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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在宫中,你不必如此拘礼。你我之间虽交情不深,但到底有缘,我见你年纪应当比我要小,便就同九公主一样,唤我一声七哥吧!”北堂炎如此说道,那神情全然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
南月奴张大嘴巴,唇角抽了抽,却是问了一句:“我这样叫你,改天会不会被人抓进大牢,治我一个对皇子大不敬的罪名呀?!”
“噗……”北堂炎被她这句话逗乐,笑道,“无妨,谁要有那本事敢为此将你捉了去,我必不会饶他!”
听到这句话,南月奴这才放下心来,她本就喜欢北堂炎的声音,只听着便就觉得悦耳,此刻,难得人家七皇子放下身段同她兄弟相称,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想着,便就爽朗地一声叫唤:“七哥!”
北堂炎神情微微一怔,望着那张朝自己翩然微笑的容颜,竟是有了片刻的错觉。
好似……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位女子……
他扯起一抹笑靥,扬了扬手中的酒囊,道:“要不要来喝上一口?”
“这是……酒?”南月奴睁大眼睛揣测道。
北堂炎微微颔首,便就拔开酒囊的塞子,仰面灌下一口,随即竟也不顾身上穿得是何等华贵的衣裳,直直用袖子一抹沾在唇边的酒渍。
紧接着,他便就将那酒囊递给了南月奴,道:“一看你这样子就不会喝酒!莫要小看这玩意儿,有时候,喝醉的人比清醒的时候更懂真正的自己!”
这番话说得意味不明,南月奴似懂非懂地接过酒囊,学着他仰面就是猛灌一口。
她并非不会喝酒,只是持酒有度。在现代的时候,偶尔也会同朋友饮上一两杯,却从未喝多过。
可是她到底是小看了北堂炎带来的酒,只是这一口,便呛得她猛烈地咳嗽起来,辛辣的酒味几乎是一路呛到她的肺部,瞬间便涨红了整张脸。
“你没事吧?”北堂炎见状,便连忙上前,想要替她抚顺气息。
“这酒好辣!”南月奴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皱着眉头同他抗议。
一双大眼泪眼婆娑,看起来好不惹人怜爱。
北堂炎微微一怔,望着她竟又是片刻失神。
他慌忙移开视线,沉声说道:“莫要喝得这么急便是。”
南月奴闻言大囧,她哪里有急了?不过是这一口灌得有些多罢了。
平缓了气息之后,二人坐在湖边的大石之上,就着一个皮酒囊,一人一口豪饮万千,好不惬意。
南月奴扬声笑道:“七哥,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皇子!”
自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便就有这样的感觉,可那时候的他一身华服,将真实的他掩盖的严严实实。
不像今日,好似是换了一个人,可给南月奴的感觉却是更加真实!
“那你以为,我像是什么人?”北堂炎听她这么说,却是起了一丝兴趣,他斜眸问道。
便见南月奴歪着脑袋,视线已然有些模糊,脸颊上红扑扑的,透着一股微醺的醉意。可说话却还是极其清楚的,她想了片刻,道:“侠客!对,你看起来更像是江湖侠士,游走于山水之间,从不为俗世缠身的那种!”
北堂炎闻言,眸色微亮,片刻之后,竟是朗声笑了起来,他道:“没想到我北堂炎结交无数良师益友,可真正懂我之人,竟只是同我见了两面的人!”
南月奴说得不错,他的生母娄妃出身江湖,他虽未在生母膝下长大,却遗传了她那一身豪情侠性,一生寄情江湖,偏偏这人人艳羡的皇子身份阻碍了他的路,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南月奴不知,她这随意的一番话对于北堂炎来说,却是寻觅到了知心知己一般,他拍着她的手臂,扬声笑道:“你我难得投缘,既然你已唤了我一身七哥,不若咱们就此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异性兄弟?!
南月奴此刻只觉脑袋越来越重,哪里能想的到那么多,人家说要结为“异性兄弟”那便就结呗!反正他们俩本来就是异性!
便就道:“好啊!七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说着,便就趴倒在那块大石头上,伏地就要一拜。
北堂炎眉头微皱,一双明目细细打量着她。
他本就觉得这“南绍谦”行为乖张,举手投足间也不像是个男人,如今更是从她口中听到自称“小妹”,如此看来,倒确有几分诡异!
