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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痛苦地呕吐着,彦卿突然反应过来,这呕吐并不是他身体对药物刺激的反应,而是他在拼命想把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了,他在补救。
彦卿顿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揪了一下,慌忙扶住他的肩,“别,别这样!”
急促的喘息中,南宫信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句话来,“别怕……给我杯水……”
彦卿已经有些慌了神,南宫信要水,她就立马倒了杯水来送到他嘴边。他喝得很急,突然就呛咳起来,一阵急促咳嗽之后连水带血一并吐了出来。
他故意的。
看着他连吐出两口血,彦卿本来乱得一塌糊涂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小心地扶他躺好,托起他的肩来喂他点水漱净口中残留的血渍,彦卿握住他紧拽住床单的手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尽力让自己用最平静的声音对他说话,“别这么折腾自己,没用的。听话,放松点儿,是我的错,我会帮你。”
南宫信皱眉摇头,“快出去……”
他对她的语气一直都不热,但一向是冷而静定的,从没见他这么急这么慌过。
南宫信确实急,很急。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很清楚地感觉到理智这种自己一直以来拥有最多的东西正随着体温升高而迅速消散。
他想吐出来,但越吐那股劲儿却越厉害。她不在时还好,这么一出现,好像陡然间把药性加重了几倍,全身从里到外地发热,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手臂上的伤口反倒是没有感觉了。身体里那股一直往上冲的劲儿让他想要把这女人一把拉到床上,但仅存的意识还是让他一遍遍重复那两个字。
出去。
身边这女人和她不一样,他不能害她。
这方面彦卿虽然完全没经验,但也足够看出南宫信这时候的口是心非。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个女人?
人家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这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还在用脑子!
看着南宫信呼吸越来越困难,那两个字也说得越来越模糊无力,彦卿咬咬牙,脱鞋上床。要么做,要么死,总不能看这强撑了二十多年活下来的人就因为这死在自己面前吧?
南宫信的意识已在药力作用下渐渐模糊了,彦卿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正要去脱他身上已汗湿透了的中衣,突然被他伸手按进了怀里。
他的生命一直都很冷,冷到有时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她给他的感觉很温暖,却又很遥远,好像一旦松手她就会永远消失。
“别急……”紧贴在南宫信急促起伏的胸膛上,彦卿强作镇定,一边用没被他抱住的一只手放轻动作帮他褪去衣物,一边在他耳边轻语安抚。
轻声哄着他把上衣脱了下来,这么近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身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彦卿心疼不已却还是抑制不住脸红心跳。
解到他衬裤的系带时,彦卿一只手实在很难对付他脐下那个又细又小的结,加上感觉到南宫信对她的身体越来越急躁的抚摸,听着他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喘息,彦卿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心里一紧张,解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
彦卿一着急,不小心碰到下面,就听到南宫信发出一声狼一样微哑的沉吟,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
彦卿脱口惊叫了一声,南宫信像是突然被这一声惊叫唤醒了些意识,慌忙松开了她,倒在一旁转身背对着微微喘息的彦卿。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若做了这种事,她和自己就都要万劫不复了。
不能害她,不能。
“危险……快走开……”
这人的定力是有多强,被药性催着,被她的身体刺激着,居然还想去压制这原始的生理反应。
深呼吸了几下,彦卿定了定神,凑过去轻轻扶住他因为强忍而微微发抖的身子,在他耳畔轻道,“别怕,没什么危险的,我在呢……”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会起了那么大作用,南宫信情绪明显稳定了些,任由彦卿按着他肩头帮他躺平。在南宫信再次把她搂进怀里之前,彦卿迅速解开了那个结,把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褪了下来。
动作已经有意放到很轻,但还是刺激到了他,南宫信再次搂住她,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
彦卿在他身下娇喘微微,闭上眼睛等着他进入她的身体。
他总拿那些事来呛她,想必这种事也没少做吧,不管他要干什么,只管配合他就是了。
等了一阵,彦卿却发现南宫信似乎不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
他身体里的那股劲儿越来越凶猛地催促着他,他却好像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因为他看不见?
