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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长大些,知道“那些人”里,说不定也有聪明的,说不定比自己身边的某些蠢兄弟姐妹们聪明得多,于是又担心起来,这些聪明人不会把蠢少爷小姐老爷太太们搞下去吗?再转念一想,被搞掉的,都是蠢人了,自己和自己的嫡亲们都这样聪明,不会被搞掉的。那些蠢人被搞掉,换了聪明人上来,聪明人作了富人,一样养奴婢,不过是新富人而已,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又安心了。
再长大些,知道这个社会里,并不是所有聪明人都能成为富人的。柴扉澹台,连大哥都称许他的才学,因为是柴扉,就总没有仕进的机会。大哥还算太浪荡了、名声不好,澹台是很正经的人,仍然不能仕进。而且,大哥只要一有机会,还是能出头的,澹台却始终被压制在下面。又听说比澹台运气好点的柴扉才子,有了功名,但官场上混得很不如意。再想想,这还是文字上有聪明的,若某些人文字一般,聪明劲儿体现在其他方面,更没仕进的希望了,又想发财,聪明劲儿岂不要用在邪路上吗?终于有些担心。
唐家不倒,她的担心还不会太厉害。
唐家一倒,如霹雳炸响,她亲身感受到天威。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新版胭脂刑
天威之下,无人敢说自己是安全的。即使已经是人上人,也不敢说安全。人上人们尚且觉得如此,下人们呢?皇帝担心人上人们会推翻他,人上人怎么不担心下人们会推翻他们呢?一个社会,每一层都担心着下一层抢夺他、掠取他,这个社会怎么会是安稳的呢?如今上一层还能死死辖治着下一层,明天呢?后天呢?唐家被逼到绝路,尚且敢冒犯天颜,下层又下层的粗野人们被逼,又怎么样?
这一些话,有些并不是云舟自己想的,而是云柯漏了几句在她面前。当时她嗔怪云柯胡说,当心被父亲打板子,唐家一倒之后,这几句话突然又出现在她心头,而且像火星一样,燃成一片。
她又想起谢小横某些通玄的话,细想起来,不是通玄,竟是入世了,只是与世俗观念差太多,于是便成了玄学。云舟顿悟谢小横对云柯采取的态度,那句问云柯在不在京城的话,看似脱口而出,其实预谋已久。
云华问她为何会相信,她要怎么说呢?这么久、这么复杂的心路历程……说起来太累了,而且未必经得起辩论呢!她有一百个不看好时局的理由,人家说不定有一万个太平盛世的证据来驳她,驳到一半,谁胜谁负先不说,她反心毕露,先要被捆起来论罪了。于是她只是笑笑:“爷爷说得对,没有长久万全的格局,多留退路总是好的。”
云华盯着她,也看出云舟有保留,但看不穿她的心。
照云华的想法,国家溃灭,国中人人都要糟糕,那么自然,看到溃灭的迹象。自然人人都要努力稳住它的。既然人人出力,那它又怎会覆亡呢?啊自然,改朝换代,历历有之,但末世,总是皇帝昏庸,权臣看到了甜头,把持朝纲想要篡位,在篡位过程中,凡是不归顺自己的臣子。管他能力好不好,先除掉再说,凡是忠诚于自己的臣子。管他能力好不好,先提拔上去再说,然后发动大战夺位,大战中百姓死活,他暂时顾不着了。若打胜。那直接改朝换代,若打不胜,可能乱上一阵子,然后出另一个人收拾残局,再改朝换代。现在可不是这样啊!虽然民间有很多疾苦,但现在的皇帝还很勤勉努力。不少臣子也时不时提出一些恤民的呼吁,连她都听到了。大家真的是在努力稳住国家、让它变好的。唐家一役后,也没有什么权臣。倒是她们谢家接近了权力中心,但谢小横也绝没有任何迹象起篡位之心啊!
怎可能从现在起就预判乱局,把后路的棋子先铺排出去呢?真要篡位,胜则皇,败则死。更不用铺这种后路了。
于是云华仍旧迷茫的望着云舟。
云舟见月色下,云华容色楚楚。那样静、那样茫然而悲哀,心弦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扣动,揉着她头发,嗔道:“聪明时那样聪明,傻起来怎么这样傻?”
哎呀,七王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云华问:“我哪里傻?”
云舟摇手:“不傻不傻。走罢!看你那姑爷去。再晚些,我怕云岭把他骨头都拆了呢。”
所言不虚。
云华与云舟回到阿逝身边时,但见阿逝脸上粘着几条白纸,没穿外衣,胳臂露出来,上面以墨笔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乌龟,人躺在窗下,手伸到窗外去,紧咬牙关,表情痛苦,云岭蹲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只要动一动,还要重罚哦!”
