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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成德为难,额间冒出了一丝冷汗。
“李成德,你退下。”
一双绣着金丝边的白色靴子出现在了七七的面前,夏非寒负手而立,面表无情地看了七七一眼:“过来。”
七七摇头,绣鞋无论如何都不肯迈开一步:“王,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爹爹?”
“朕说过,那些让朕受过屈辱的人,决不轻饶。”冷冷地吐言,夏非寒扯过七七的手,细长的眉一挑:“不疼么?”
七七还是摇头,冰冷的手指没有一丝温度,忽然她猛地朝夏非寒跪了下来:“王,七七求求你,不要这样对爹爹!爹爹只是为了七七……若是王执意要杀了爹爹,那王先杀了七七吧……”
脑袋磕上了冰冷的地面,手指微微蜷缩,埋入指尖的痛,说不出,呼不得。
“七七,朕舍不得……”夏非寒唇边溢出一抹如风的轻叹,猛地拉她入怀,温暖却瘦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可是爹爹是七七的至亲……”七七失神,视线不知落于何处。
“七七,朕以为你懂的。”夏非寒轻喃,修长的手指挑起七七的下巴:“这些事若是流落至民间,你让朕这个帝王日后如何统领南梁?”
七七愣住,噏合着唇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生养着,朕可不想朕的第一个孩子生出来像你一样瘦。”夏非寒轻笑一记,对着身边的宫人道:“来人,送慕妃回潇湘殿。”
七七回头看了夏非寒一眼,任由宫婢带着她离去。
心,疼。
夏非寒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地模糊在了视线中。
黑发如风中的杨柳,轻舞飞扬。
他说,他以为她懂的。
……
“娘娘,潇湘殿到了,您好生歇着,奴婢告退。”宫婢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七七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潇湘殿,脸色白的惨无人色。
“娘娘,你怎么了?”似玉见状,连忙递上了一杯热茶,茶的清香飘散于空气中,袅袅升起。
七七只觉得浑身冰冷,一张木讷的脸只能拼命地摇着头,淡淡的眉皱紧,捧着温热的茶水,还是冷……
“似玉,去把我的玉镯子拿来。”七七忽然想起了娘赠与她的玉镯,去了金陵以后,她便取下了镯子,一直贴身藏着。
“是。娘娘。”似玉进屋去取了一个锦盒出来,放到七七面前:“这是夫人给娘娘唯一的嫁妆,奴婢便把它装在锦盒中了。”
七七打开锦盒,取出了碧绿通透的手镯,深深浅浅的纹路,仿佛蝉翼一般,七七轻轻抚摸着它,喉间一哽。
爹爹若是死了,娘亲一定会跟着殉情……
娘亲……
正文 谁许谁生死,是否会算数?(6)''
三日后。
秋日暖阳耀眼,天气很好。
繁华的南梁朝歌,天子脚下,人人脸上洋溢着丰年的欢跃。今年的收成特别好,他们的皇上又下令减税,这一举措深的民心,南梁的百姓个个称颂夏非寒的公德。
一辆十分简陋的囚车驶进了南梁。
囚车一进南梁,便立即被送进了皇宫的天牢。
人们不曾看见囚车内,那抹人影的真容。
只看到,一个容颜若花的美丽女子紧紧地偎依着他……
人说,这是南梁重犯,这女子是他的夫人……
三日后处以斩腰之刑。
斩腰,便是把人从中间切开,犯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斩完后还会神智清醒,让囚犯的痛楚得以无限的扩大,极尽痛苦之后才会断气。由此得名,最为残酷的刑法。
人人都在揣度,究竟是什么人,犯了什么样的罪,竟让他们的王施以这最严酷的刑法。
“老爷,你看,这便是南梁,是妾身打小长大的江南。”女子浅笑着,指着一处飞檐对囚车中的人轻声道。
“夫人,是为夫害了你。苦了你,也苦了七七……”男子拉过女子纤细的柔荑,抱紧了她。
“妾身不后悔,只是七七,我的好女儿……”女子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滴在男子宽厚的手掌上,溅开绚烂的水花。
……
潇湘殿——
云若凝拖着迤逦的长裙,款款而至。
她素面朝天,并没有画很浓的妆容,发髻简单,青丝垂落于身侧。
“七七,不好了……”她一进潇湘殿,满脸张皇失措,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毫无征兆地,七七手中的玉杯跌落于地上,惊吓了众人。
“若凝……”七七木然地看着她,看着她张惶地朝她走近……
“老爷,老爷和夫人来朝歌了……南梁的朝歌……现在他们被关押在天牢!”云若凝拉着七七的手就往外走:“快,我们去求求皇上,让他放了老爷和夫人。”
七七一个踉跄,脚下被长裙一绊,身子猛地向前倾。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七七抬头,只听得云若凝软软地喊了一声:“臣妾,叩见皇上。”
夏非寒挑眉,扶正了七七,低淳的嗓音冷冷开口:“云妃,你是想要害死朕的子嗣么?”
