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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救才发现,原来是个姑娘……
那老农般的皮肤、微驼的背、浓密的八字胡,原来都是易容化装术……
周阿荧好容易从昏迷中呛咳着醒来。呼吸还没顺畅呢,便见一双喷火的眼睛。七王爷道:“你要不是女的,我非得抽你!”
周阿荧茫然道:“属下……”脸一红,“就算易钗而弁,王爷何必发这么大火?——王爷?”发现七王爷的脸色实在不对。
七王爷眼圈红红的,“嗷”一声就扑周阿荧怀里去了:“学兄!你没事易什么容?我终于找到你了!”
周阿荧茫然的抱着这么大号的“弟弟”。真不知从何说起。
七王爷就把那梨花庙的旧事从头细说了一遍,末了道:“好哥哥,你信不信?”
周阿荧神色凝重:“小人恐怕王爷在戏弄小的。”男装扮久了。虽然被拆穿,说起话来还是习惯这个调调。
七王爷握紧拳头发誓:“若不是真的,我跟你一个女的说这么多话干嘛?!”
说起这个周阿荧还真好奇:“王爷你不是只喜欢男的嘛?”
“嗯。”
“我上辈子也是男的嘛?”
“嗯。”
“那现在我是女的怎么办啊?”
“上辈子喜欢你是没办法。我不是喜欢男的,但是喜欢你。”七王爷庄重道,“这辈子喜欢男的。看来,是老天爷注定叫我等你。既然你来了。我对你,”捂着裤档表示,“还真有反应。”
他捂得欲拒还迎,周阿荧嘴角就抽搐上了:“王爷,小女子出身贫寒,为了讨生活方便,故作男装。”
“嗯啊。”七王爷再凑近她一点,给她看看他忠心的证据——
“——可不是为了让你这种变态调戏的!”周阿荧翻脸就把他踹门外去了!
呼,这家伙还真敢!
七王爷见烈男见得多了,对这种暴力场面积累下丰富的经验,在门外爬起来高呼:“学兄,你难道真的没有前世的记忆了?——没有就没有吧!我一定会用诚心感动到你,学兄!”猫腰闪开一双臭鞋。
福珞听说这件事之后差点没背过气去!怎么说她也嫁给七王爷了好吗!这会儿又出来一个真爱……难道要爬到她头上去?
她团团转搓着手,不知怎么一来,恨到了云华头上:
本来这桩婚事是云华的啊,头痛也该云华来头痛!为什么现在云华受老公疼婆婆爱的,带着漂亮极了的大夫到远方逍遥,偏她在这里烦恼?这事儿不公平!
——嗯咳,云华打个喷嚏。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么,云柯叫阿骨阿猫保护好云华,其实是怕有战乱。
云柯实际上是真拿铁矿石私卖给不该卖的人了。不是北胡,是西戎。北胡老跟中原捣乱,西戎最近不了。北胡眼馋中原的东西光靠抢的,西戎的戎商则把生意做遍中原大地,大家互惠互利。这都造成朝廷官员对西戎麻痹大意。实际上,西戎是有点私欲的……
云柯很知道这个,但实在馋那份红利。除了铁矿石之外,未城还有黑油,中原人拿着不当一回事,西戎要,因为再往西的小国有炼丹师,发展出炼黑油的魔法,能拿这东西炼出好多便宜好用的器物,西戎正打算发展这工业,给的利钱比铁矿石还高。
云柯生意管去做生意,脑子是清楚的,知道现在中原还撑得住,西戎只能明贸暗偷,等北胡打得凶了,西戎准保顺边儿捞油。说不定跟北胡相互勾结,他们出钱,支持北胡来打,都是有可能的!
云柯觉着吧,按照眼下这形势,朝廷的半壁江山恐怕保不住,而且说不定就是这几年的事儿。
他想保护云华。
阿猫无可奈何给云柯送信了,阿骨保护着云华。别看他这样儿,在江湖中也曾是有点名气的人物。他觉着吧,自己一个人护着也够了。
江湖有句老话:人不可自满。自满就要倒霉。
阿骨真栽在这话上。
他们驾着马车,还没走多远,就听一片喧哗。真可怕!就好像天边忽然起了一阵乌云,那乌云分千万片,片片互相磨擦,压着大地打雷。雷声就有这么可怕。又好像海边冲来大浪,远看仿佛一线。近了则是比山还高的水墙,直压过来,骨肉化为糜粉!浪声也就有这么可怕。
这喧哗声还远,阿骨就变色:“快跑!”
