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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是这国家事儿多,还是这些吃皇粮的办事效率低下。
在床上硬赖到将近十点,骗自己说睡饱了八个小时了,才打着哈欠爬起来。
今儿得开始干正事了。
彦卿在静安殿找了个离他办公室远远的僻静的小屋子,让绮儿把之前找来的木炭硫磺草木灰拿了过去。
在桌子上看到那些原材料的时候,彦卿哭笑不得。
让绮儿找“一点儿”材料,她还真就找了一点儿!
每样材料各放在一个平时吃饭用的盘子里,都是一盘街边正常小餐馆里西红柿炒鸡蛋的量。
准备好的工具也算是彦卿这辈子用过的最奇葩的化学实验仪器了。
彦卿本来就没指望这地方能给她找到个正儿八经的研钵,吩咐的时候就说找个能捣碎东西的工具来,于是一个大理石的蒜臼子就摆在桌面上了。
拿中药房里常用的那种称药的小称来也就算了,偏偏秤杆上标的还不是阿拉伯数字,这一个一个点儿的,鬼看得懂啊!
什么试管烧杯一类的容器全用大杯子小瓶子的代替了,药匙搅拌棒什么的就用勺子筷子顶上了。
这么粗糙的工具,配这么粗糙的爆炸实验,再加上她这么个神经粗糙的女人,要是能做成功的话还真得谢谢佛祖保佑了。
好歹卯着化学学了这么写年了,比黑火药威力强大的炸药彦卿不是不知道,但什么TNT苦味酸之类的东西实在不是眼前这种条件能造的出来的。就算是造出来了,一旦遗留到这个空间,那对这个地方肯定是祸不是福。
黑火药就黑火药吧,大不了试爆成功之后多多加量,这王府还不至于会缺了她这三样不值钱的东西吧。
有那些奇葩的实验工具,这本来挺简单的实验过程也就变得略揪心。
在彦卿的概念里,拿蒜臼子砸蒜本身就是件很暴力的事儿,现在还要拿这玩意儿把小碎块儿的木炭敲成细粉。好在草木灰和硫磺都是磨好的粉,否则这机械性的暴力动作不知道要重复到猴年马月呢。
一硫二硝三木炭,这是初中生都知道的黑火药配比,但要想配出爆炸力稍强的军用火药,这三种原料的配比就要调整成10%硫磺加76%硝酸钾加14%木碳才行。显然,凭彦卿的本事,能用那个上面全是鬼画符的小称称出一比二比三来已经是极限了。
彦卿就这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僻静小屋里,把一组组配好的火药取样制成简易的小炮仗,一个一个地试效果,试到日头偏西还没从屋里出来。
之前一个配比的爆炸效果感觉上已经接近于军用火药配比了,再加几克草木灰,这次应该就够了。
听着最后这声动静,彦卿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好了,现在就剩下按着自己在秤杆上做的记号批量生产了。
开门想叫绮儿帮她准备更多的材料,门一拉开,彦卿吓了一跳。
绮儿就站在门外,目瞪口呆,一副受到很大惊吓样子。
不用问,肯定是听到爆炸声了。
这么大动静,加上开门迎面扑来的火药味,着实把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吓得不轻。
“呃……那个……我在做一种过年时候用的东西,是玩具,玩具……你怎么会在门口啊?我不是说任何人不能接近这里吗?”
绮儿以为彦卿动了怒,慌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见用晚膳的时辰到了,想来问问娘娘要不要准备用膳……惊扰娘娘,奴婢该死!”
“别怕别怕……”彦卿哭笑不得地扶起这吓坏了的小姑娘,“我没怪你的意思。我还有点儿事没做完,晚饭不急着吃。你再去给我取些木炭硫磺草木灰来,越多越好。”
听到彦卿没有发火意思,绮儿马上应是,不多会儿就带着两个家丁把材料拿来了。
一直折腾到三更半夜,总算是把一个威力足够炸死人的大炮仗搞出来了。找了个木盒子把炮仗塞进去,又在外面包了块布,彦卿才抱着自己动手做的机票心满意足地回房去了。
藏好机票,洗了个澡,再回房时南宫信已经在房里了。
今儿倒是挺早的,刚好还有机会道个别。
南宫信刚换好衣服,正要上床,彦卿刚走近过去,南宫信就皱起眉头问了一句,“府里失火了?”
