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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玉暖已经躺下了,突然来了访客。
玉凌云黑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玉暖:“可是你做的?”
那眼神恨不得将玉暖撕碎!
第十章 刺杀
玉暖不慌不忙的穿上宓荷递来的外衣。
动作优雅的朝玉凌云俯了俯身:“爹爹的意思,暖暖不明白!”
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她脸上,一片斑驳。
她低着头,垂着眼。
没有人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凉。
他终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来找她兴师问罪。
纵使她已经绝望了,可还是会难过。
“哼!”玉凌云冷冷的哼了一声:“暖暖你终究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不了解你,戏馆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玉凌云开口,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玉暖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一笑:“暖暖可没有那个本事,管的住戏馆唱什么!”
“啪…。”玉凌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脸色一下就黑了:“你少给我装蒜,你若不老实交代,休怪我这个做爹的不客气!”
玉暖一听他这话就乐了。
他何时对她客气过,什么时候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不是!”玉暖开口,盈盈的看着玉凌云,满脸都是委屈。
她可没撒谎。
戏馆的事,她不过吩咐了一声。
怎就是她做的了!
“不是你,还有谁?”玉凌云一步一步朝玉暖逼近,抬手,就要挥向玉暖的脸。
玉暖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大步朝后退去:“不过些市井流言,爹爹竟也信了,难道爹爹相信姨娘会做出那样的事?”
“哼!她纵使再不喜欢你,也不过一深闺妇人,还掀不起那么大的风浪!”玉凌云当即开口说道。
玉暖心中冷冷笑道:“好个深闺妇人,也只有你会把她当成一深闺妇人!”
万分委屈的低泣道:“姨娘是一深闺妇人,暖暖何尝不是一深闺女子,吃穿用度皆有姨娘分配,怎就有那般的通天本事。”
说着玉暖的泪便盈于睫,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老爷”宓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姐这几日病着,连床都下不了,更没有出去过,老爷怎就这般冤枉小姐。”
玉凌云转念一想也是,暖暖不过一深闺女子,怎就有那般的本事。
“罢了”于是,挥了挥手,大步离开了。
玉暖久久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曾言语。
眼中掠过如暮霭一般厚重的死灰!
伤你最深的,往往不是仇人,而是与你留着相同血液的亲人。
夜已深了,清幽居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噼里啪啦……”白兰夕一改白日的雍容华贵,张牙舞爪的犹如骂街的泼妇一般,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了下去。
狠狠的骂道:“好个小贱人,我原本还当你是只羊,没想到长了本事,摇身一变,成了那吃人的狼,竟敢算计到我头上,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玉颜赶忙上前安抚道:“娘,你不要生气了,兴许不是她呢!她不过一待字闺中的女子,怎就有那般的本事。”
“哼!”白兰夕一把推开她的手:“她的本事还小吗?不过今日,便夺了二皇子所有的注意,倒是你,真是愚蠢,竟连一个男人的心都守不住!”
许是被说中了痛处,玉颜眼眶一红,跑了出去。
白兰夕对着她的背影吼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玉颜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玉暖我很你,我很你……
白兰夕冷冷的一笑:“玉暖,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那低沉的嗓子,在这暗夜之中,如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月影西斜,东方已泛白,人影,树影,都依稀可见。
忽然,一抹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鬼鬼祟祟的进了凝香居。
直奔玉暖的房间。
玉暖神色祥和,双眼紧闭,显然还在睡梦之中,丝毫未曾察觉已来了不速之客。
那黑衣人动作灵敏,举起手里的匕首便要朝玉暖落下。
岂料,玉暖竟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她看着那把朝她刺来的匕首,没有丝毫恐惧,嘴角竟还噙着一丝浅笑。
“砰……”就在那时,不知从哪里竟又冒出一个黑衣男子。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后,抬手对着他的颈项,重重的一击。
黑衣人顿时朝后倒了下去。
玉暖随手撩开身上的锦被,站了起来。
抬手伸向黑衣人的面巾。
会是谁呢?究竟会是谁呢?
