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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风曦日 作者:焦糖布丁-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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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欢爱期,但求绵绵尽。】
只可惜,这个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也许就是两人反目成仇的时候。
日出的时候,这人……怕是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了罢…
惟愿,长夜无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相思苦。
夜色中,粗重的喘息与断断续续的呻吟,无休无止一般的绵绵飘散,融入沉静的夜色中,只在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人在另一人耳畔低喃:
“不要忘了我……”

63、托付 。。。

夜,纵是再漫长,也总是会过去。
天明的时候,白曦帮昏迷中的人清理了身体,低头最后一次吻上了那人略微肿胀的唇,额头相抵,呼吸着那人呼出的轻浅气息。男人在昏睡中放松了表情,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清镌寒屹,如同一尊冷玉一般让人不敢碰触,却又不舍放手。
许久之后,转身,离开。
出了门来,果见一名蓝衣人抱剑立在十丈之外的树下,不知已经来了多久,但见他靴履上有些尘土,双肩以有些露水湿意。
决无伤。
那人见白曦一人出了,眉间一簇,不自觉望向他身后半掩的门。
白曦眼微微一眯,按上腰间软剑;决无伤微微抬了下巴,拇指将剑抵出一寸——
长剑出,人纵起。
两线灼目的眩光,如流星划过微光的清寒空气,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忽交忽离,如同月上嫦娥舞广袖,又似杨花散漫飞,轻薄的如同三月的春风一般了无痕迹,却又寒意寥寥。
白曦看着决无伤,毫无表情,心却如同撕裂做两半,涩意几乎灭顶,眼下,他能做的,唯有,挺剑直刺,夹着漫天的凌厉激狂的剑势,将那人的衣摆袍袖震得猎猎作响,如风翻飞。
剑去,人回转。
两人收了剑,背对而立,都没有回头。白曦沉默许久,终于艰涩道:“好好待他。”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得离去,消失在来路上。
自小陪伴长大的长剑被他随手丢弃在路旁,那个人,已经不会回头了;两人的过往,也被自己亲手毁去。
心已裂做两半,还要剑做什么。
……
温煦醒来的时候,看见决无伤刚端着一碗汤药走近来,不由愣住。
恍如隔世的感觉,现下是梦境,还是那夜是虚幻?
决无伤面无表情的脸破天荒露出些喜色来,唇角微微勾起,几步上前来,将温煦扶起,将药递至他嘴边。
温煦只觉喉咙干涩异常,浑身酸软如同报废了一般,便也不拒绝他的好意,就着决无伤的手将药喝下。
略喘了喘气,才开口问道:“你怎会在此?”
决无伤在温煦昏迷之时已经大致检查过他的伤势,自然也看见了那些几乎算得上凌|虐的情|欲痕迹,对方似乎是有意为之,在他身上故意留下尽量多且深刻的痕迹。一想到这个温和俊雅的人,曾经被人这样对待过……早恨自己方才不知如此,竟没有对那人下杀手。
此刻他见温煦似乎并不愿谈这件事,便将眼底凌厉的杀气掩去,道:“是三日前,逆天府白…少侠托人传话与我。”
温煦一怔,有些恍然,原来那人在数日前便早有打算,怪不得他这几日来神情已然有些不同寻常,只是自己中毒虚弱一时也没能顾及其他。
决无伤见温煦有些恍惚,忙道:“怎么?可是身体不适?”但刚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有些焦急的盱这那人,生怕他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来。
温煦略一思索,皱眉道:“他人呢?”
决无伤细心看去,见那人眼中有焦急忿恨,却并无杀意,便斟酌道:“今日我来时,他便离去了。并未告知去到何处。只是说……”
温煦见决无伤突然卡住不再往下说,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道:“只说什么?”
“……之说让在下……好好照顾于你。”决无伤一口气说完,已经不敢再去看那人的的眼睛,他自从入江湖至今,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然而此时温煦的全部精神却都被那句话攫住了。
他……托付别人来照顾自己……
他昨晚,似乎在自己耳边,说过‘不要忘记他’。
人会忘记,因为时间,是因为分离,不再想起……
分离…
分离……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温煦垂下眼,决无伤一直留意观察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失望与怒气,正斟酌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于他。他本就不善言辞,如今面对受过这样伤害的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温煦沉默的闭着眼睛,看似有些疲倦了,正在休憩的样子,但贴在他身后的决无伤却觉得那人肩膀绷紧到几乎要断裂的地步,正疑心是否他因为伤口疼痛,突然——
“咔嚓——”
温煦徒手将床榻边缘一块木板硬生生扳了下来!