“失火?”自己做实验也没把他家房子点了啊。
“你身上的气味……像被烤过。”
被烤过……你这是饿疯了吧!
明明已经把自己好好洗干净,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换了,这人居然还能闻出来。
“放一百个心吧,没人点你家房子,我就是去了趟厨房。”
彦卿说着,先他一步上了床。南宫信没再就“失火”的问题追问下去,上床躺下就准备睡觉了。
大半个月来,已经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人了。
虽然这人隔三差五就让自己暴走一回,但说到底,对这个人的敬佩,心疼,担忧,每一项都比对他的恼火要多得多。
要走了,那女人扯开的烂摊子,她就最后收一次尾吧。
“哎,”彦卿侧过身来面朝南宫信,看着他轮廓清俊的侧脸,“我有话要跟你说。”
南宫信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彦卿能清楚地看到南宫信细密的睫毛轻轻地搭在苍白的皮肤上,细微地动了动。
“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句话说出来,南宫信才睁开了眼睛,微蹙起眉心。
“走?”
“是。”他不信自己不是齐彦卿,现在再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了,索性就让他那么以为着吧,毕竟自己想说的与这事无关,“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好好记住,时间早晚会证明一切。”
看着南宫信眉蹙得更紧了些,彦卿一边理着脑子里的那些还没完全连成线的思绪,一边不急不慢地说,“第一,小心南宫仪,小心齐穆。据齐穆说,这府里有不少他们的人,我只知道有一个是半夏,其他的你自己要防着点儿。第二,南宫仪在想办法从你这里找个什么玉印,我知道那东西对这个国家挺重要的,如果那东西真在你这儿,你千万要保管好。第三……”彦卿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把剩下的说了下去,“第三,齐彦卿嫁给你是为了帮南宫仪夺权的,南宫仪曾经给她承诺,他登位之后要封她为皇后。”
南宫信咳了几声。
“她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估计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你好好想想,也许能帮你躲过一劫。”
南宫信咳得愈发厉害起来。
彦卿扶他坐了起来,轻轻帮他拍背。扶着他单薄清瘦的身子,感觉着他微凉的体温,彦卿轻声念叨起来。
“不要紧的公务满可以分给手下人去做,别整天天不要命地干活,病不是治好的,是养好的,你总这么熬着吃多少药都没用。”
“这儿的厨子水平是很一般,但该吃饭的时候还是得好好吃饭,不然哪儿来的体力跟他们斗啊。”
“我看着绮儿这小姑娘挺机灵挺细心也挺老实的,你再查查她的底细,要不是南宫仪那边的人的话,倒是可以让她照顾你日常起居。”
“酒这东西实在不适合你,你喝多了酒会吐血是因为伤到了胃,再这么多折腾几回是会要命的。”
看着渐渐呼吸平复的南宫信露出些许诧异的神情,彦卿在心中苦笑。
连自己都不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这些关于他的事一点一点地都记得那么清楚,还用这么碎碎念这么肉麻的方式一股脑倒了出来。
一时尴尬,彦卿扶南宫信躺了下来,迅速地做了个conclusion(法:总结,结论),“反正,以后你好自为之,好好保重吧。”说完就背对着南宫信躺了下来,不再去看他的反应。
静了一阵,小心脏砰砰砰直跳的感觉还在,就听到背后传来那人声音。
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似乎夹杂了点儿清浅到难以辨别的情绪,“你不用搞这么多花样……我明早有事进宫,随便你去哪儿……”
很好,这样,明天就不用再道别一次了。
彦卿没有回过身去,就这么背对他躺着。
想说句“再见”,突然发现,就算背对着他,这两个字怎么还这么难说出口?
“晚安。”
彦卿背着身,并没看到南宫信吐出这清浅的话时蹙起的眉心。
浅浅的川字里没能藏得住他那不知忍了多久的痛楚。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我一直都在。
原来如此,如今亦然。
☆、上辈子欠你的
拿蒜臼子捣了一天炭块不是白捣的,彦卿一晚上都睡得很沉,早晨醒来的时候两个膀子都酸疼酸疼的。
身边那人已经不在了,记得昨晚他说过一早要进宫,看样子是已经走了吧。
这声“再见”到底是不用说出口了。
把绮儿叫来,帮自己上上下下好好打扮了一番。这么一炸,还不知道这副皮囊会成什么样子,要是就此寿终正寝了,这次打扮也算是给这皮囊送终了吧。
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