第十一章 相问
太阳跃出云海的那瞬间,一切都迎来光明。
日光之下,所有的邪恶都无处遁形。
精致却不失贵气的大厅上,围坐着一圈子的人。
玉凌云坐于主位之上,在他右侧的是白兰夕。
紧跟着她的是玉颜和玉暖。
这个家,凡是说得上话的人都来了,可见事态之严重。
大厅的正中央,此刻正跪着一个人,四肢都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唯有那双眼还算自由。
玉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低沉而冰冷:“李福,我自问玉府上上下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刺杀暖暖?”
李福的唇抿成一条线,他固执且凶狠的看着玉暖,那眼神恨不得将玉暖剥皮抽筋。
玉暖默默的看着他。
揭开面纱的那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眼中的李福都是敦厚老实,温和有礼,似乎连脾气都不曾发过,她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个人竟对她起了杀意。
她与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直到她从他身上看见了那个东西!
一切便已了然于胸!
“李福,你以为不开口,便会没事了吗?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为何要杀暖暖?”玉凌云顿时就怒了,纵使他不喜欢玉暖,可她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更遑论是他,他自然也是不希望玉暖死的。
“你杀了我吧!”李福头一歪,缓缓闭上了眼,显然早已抱着赴死的决心。
从他踏出那间房的时候,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他无怨无悔!
“来人给我用刑,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玉凌云随意抬了抬手,便上来两个体型壮硕的汉子,抬起手中的板子就要打在李福身上。
李福脸色平静,毫无惧色,连眼都不曾抬一下。
不知为何,眼见这一幕,端坐一旁的白兰夕竟不自觉的咬了咬唇,脸上竟闪过一抹不舍。
“慢着!”玉暖突然开口喊道。
顿时引得所有人侧目。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李福跟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深蓝色,鸳鸯戏水的香囊,在李福眼前晃了晃:“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李福一眼望去,顿时白了脸。
坐在一旁的白兰夕也微微移动了一下。
“哼!”李福神色一变,冷冷哼道:“不过是个香囊!”
玉暖缓缓一笑:“是啊!不过是个香囊,可这颜色,这图样,都是姨娘最喜欢的,还有这手工,明明就出自姨娘,试问她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你身上?”
玉暖开口,声音温和,却是字字珠玑。
李福被她逼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抬起头,眼光不着痕迹的掠过白兰夕,那一眼,意味深长!
一直沉默不语的玉颜突然站了起来,淡淡的瞥了一眼玉暖:“不过是个香囊,便是娘亲的又如何,这府里,有她物件的人还少吗?”
看着那个鸳鸯戏水的香囊,玉凌云的脸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那香囊出自谁手,他再清楚不过了,此刻,他身上也佩戴一个,手工针脚与这个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便是图案。
他扭过头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白兰夕。
白兰夕的脸顿时便白了。
玉暖柔柔一笑:“该不是姨娘指使你来杀我的吧!”
她这话一落,李福还未辩解什么,倒是白兰夕急急开口了,那样子更像在掩饰什么!
“老爷,我冤枉啊!”白兰夕一下跪倒在玉凌云跟前,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似比窦娥还冤!
玉凌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白兰夕一阵心惊,忽然站了起来,一手指着李福大声吼道:“好你个李福,我说我的香囊怎么无缘无故的没了,原来是你给拿去了,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来人啊!还不将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李福看着她,悲凉的一笑,既没有反驳,亦没有辩解,只是眼中染上一层厚厚的失望。
使得他整张脸一片死灰!
白兰夕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嘴唇微微的颤了几下,眼里似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担忧!
李福突然大笑着站了起来:“那香囊的确是我偷的,我之所以要杀大小姐,只因我狠毒了她。”
不知怎地,听他这么一说,白兰夕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