彦卿感觉到他的急躁,伸手捧住他的脸,吻在他已经开始发干发裂的嘴唇上。不知道这地方的人懂不懂舌吻,彦卿试探着把舌尖探进他口中,一边默默在心里念叨,你敢咬我试试……
好在南宫信没真干出这么煞风景的事来,彦卿又抓起他发烫且有些发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但被彦卿这样点拨,他还是奔不到主题上。
被南宫信吻着抚摸着,彦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人……不会是第一次吧?!
这会儿顾不得自己脑门儿上是黑线白线还是彩虹线,彦卿只想着赶紧帮他把这段度过去。这到底是个病人,再耽搁下去彦卿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后果。这种事她也没经验,但不得不试试。
彦卿一只手扶在他腰间,一只手沿着他的身子一路往下滑,南宫信的喘息和急躁随着那只手的下滑而越来越来深重。
触到他下身,南宫信身子猛得一颤,发出声低沉的呻吟。在引导着他进到自己身体里那一刻,彦卿被一阵撕裂的疼痛吓了一跳,强咬着嘴唇才没叫出声来。
他是第一次,怎么连这个女人也是第一次!
听人说过,这种事女人不懂会疼一下,男人不懂女人会疼双倍。这回是两个零基础的人,虽然南宫信没有一丁点儿让她受罪的念头,但这完全由不得他。
彦卿咬紧了嘴唇忍着,眼泪被痛感刺激得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喘息也变成了不受自己控制的抽泣。
突然想到这人不同寻常的听觉,彦卿立马想压住这抽泣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清晰地感觉到这人的身子僵了一僵,彦卿咬牙强压住抽泣声,轻抚着他侧腰。
他像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喘息着没有说出来。再沉下身来时,他居然先捧起了她的脸,轻轻摸索着慢慢吻掉她脸上的泪水,身下随后的动作明显被意识压制着轻柔温和了许多。
既是命里安排如此,她的劫,就让自己揽过来吧。
直到药性减退到南宫信的脑子终于能控制住身子,虽然那感觉还在,他还是强迫着自己尽快停了下来。头疼得厉害,连心脏都跟着一阵阵绞痛,南宫信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抱着她昏昏睡着了。
彦卿的抽泣已经成了无声落泪。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南宫信在进入她身体之后意识最模糊时一直在反复念着的两个字。
别走。
而她知道,这两个字肯定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无论现在多么清楚地意识到这男人在自己心里不知不觉占据的位子,自己对于这个地方,对于他,仍然只是个路人吧。
这算圆房吗?
算他和那女人的圆房吧。
☆、有人约我
彦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入睡前眼泪已经不流了。
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
南宫信还抱着她,呼吸清浅均匀,像是睡得很安稳。
紧贴在他身上,这昨晚炙热得像是要融化掉的身子已经恢复到原来冰凉的温度了。
他还活着,值得了。
早多少年前,刚成年那会儿,就听有经验的闺蜜说过,做这种事,尤其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前戏的话女人会很伤。现在亲身体验了,才知道这个“很伤”能“很”到什么程度。
刚一动,身下撕裂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彦卿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苦笑,从没想过这么孱弱的人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彦卿想试着小心点儿爬起来,刚动了一下,却惊动了这抱着她的人。他没睁眼,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彦卿一怔,涩涩地笑了笑,他还没醒吧。
低头在他因消瘦而突兀的锁骨上轻轻吻了吻,抬头时看到他昨晚被刺伤的手臂,伤口已经毫无悬念的开裂了,血渗透了几层纱布,被他苍白的皮肤衬得触目惊心。
这人体质这么差,要是伤口感染发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她这辈子是不想再见到周谨了,但无论如何也得给他换换药,重新包扎一下。
想推开他的手臂,他却不肯松开。
彦卿无奈,只得在他耳边轻道,“别闹,放开我。”
“别走了……”
声音很轻,带着久病的虚弱,却没带多少情绪,彦卿听得一怔。
这话,不像他。
至少不像是面对她时的他。
咬咬牙,彦卿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