。
阿离忙抽了一支长箭,“给!”
掷杯摇头,却不接那长箭,只右手忽而轻辇拨颤,只闻弓弦一阵低鸣,忽而猛然炸裂断开!
虽是无箭,空张弓弦,可这一下连弓弦都炸开的力量如此之重,让在一旁站着的阿离都觉得一道冷风弹在自己面颊之上。
阿离瞪圆眼睛叹道,“原来如此,借着此力射出长箭,必然力道沉重!”
掷杯弃了那弓,将被弓弦炸裂割伤的手指隐藏在袖子之中,“阿弟同我在一处长大的,他会的,我自然也会,这持弓之道,当年还是我先得了诀窍,方才教给他的,如今他虽然已经青出于蓝,但我却也未曾忘记此道。”
阿离只愣愣地瞧了地上那弓,忽而拾起来,用手摸了那断弦,五指弯曲伸直数次,恍惚模仿掷杯刚刚的动作。
掷杯瞧了她这副沉迷其中的模样,忽觉得指尖如此疼痛,“这法子虽好,可是伤手,我瞧你的技法更是对双臂有害,如果有可能,还是少用吧!”
阿离只捻着那弓弦充耳不闻,掷杯叹一声,该劝的都劝过了,至于她的路,只有她自己能决定。便带着青娘,从阿离身侧绕过。
这一回阿离果然没来拦她,只在她去得远了之际,忽而开口,“小心些,刚我来时,公主那一行人正在想着法子要教你出丑。”
49
阿离她说得有些晚了……掷杯瞧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弘化公主一行人,不禁有些头痛的想到。
想不到没能寻着采娘,到先跟她们撞上了。
掷杯眼瞧着弘化公主气势满满的一挥手,“给我将她们抓起来,瞧还有哪等破落户,敢仗着安定的风头,骑在我头上不成?!”
便有四五的壮婢摩拳擦掌的围了上来。
这些仆妇虽是女子,可行动间有有几分架势,想必是公主身侧专门防卫公主安慰的健仆,扑抓围拢,俱有章法可依。掷杯也摆出拳架子来,转眼便战在一处,掷杯上、中、下三盘合拢,沾衣十八跌本来是从摔角中变化出来的绝技,可以令袭击自己的敌人沾衣即跌,全没有套路可言,只凭现场根据形势随机应变,使出各种“绊子”。
忽而掷杯只觉后肩一沉,却是从背后摸上来一个健婢,正伸手去抓她肩膀。
掷杯身子一矮肩头一侧,一个侧步便从那人手底下钻了出去,此刻却忽然听到那健婢一声低吼,“你干什么,痛……”
掷杯于百忙之时扭身一看,却是青娘死命的扒住那人,用牙齿咬住了那人的胳膊,那健婢吃痛,猛地一挥手,将青娘远远甩脱开来。
青娘痛呼一声摔倒在地,勉强爬起来,又往掷杯这里冲,“娘子……”
掷杯忙叫道,“青娘,快走!”
青娘犹豫了一下,扭脖张望了四周的环境,突然跟头绊子的挣扎起来,猛地往外跑去,“娘子,我去找人,你等着!”
弘化公主此时也反应过来,忙吩咐左右,“快去两个人,把那贱婢给我抓回来!别让她坏了事!”
掷杯此时使出了全身的功夫,接连撂倒了三四个人,抢上一步将那些人拦了一拦,转眼间青娘便已经闯出众人的包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追,追!”弘化公主只恨不得亲身跑过去,忙喊道,眼见着青娘已没了影子,只得把一腔愤怒全撒在场中的杜掷杯身上,“你们这些个笨蛋,怎么这么多人连个贱婢都抓不住!居然还叫跑了个!”
***
却说青娘跟无头苍蝇似得,只顾闷头朝前跑,不多时便跑出了好远,眼见前方回廊已到了尽头,远处几个宫婢悄无声息的来回穿梭,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举止温婉柔美。
此地是如此的安静祥和,与自己刚刚闯出的地方几乎是两个世界。
刚刚只顾闷头闯来,却完全找不回刚刚饮食的轩亭,只阴差阳错的到了这里。青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希望此处的贵人稍可靠些。
青娘想着,不由得压抑了呼吸微微靠近了轩厅,只听有男子清亮的笑声隐隐传来,“话说回来,你们也应当多学着点大郎,如今他慈善之名传遍京中,连我都曾有耳闻,不愧国之栋梁,虽然身份稍显低微,但为人至诚,念念不忘不忘反哺国民。”
便听得有人笑而谦虚道,“王爷谬赞。我手底下虽有两三个铺子,不过尽自己所能罢了。况且此举却是我家长姊的想法,我不过帮着谋划一二。”
青娘一听这个声音,几乎直接跃出来!
她心脏剧烈的跳动,忙上前走两步,意图听得更清楚些。
原先的那个清亮的声音透着满满的笑意,“大郎你过谦了,如今谁人不知你东市的那个赊粥铺子?这一个冬日里不知救助了我大隋多少臣民,你既然为民分忧,陛下也不能误了你……我已经同陛下提过了,来年宫中需制的一批五色夹缬罗裙,非是什么难得的料子,不过做着让宫女穿穿新衣罢了——此事你看你可还做的?”
这眼见着便是摇身一变成皇商的架势,杜尉迟顿了一顿,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这虽是好事,可是弄不清这秦王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杜尉迟便有几分犹豫。
正在犹豫间,忽而听得屋外婢女惊呼,“你是什么人——不得擅闯!”
话音未落,早跌进一个人来,披头散发,形容狼狈,刚一进门便高声呼道,“大郎,快点,救救我们家大娘!”
杜尉迟“呼”地一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带翻了胡椅也没能发现,“青娘,居然是你——掷杯她出事了?”
青娘拼命跑了这么久,嗓子几乎冒上火来,连带得连说话吐气都艰难无比,“大郎,那边……是因为……”她心急又说不出来,只用手遥指来的方向。
杜尉迟三步并作两步便往外行去,“那边?好,你不忙说原因,我先去了!”
秦王在一侧奇道,“这是怎么了?你又是谁,你说谁遇到危险了不成?倒也好笑,这皇宫内苑的,哪来的危险……大郎,大郎……”
杜尉迟也无暇理他,早跑出了门外,只百忙之中向后拱手,“王爷见谅!”
秦王向左右笑道,“真是个急性子,”领头站起身来,“也罢,我们也跟上去瞧瞧吧!”
青娘此刻方缓过一口起来,接了宫婢奉的一盏果浆仰头饮尽,见状忙谢道,“多谢王爷。”
秦王迈步,“跟上吧,你倒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
却说杜尉迟心中急切,来不及等待旁人,早沿着青娘所指的方向一路跑去。
沿途不过三四个小婢,皆窃窃私语,杜尉迟疑心她们在说关于掷杯的话,又深恨没能问清楚青娘究竟是出了何事,因此心思七上八下,焦躁难耐。
忽而转过花轩,突见一处大湖便在眼前,杜尉迟心下就是一凉,便见稍远处人声鼎沸,若干个人头一齐围在一处,有人惊呼:“——有人落水了!”
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杜尉迟已经跃入水中!
冬日的湖水刚一进入,便让人觉得几乎连骨髓都要冻住了一样,杜尉迟只觉得手脚陡然便沉重了起来,疼痛过后便是麻木,他来不及思考那些,只顾奋力划水,向那不断挣扎的水花处游去。
短短数十米的距离,这在往日不过是一瞬的功夫,然而在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漫长,杜尉迟心焦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