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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这些人非抓不可。
“林相爷,这事儿我没法包涵。”伤口上血是不流了,但还疼得很,北堂墨完全没有对任何人表示气的心情,直接跳到了不气的环节,“这人连我帐下的赵将军都不认得,你要非把这人塞给我,我就只能当你是故意找茬了。”
林阡蹙眉扫视在场所有长得像将军的人,他的目光第三回把赵权的脸无视过去的时候赵权实在是忍不了了,往前跨了一步,黑着脸道,“末将赵权见过林相爷。”
林阡用一种让赵权完全找不到存在感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仍很气地对北堂墨道,“二太子见谅,不过据卑职所知,灼华国和谈使团名册中并无此人。”
北堂墨没说话,这不是他的戏份。
“林大人,”南宫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里带着那么一点点甭管是真是假的歉意,“我前几日抱恙在身,公务有所积压,今日才将使团增补名册呈与父皇,想必父皇未及与林大人商议。”
他今儿见着皇帝的时候北堂墨都已经在城门口了,皇帝肯定不会再多此一举地跟他讨论使团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问题,林阡默认南宫信说的这句是实话,还是拧起了眉头,“三殿下,此人并未在使团队伍中现身,您可能确认名册上的赵权将军便是此人?”
南宫信轻牵起一丝笑意,“想必林大人还记得我因在边关被擒受父皇责罚之事吧。。。。。”
他亲自为南宫信求的情,怎么会不记得。
“擒我关我之人正是赵将军,依您看我可会认错人?”
这句倒是实话,那一次交手之后,赵权就是化成一缕青烟他也能闻得出来。
这囧事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拎出来,赵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趁这会儿自己存在感还弱,默默挪回到北堂墨身后去了。
林阡的脸色阴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南宫仕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老师摆出这张脸意味着什么,于是在林阡开口前咳了几声,抢过了发言权,“先生不是前几天才跟我讲过吗,断案要观察入微,最好人证物证俱全再下判断。现在人证有了,该搜搜刺的身找找物证了吧?”
林阡对自己学生这句很有点儿铺台阶意思的话颇为受用,估计这要是在南宫仕家里他都会和蔼可亲地伸手摸摸南宫仕的脑袋,“四殿下说的是,来人,搜身。”
南宫仕像是要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一样地在这句命令上补了一句,“仔细搜搜有没有腰牌之类的东西。”
北堂墨对这句明显有辱自己智商的话忍无可忍,毫不气地一眼瞪过去,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给刺搜身的侍卫喊了一句,“找到了!”
侍卫一脸兴奋地举着一块腰牌,朝向众人的这面儿正刻着“北堂”俩字。
这儿就一个姓北堂的。
林阡的脸色顿时黑下来。
南宫信牵起一丝不察的苦笑。
北堂墨差点儿就要对那个没脑子还跟他玩陷害的二货爆粗口,还没张嘴又被抢了话。
这回是南宫仕,一脸总算能回家睡觉了的解放感,还不忘怨念了两句,“早这么翻翻不就行了嘛,白耽误这么些工夫。”
在北堂墨把那句憋了很久的粗口爆出来之前,南宫仕一副乖学生模样地对林阡道,“先生讲过,过于明显的罪证往往能反过来证明事主的清白,当时先生举的就是刺行刺还带着身份信物的例子,说只要搜出这类东西那事主八成就是被栽赃的,记得先生还特别强调,带腰牌是最不动脑子的栽赃手段。”说着还卖乖讨好地添了一句,“先生所有的教诲学生都铭记于心。”
这弯儿转得略快,北堂墨一时还没拧得过来,但看着林阡那明显想要骂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刚才没及时爆粗口是对的。
南宫信轻轻点头,云淡风轻地道,“林大人典掌刑狱多年,经验丰富,缜密周全,此事就有劳林大人彻查了,希望使团离京之时能给二太子一个说法。”
在这哥儿俩不约而同可劲儿地捧他的时候,林阡隐约感觉到一种很陌生的四蹄动物在他心里默默走过。
林阡还没想好这话要怎么回,就听他那宝贝学生凑过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还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趋势都没有地道,“先生,今天在这儿耽误这么多工夫,您看那篇文章能不能后天再交啊?”
