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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仁只得退回了椅中,眼神一晃,却发现黎白羽正正的站在门前。几人忙将他请入屋里,常仁笑道:“我说黎老弟几时不会忘了咱们吧!来来,说说你在京城见了皇上,皇上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伍蕴之见黎白羽神色有异,忙问道:“黎公子刚才不是去书房歇息了吗?又到此来有什么事?”
黎白羽皱眉道:“蕴之兄,我回来这半日,怎么没见到小秋啊?他到哪里去了?”
听黎白羽问起小秋,伍蕴之和常仁脸色变了几变,互相换个眼神,却都不再言语了。黎白羽觉到了其中的异样,更加心急,从椅子里忽地站起身来,凑近常仁脸前道:“常兄,你在这里这么些年,不会不知道小秋跟我就如兄弟一样,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常仁将他按回椅中,叹道:“小秋如今确是不在府里了,他奉了老爷之命,投奔到湖南一家远房亲戚家中去了。”
黎白羽大惊道:“他好好的待在府里,为何要投去什么远房亲戚?我让在我家里好好的等我回来,帮着看着书房那些东西,他什么时候走了?”他扶住嗡嗡乱响的脑袋,一下又想起了刚才的书房:“小秋既是不在,那间书房是谁收拾的?连东西也不曾动过一下。”
伍蕴之望了望窗外,将屋里其他的人都遣走了,低声对黎白羽道:“这事情说起来话长了,只怕你一听也要觉得别扭。小秋他,实际上,是被黎老爷逼走的。”
黎白羽瞪着迷糊的眼睛望着伍蕴之,等待着他下面的话。伍蕴之凑近了他的脸前,将声音放得更加轻微:“黎老弟,你只看见小秋不在,可发现还有别的人也不在吗?”
黎白羽愕然,只觉得脑中更成了一团浆糊,急切道:“蕴之兄,别给我绕弯子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伍蕴之看了常仁几眼,只见他半闭着眼睛斜倚在墙边,显然是不愿意参加这个话题。他叹了口气,对黎白羽道:“黎老弟,六妹心里一直都有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六妹?黎白羽想起二姐大婚那晚,六妹在回廊前对他说的话,心中涌起一丝内疚,但是转瞬又疑惑起来:“六妹又怎么了?难道你刚才说的,府里还有其他人不在,就是指六妹紫珊吗?这与小秋被逼走有什么关系?”
突然,如一道闪电划过胸间,黎白羽脸都白了,心下暗想:“难道小秋他……与六妹……不,不可能的!”一时间,他对心中的这个猜测感到万分恐惧,这个念头不象是从心底里生出来的,而是从外面强塞给他的,他本能的抗拒着,瞪大眼睛等着伍蕴之说出下文,希望他否认这件事情,帮他拂走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然而伍蕴之却没有帮他,而是将这个猜测打上了几大锤,牢牢的钉在了他的脑中。小秋在黎白羽去了白鹿洞书院以后,每日将他的书房书:。。)整 理得洁净无尘,开始的数月里,并无其他波澜。可是,六妹也许是思念着黎白羽,有时便在书房外惆怅,遇见小秋时,向他讨几张黎白羽的字画,聊起他以往的琐事。不知怎的,两人一来二去却贴得近了。
六妹紫珊在那晚被姚夫人泼过冷水以后,对黎白羽虽仍有情意,却也不再抱以希望,在府中也更加孤单。小秋对她日渐生了怜意,而紫珊见小秋与自己的境遇有许多相似,心里对他也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黎老爷知道了他俩的交往,勃然大怒,因为紫珊从小被他收留在府里,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很大的差别,之所以大家都叫她六妹,就是因为将她排在黎家子女的第六个上。在黎老爷的计划里,本来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黎白羽,他对紫珊的心思,也是略知一二,只是因为与韩府的那桩订亲,才不得不舍弃这个打算。但是黎府的六小姐也是玉叶一枚,门当户对本该嫁个四品以上官家。小秋那个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自己府里的书童,哪里能入得黎老爷的眼中!