正想着,便就听到“咚”地一声响,那南月奴竟是趴倒在地上,额头重重撞到石块上。
这一撞估摸着是卯足了力气,竟生生磕出血来!
“你没事吧?”北堂炎连忙将她扶起来,却发现那白净的额头上已然擦出一块红渍,更有鲜血不断涌出。
“好痛……”南月奴捂着额头,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她就知道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一路衰到现在!
见她这般模样,北堂炎哪里能顾及得了其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神情肃穆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说罢,便就立刻踏上马背策马而去……
骏马方一靠近城门,便就被守门侍卫给拦了下来。北堂炎眸色微暗,道:“让开!”
“七殿下,六殿下有令,让小人若是瞧见了您,便就让您去一趟他府上,说是有要事相商!”那侍卫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说道。
北堂炎眉头微皱,六哥找他必定是有急事!可是,这“南绍谦”却是要如何?
“知道了,你退下吧!”说罢,便就在那侍卫退后之际,连忙策马朝着城内奔去。
他方一走,一辆雪白的马车便就停在了城门口,车窗微掀,露出一张风华绝代、极尽妖魅的脸来。
那侍卫瞧见,便连忙弯着腰走上前去,毕恭毕敬道:“千岁,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坐在马车里的焦长卿闻言微微颔首,便就对那正在驾着马车的小卓子说道:“跟上去!”
小卓子哪里敢耽搁他的事,虽不明白他为何不干脆直接将自己的心意告知给南月奴,但到底也不敢多问。
北堂炎将南月奴放在一家医馆之后,同那大夫说道:“我这位兄弟方才喝了些酒,不小心磕伤了额头,劳烦大夫替她看看,在下待会便会回来!”
而后,他深深望了一眼已然昏睡过去的南月奴,唇边泛起一抹好笑的弧度,而后起身离开……
谁知,他方一离开,一辆极为拉风的豪华马车便就停在了医馆门口。
那大夫一听这位长相颇显贵气的男子是为了方才的公子而来,便连忙将他请了过去……
不过多时,南月奴只觉额头一阵刺痛,伴随着一股清凉感直直传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时候,便就瞧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
她眨巴着眼睛,竟是有了片刻晃神,好似是无法分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却见焦长卿的手指丝毫不做停留,也不顾她是否已经醒了,手指直直按在了她额头受伤的地方,疼得她一声厉喝:“焦长卿,你这是想谋杀我吗?!”
焦长卿闻言垂眸低笑,却是道:“怎的不继续睡了?”
“……”她倒是想继续睡啊!
南月奴翻翻白眼,只觉脑袋十分沉重,除了额头撞破的疼之外,更觉大脑一片混沌。
她眼观四周,发现自己正是躺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也已换回了女装,既然焦长卿神色无异,应当是没发现她“南绍谦”的身份,便就松了口气。只要还在家中,那应当是没出什么乱子了!
只是……她怎是记得,她先前是同七皇子北堂炎在一起的?!
如此想来,她下意识地问道:“七皇子呢?”
焦长卿闻言面色微黯,唇角依旧扬着笑意,只是那双眸子却是蕴着一丝不悦,他道:“你何时同七皇子感情这般好了?”
当真是不管对方是谁,谁给她的酒都敢喝下去么?
听他这番冷嘲热讽的语气,南月奴不禁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自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她故意好似要惹恼他一般的语气,直直勾起了焦长卿的不满,可她却似乎没看出他瞳眸中的怒意一般说道:“人家七皇子与你可不同,人家潇洒恣意,一身侠骨,不像某人,只知道拆自家人的后台!”
单是这一句话,焦长卿便就知道,她还在气他白日里当众毁她财路一事。
若是其他时候,他定然会好好哄她,可是这时,他满心都是南月奴同七皇子北堂炎在一起的画面。
如此,他何以还能如此淡定地坐在她面前,听她去夸另一个人的好呢?!
“那七皇子虽然身份高高在上,却从不摆皇子的架子,不像是某个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结果却骄傲的连鼻孔都快朝天了!”南月奴十分不雅地比喻道。
焦长卿额际青筋暴跳,一声低喝:“南月奴!”
“你瞧,我不过是说个侍卫,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莫不是想要对号入座,做那鼻孔朝天之人?”她故意冷嘲热讽地刺激着他。
“……”焦长卿扶额,“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上伤药的锦盒盖子,神色肃穆道:“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