北堂墨不知道自己是被疼的还是雷的,就觉得鬓角默默垂下一滴汗。
林阡脸色前所未有的黑,“不能。”
南宫仕立马端正学习态度,“那我马上送您回府,然后赶紧回家写去。”
今晚这场戏北堂墨算准了开头,却敲破脑袋也算不到会是这样结尾。
南宫信轻咳两声,“二太子,大事儿还没谈完,请吧。”
北堂墨确实是还有另一摊子事儿没完,“好。”
南宫信转身就上车去了,北堂墨跟上去之前扭头对南宫仕道,“四殿下,熬夜影响长身体,早写完早睡觉啊。”
“……谢二太子关心。”
北堂墨刚进马车如沐就扶住了他。
跟北堂墨这么长日子,不该她多话的时候她是一句话也不会说,所以如沐扶北堂墨坐下一言不发就开始着手帮他处理伤口。
北堂墨也只是在如沐额头上吻了一下,一句解释宽慰的话也没说,就任如沐小心翼翼地给他宽衣。
他十几岁开始带兵,打起仗来只管输赢不管死活,只要是稍微得点儿他偏宠的女人这种场面就都见惯了。
所以北堂墨那个穿透性伤口露出来的时候如沐只是蹙紧了眉头,彦卿却是狠狠地倒吸了口冷气。
南宫信并没闻到多么浓重的血腥味,彦卿这反应让他也锁起眉头来。
跟了自己这些日子,这女人也该对伤病有一定程度的麻木了,这会儿还能有这么大反应,那北堂墨就肯定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伤了点儿皮肉了。
南宫信不禁担心道,“伤得很严重?”
北堂墨低头看了看伤口,“刚刚好。”
北堂墨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比他预算的稍微重了点儿。
如沐在马车上的药箱里拿出纱布和几瓶药,彦卿赶紧过去给她帮手。
仨人都为他担心,就他自己淡定得好像这伤口是在别人身上似的,如沐着手给他用药酒清洗伤口的时候他还很有闲情逸致地问南宫信道,“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四弟是这么一号人物?”
南宫信完全没有因为他身上有伤就嘴下留情,带着点儿清浅的愠色道,“我也没听你说过你何时盯上了林阡。”
彦卿裁绷带的手停了一停,错愕地抬头看向北堂墨,在她的印象里林阡算是老狐狸,但绝对算不上坏老狐狸。
北堂墨并不意味他会有这么一问,答案也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从他主动请缨去查你大哥死因的时候。”
听出来北堂墨这话的潜台词后彦卿就彻底忘了自己这会儿是在干嘛了。
北堂墨认为,或者确定,南宫仪的死至少是跟林阡有关。
所以他装醉来让藏得严严实实的敌人放松警惕,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想干嘛。
彦卿想明白这层的时候,南宫信已经超越这层想到更深一层上去了,沉声问道,“赵权一直在皇城里?”
“不,”北堂墨吞了两颗如沐递来的药,“他一直在仪王府。”
南宫信脸色立时沉了一层,他原本以为北堂墨让他最后一刻再把赵权的名字添进去是为了让赵权的到来出其不意,却没想这人竟大胆到压根就没让赵权走,还让他去仪王府蹲点儿去了,“你可知他这身份出现在仪王府被人发现会是后果?”
北堂墨笑着摇头,气定神闲地道,“你当我傻啊,我让他带的是你府上的腰牌,被抓着就说是替你去关心案情的呗。”
南宫信顿时找到了那种人们常说的出门没看黄历的感觉,“你怎么会有我府上的腰牌?”
北堂墨笑眯眯地看着彦卿。
彦卿瞬间想起一件之前压根儿没放在心上的事儿,立马有种想用手里的绷带勒死他算了的冲动。
北堂墨上回走前办的几件事儿中其中一个就是要走了她的腰牌,理由是他随时可能临时回来,有个腰牌进出王府方便。
那会儿北堂墨是严肃认真地跟她说的,她还觉得他这理由挺正当,现在才意识到有个硕大无比的逻辑漏洞,凭着人的功夫想进王府翻墙爬树不就完了吗,要你妹的腰牌啊!
北堂墨沐浴在彦卿想要杀人的目光里,淡淡然地对南宫信道,“我勾搭了你府上的一个女婢。”
彦卿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尼玛,这个解释怎么比真的那个听着还像真的!
南宫信的脸色看起来是真离吐血不远了,北堂墨赶紧火上浇油地道,“你放心,我跟赵权说过了,我一进皇城他就把腰牌还回去了。”
意思就是说,南宫信这会儿已经是查无可查了。
彦卿暗暗舒了口气,发狠地两下裁断绷带递给目光中略带同情看向她的如沐,北堂墨还算厚道地默默把话题拧偏了点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