如此,黎老爷当即将小秋遣了去远房亲戚家中,命他不得再回黎府来。本来黎老爷盛怒之中还要给小秋一顿家法,被众门客求情,又念及小秋以往对黎白羽伺服周到,情如手足,才免了他的皮肉之苦。六妹以前被姚夫人冷拒,刚刚暖过来的心又被再一次割裂,心痛欲绝,小秋被逐的那一天几乎要撞墙寻死,幸被劝下。黎老爷怕她逃出丰城去找小秋,那日起就将她关在闺房里,派了几个小厮和婆子看着,不得走出房外一步。
黎白羽听罢这一段,愣愣的望着伍蕴之,脑中一片空白。
卷二 第六十七章 变与不变
黎白羽愣了半天,皱眉喃喃自语:“小秋去了湖南?以前却没听他说过湖南还有什么亲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爹要赶他走,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他想起在京城殿试后,犹豫之间滞留了好些时日,懊恼得心都揪痛起来。
屋里三人陷入了沉默。回廊处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女子说道:“雨蕉姐,你跟姚夫人说说情吧,让六小姐出来散散心。她整日在房里哭,咱们下人看见也受不得了。”
雨蕉站住了道:“我哪里有这样的胆子!菱乔,你莫看我在姚夫人房里做事,姚夫人对我挺好,便以为什么话都能够向她提了。这种事情,有丫鬟插嘴的份吗?我要不是这些年守着本分,不该管的从来不管,哪里能在姚夫人房里待得四平八稳的!”
菱乔哽咽道:“那可该怎么办呢?六小姐这几天不吃不喝的,憔悴得不成样子,我们跟了她这么久,她平日里待我们如同姐妹一样,真不忍心的,劝又劝不动,急死人了!”
雨蕉道:“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没那个能耐。姚夫人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对六小姐,以前一直都……反正是不怎么热乎,也就是黎老爷宠着她,才没对她怎么样。如今把六小姐关在房里,可是黎老爷亲自下的令,这回她还能靠着谁呢?指望姚夫人是万万行不通的,我要是多嘴说几句,说不定明天就被赶出府去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黎府的东楼走去。黎白羽站在窗前,看着她们进了尚霞阁旁边的楼里,上面有一个窗口亮着朦胧的灯,正是六妹以前住的闺房。
黎白羽也不与二人道别,拉开了屋门踱到院中,此时夜色已更加浓了,淡淡的白辉在石砖上铺出一层斑驳的影子。
他决定去看看紫珊。当走到那间房外时,门口站着的几个小厮齐齐迎了上来。黎白羽从他们紧张的神情中,已知姚夫人给他们打好了预防针,无奈道:“我不为难你们,只进去与六小姐说几句话就出来。”
小厮互相交换几个眼色,正犹豫间,菱乔从里面走了出来,惊喜道:“黎公子,是你来了,快劝劝六小姐吧,她最听你的话了!”
黎白羽站在原地,冷着脸等着小厮们给他让道。小厮面面相觑,僵了一会儿,终于不敢对峙,让他进入了房内。
屋里的床沿上,斜倚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垂着头愣愣的发呆。黎白羽心中一惊:“六妹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是当年那个英气俏皮、舞剑作诗的女子吗?”
紫珊突见黎白羽来了,一下惊得杏眼圆睁,苍白的脸色飞起了一片潮红。她站起身,又慢慢地蹲下,将头埋进胸间,泪水汩汩的涌了出来。
菱乔退出了房外。黎白羽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问紫珊,却又理不清头绪,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他待紫珊稍稍平复,只低声的说了一句:“我会去找小秋回来的,你放心吧!”
走出楼外,黎白羽胸间象堵着一团铅似的沉重。紫珊会与小秋走到一起,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结果。他回望了一下那扇亮着微光的窗户,暗道:“以前,我只以为紫珊是个没心没肺的妹妹,只喜学武弄剑,却不知,她是故意那样做的,正因为自幼父母亡了,在黎府里寄人篱下,只能用那种表面来掩盖自己满心的敏感和伤痛。以前,我对她若即若离的拒绝给了她多大的伤害!”
他在院中的石凳中慢慢的坐下,仰望着榕树硕大的树冠,眼中涌出一层泪珠。
突然,一个粗壮的男人的影子从凳子后边移过来,投在他的身侧。黎白羽惊得忽一下站起,喝道:“是谁?”
那男人从暗影处走了出来,月光照在那张黑黑的脸上。黎白羽看清了来人,垂头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了远处。原来,此人是方子安!
方子安在布店里知道黎白羽回来,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