“怎么了?”吓坏了的小姑娘和家丁们问他。
“流寇。”曹远智道。
他只想得到这个解释。
但他也想不出怎么会有这么多流寇突然出现。
路不好走,几个丫头、几个家丁、一驾马车,实在跑不快。渐渐的第一拨人赶上了他们,都是逃难的本地居民,腿脚好。路径熟,翻山蹿林的,能发挥出猴子般的灵巧动作,背上都背着逃难的包袱,口里惨呼:“打来了打来了!”
问谁打来了?却也说不清。
正乱着。一匹马又伤了蹄子,云华他们行路速度越发慢了。再后头一拨人又追上来,也是难民,这次说得清楚些了,是外头人打进来。大军!漫山遍野跟蚂蚁似的。至于问哪儿来的大军?有说北胡的、有说西戎的、也有说自己人造反的,不一而足。
这么多人逃难,自然有互相推搡的、有彼此践踏的、有趁机发财的、有心烦闹事的、有不见了亲娘亲儿放嗓子呼喊的,乱成一团。又有些富裕的,也驾车。这路本窄,本挤作一堆。
阿骨对云华道:“夫人。恐怕还是弃车跑得快。”
云华正欲答应,又听一波喧哗声,更近、更响、更可怕。仿佛是利刀砍进骨头、斧子劈进柴结!
这次真是大军追过来了!
阿骨变色,忙把云华拉出车来。云华忙着吩咐下人丫头们弃车快跑。身边众难民忙着踢打推挤奔拥冲窜——有人宁肯踩着同胞的身体也要让自己多往前一步,有人则把自己珍视的人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阿骨要拉云华上马。
砍断缰绳,马蹄践人而去,这是最方便的。
已经有人这样干了。
“住手!”云华道,“把那些人都打下来。”
阿骨只好照办,招来那些骑马者的疯狂咒骂。差点被马蹄践踏的那些人,也顾不上感谢他。
“多谢。”道谢的,是云华。然后云华扯着嗓子叫丫头们的名字,若是多长了几只手,要把几个丫头全拉上。若是千手千臂,简直要把难民们都拉上。
阿骨翻个白眼,只拉云华一个,埋头猛跑。
跑了总有两个对时,这才避开恐怖的大军流,还有差不多同样恐怖的难民流。
那大军,真不知是哪儿的,服色没见过,就长相来看,似乎有戎、有胡、有更遥远国度的人,还有汉人。旗帜上倒是写了字,远远的也看不清。
云华抱了双膝,坐在地上发愣。
阿骨尴尬起来了。
她是在难过吧?这种时候难免难过吧?于是应该安慰吧?怎么安慰……他根本不会!
这时候他希望自己是聋哑人、傻瓜,就可以心安理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了。
他没有说话,云华先说了。声音很嘶哑,但吐字清晰:“云柯对你们说什么?”
阿骨愣了愣:“我们老大不承认他是你们家云柯——”
“怎样都好,”云华打断他,无比威严,“他说是谁将发起这场大战?”
阿骨咕哝:“他疑心西戎和北胡勾结……”忙忙替老大辩护,“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说不定不是他想的……”
“我明白了。”云华闭了闭眼睛,把事情过了一遍,连起来了,“你走。”
“啊……啥?”
“走!”云华伸手指着荒凉的山脉,命令他,“我拒绝接受这样的保护!”
有人太干净了。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云柯对国家民族有亏欠,云华不要接受他指派的保护。
阿骨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恼火的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停住。就这样把这女孩子丢在天快黑的荒岭里?他做不出来。可是回身厚着脸皮非保护她不可,又实在……
他想起阿猫,真懊恼自己为什么叫阿猫去送信,自己留在这里!
要是早知道啊!他就该去送信的。这里叫阿猫来好了。这种场面本来就是阿猫比较善于应付嘛……
却听一声狼嘷。
那只孤狼,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比一切的同类都瘦。却比一切同类都可怖。
它像是几根钢架子、撑起魔王的皮子、里头燃着灼人的毒火。
几个月前,它在这里,吃到了一具尸体。正是费夫子。曹远智处理之后。抛下来,又被这匹狼吃下去。
毒烧着狼,把它脱胎换骨改造了一遍,它还没死,但已化作杀戮的凶器。绝非平常虎狼可比。
云华瞪着它。
她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功夫可与虎狼搏斗。但是……当它咬向她时,她有没有可能,飞快的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