决无伤低头看着温煦仍是一脸温和的近乎没有表情的脸,突然觉得也许不用说什么。
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木板放下,温煦只是闭眼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对决无伤道:“我要去王都,能立刻出发吗?”
决无伤一愣,下意识道:“自然可以……只是你的伤?”
“我没有关系。”温煦摇摇头,左手撑住决无伤扶住他的手臂,身子往外倾斜,借着他的力量下了榻去,欲要站起来。
当他双腿刚一落地,却是一软,踉跄一步。还没来得及站稳,温煦突然脸色一白。
决无伤在一边正要开口斥责他不顾身体,却见他脸色突变身体僵硬,连忙道:“怎么?可是伤口疼痛?”
温煦闭上眼,手用力握紧,颤抖着,方才他躺着的时候,只觉身下麻木不已,除了疼痛之外,并未觉得异样,但在他刚一站起来时,身后顺着腿流出的粘滑液体……
决无伤皱眉看着死死掐住自己手臂的温煦,一时情急,将他扶回榻上半躺下,就要去解那人的腰带以便检查——
温煦连忙按住决无伤的手,喘了口气,道:“我——无事。”
决无伤皱眉。
温煦缓和下表情,道:“烦劳决兄在门外为我护法片刻,待我稍息片刻便出发罢。”
决无伤见他坚决,也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到门外。他与温煦虽有过交情,但始终无法再近前一步。回想起温煦看那人的眼神,无奈中带着宠溺;他对那人的称呼,是‘小曦’而不是白少侠、或者白兄。
而他,方才,仍是称呼自己,决兄。
只是,决兄。
……
约莫三炷香的时间过去,屋里渐渐响起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音,又过了很久,屋内的人终于出声,有些阴郁得说道:“我们走吧。”
……
温煦在运功疗伤之后,精神很多,但身体仍然受创甚深,却不是打坐运功便能将息得好的,因此走了半日之后,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额角也有冷汗溢出。
决无伤有心助他,但如此荒山野岭,莫说租借车马,就是过路行人也极少,且这里不是码头重镇,就是像租艘渔船渡江都没有办法。
看着温煦越发苍白起来的脸,决无伤忍不住说道:“赶路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休息一下?”
温煦抬手撑了撑额角,眉头隆的高高的,想来确实难受的厉害了,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好。”
说罢两人便在路边一棵大树下坐下,温煦喘息片刻,便闭目打坐起来。他体内毒素以去除的差不多了,因此这几日真气渐渐恢复过来,加之白曦离去之前,似乎将自己的内力渡了很大一部分给他,因此他今日醒来后一直隐隐约约觉得有散乱的真气在体内激荡,眼下正好借机打坐,将那些凌乱的真气收为己用。
决无伤静静得看着那人,见那人已然入定,便起身去到几步之外的江边去取水,借机稍作洗漱。
三日前,他接到逆天府的传书之后,便连日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也是一身风尘。
天气明朗,风轻云淡。
正午的阳光微微有些热气,穿透了浓密的树冠折射下来,落在地上斑驳而婆娑着。
因为常年没有行人经过走动,江畔树木多见参天古木,树下也积着过尺深的枯叶落枝,数日没有降雨,地上也算柔软干燥。
树干下阴影深处,一人盘膝坐着那里,正在闭目运功,宁静苍白的面孔上透着惯有的温雅清隽,也许是因为异常苍白的原因,一双唇却显得比平时更加艳泽丰润。一头漆黑的长发因连日病痛的原因并未用心打理,只是顺了之后用发带束在身后,经过一上午的跋涉之后,已有些松散开来。一阵风过,带起两缕则耳侧垂下的碎发,吹至颊侧,同时男人也缓缓张开了那双狭长的琉璃般的美目。
决无伤取水回来,看见便正是这样的场景,胸中突然不知为何鼓噪了起来,手中用路边宽大的蒲叶卷成的盛水用的小碗状,一抖,撒了几许出来。
手中微凉冰冷的触感惊醒了他,连忙收敛的心神,将水递给打坐完毕的人。那人微笑着道了谢,捧起叶碗小心喝着。决无伤余光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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