云若凝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臣妾,不敢。”
“王……爹爹和娘亲来了?你还是……抓了他们……”七七木然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一丝让人心疼空洞。
夏非寒冷睨了云若凝一眼,淡粉色的唇抿了抿,划开一抹浅笑:“七七,听说御花园的木芙蓉开了,朕陪你去看。”
“七七……”云若凝不忍地看着七七,伸手想要拉住七七的手,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挡开。
“云妃,你退下。”
云若凝失神,不可思议地瞪着夏非寒,秋水剪眸中泛起水汽,银牙暗咬,她还是完美地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下。
云若凝倨傲地挺直了脊背,一步步离开潇湘殿。
七七,我发誓,所有你从我手里夺走的,我要你全数还回来。
连本带利!
“王,让我,去见见爹爹吧……”七七死死拉着夏非寒的袖子,苦苦哀求。
夏非寒蹙眉:“七七,不要逼朕!”
七七拼命地摇头:“王,七七只想见他们一面,爹爹一定不知道我还活着……王……求求你……”
七七抬起木讷的脸,脸上,泪水滂沱如雨下。
夏非寒深不见底的黑眸愈发沉了一分,盯着七七半晌,才开口道:“来人,带慕妃去天牢。”
七七被侍卫领着带到了阴冷潮湿的天牢。
天牢里,不断有惨叫声,尖锐地传到七七耳中,七七几欲作呕,却被她生生忍下。血腥味儿弥漫,七七甚至看到了一只偌大的硕鼠飞快地从她脚下窜过,皮毛在豆大的烛火照耀下,亮的骇人。
“唔……”
七七忽然听得一个极度痛苦的呻。吟,她循声望去,只见其中一个牢房中关押着几个被斩去手脚的犯人。
“啊!”七七惊惧地喊了出来,他们三个居然是那日关押他们的官差!
他们三人的手脚都被砍去,死人一样趴在地上,眼鼻口都被人生生地割去,露出惨白的牙齿,发出呜呜的喊声……
腹中一阵翻涌……
死不了,却要痛苦的活着,苟延残喘!
果然像夏非寒说的,他会让那些让他受过屈辱的人,生不如死。
“娘娘,到了。”老头领着七七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牢房,打开了牢门:“皇上吩咐过娘娘有身孕,不可在牢狱之中待的太久。”
七七木然地点头,走进了牢房。看见了两张朝思暮想的脸孔。
她喉间忽然发哽,逼着自己生生喊出了两个字:“爹……娘……”
两个身着白色囚服的人闻声,背影猛地一僵,随即抬起了头,站了起来,满脸动容:“七七……真的是七七?”
七七用力地点头,发不出一个字!
“七七,我的好女儿,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娘亲伸手抱住了她,温柔若水的声音,美如莲花的笑容,晃了七七的眼。
“七七……”慕志昀震颤,七七牵强地勾起一抹笑容,看向他。
不过半年有余,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她竟发现爹爹原本乌黑的头发中参杂了几许华发……
“七七,皇上,待你可好?”娘亲问她,眼中流出了泪水,唇边却嗜起盈盈的笑意。
“嗯……”七七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娘亲安心地点了点头,纤手抚上了七七的脸颊,细细摩裟:“七七,你瘦了。”
“七七,你过来,为父要同你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若再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会随着为父埋进黄土。”慕志昀忽然收敛的神色,满脸严肃地道:“东莞的兵符,其实一直藏匿于你娘给你的手镯之中,这个镯子,是无价之宝。”
七七惊诧地捂住了嘴,喃喃道:“这……爹爹……”
“七七,你听为父说,这兵符统领不过是万人的兵马,这你是知晓的,而夏非寒看上的,不是这万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