“这是做什么?”云华眉头一皱,觉得大事不好。
阿逝不敢说话,云岭张臂挡在阿逝面前:“别打扰别打扰,这儿上胭脂刑呢!”
云舟眉毛一挑,挡下云岭手臂,云华去拉阿逝:“手伸在外面做什么的?拿回来罢。”
阿逝犟着不给她拿:“岭妹妹说了,乱动要重罚的。”
他力大,云华拧他不过。云舟在一边喝道:“岭儿!”
云岭无奈:“好了好了,算罚好了,你拿进来罢。”
阿逝这才敢缩手进来。
云岭忙向两个姐姐道:“你们先闭眼,免得——”
警告得晚了,云华云舟早已一个吸冷气、一个尖叫。
岂止云华云舟,后面跟进来的几个丫头们,没有吸冷气、尖叫、闭眼、发呆、跳脚的。
阿逝那只手上血淋淋的,爬满了蚂蚁小虫。
云华头晕目眩,有跌倒的冲动,勉强撑住了,定睛再看,那红兮兮的不像是血。
“就是作胭脂的花汁,”云岭跟云舟解释,“你们不要怕呀!涂在手上,小虫就来了,爬来爬去,要看他忍不忍得住痒。胭脂刑就应该这么来才对嘛!光在脸上画画儿,跟墨有什么区别?一点特色也没有!”
云华此时深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嘴建议大家自制什么胭脂。
云舟拿手帕垫在手上,举步上前要亲替阿逝手上拍掉虫子,云华正盯着阿逝手细看,向云舟一摇头,还未说话,云舟已会意,吩咐道:“打一桶水来。”
“不要怕嘛!”云岭不知天高地厚,还在道,“四姐你做园艺时不是经常见到虫子的嘛?真的没关系——”
“闭嘴!”云舟喝道。
云岭见云舟声色俱厉,骇了一跳,终于闭上嘴,心里打鼓,晓得害起怕来了。
阿逝过意不去,反替云岭说话:“我们打赌作耍,是我输了,要挨罚的。不怪岭妹妹。”
云华替阿逝托着手,缓缓道:“虽是玩,毕竟太过分了些。岭儿天资聪颖,本该悟到这一层,我们也正因信任她,才托她来陪世子打发时光,不料如此失分寸,未免叫人失望了。”
云岭正因早慧聪颖,顶顶自负,挨骂倒也算了,听云华这般说,真比挨骂还难受,嘴一嘟,泪花便在眼眶中打转,悄悄瞥云舟,云舟也面沉如水,一点维护之意也没有。她自己肚里反省:“岭儿有很过分吗?哪里有太失分寸?”
想来想去,总是阿逝出身高、年龄大,她把虫子搞到阿逝手上,太过不恭敬?然而把虫子掸掉、答应下次不要玩得这样疯,也就是了嘛!为何捉着手等水来?
不移时,一桶水打来,云舟云华一左一右,帮阿逝将手臂放入水中。水一浸,蚂蚁虫子什么纷纷离开阿逝手臂,划水试图逃生。
云岭“哎呀”一声:“我知道了!”低头惭愧道,“有些虫子会叮人、说不定还有毒。直接拍的话,虫子受惊,说不定就会伤害姐夫。用水泡的话就没安全了对吧?”小小声,“所以姐夫的手上……爬上了毒虫子啊?”
云华与云舟对视一眼,云华道:“我们不确定,但是不想冒险。”
“没关系的啦!”阿逝把手臂拎了出来,让丫头拭水,替云岭说情,“跟我爹出去打战时我都会跑出去草丛啊什么地方捉虫子玩,有时被咬一口,最厉害也就是肿起来,肿个几天,上几天药不能动,消掉就好了,好了就没事了。”
云岭眼泪掉下来了:“姐姐,我知错了。”
肿几天已经很严重了好伐!要是被云岭害得这么咬一口,云岭肯定要被重罚了。她已知厉害。
“真的没事。”阿逝见不得小女孩子哭,继续笨拙的帮云岭辩护,“我喜欢虫子。”
云华跪下去。
“干嘛干嘛?”阿逝赶紧扶她。
“请答应妾身一件事。”云华对阿逝请求。
“哦……什么事?”
“以后玩虫子,都请谨慎些。”云华知道阿逝听不懂什么叫谨慎,就紧接着详细解释,“遇到以前没见过的虫子,问过亲友长辈之后才可以碰;遇到以前咬过你的虫子,离它远些;即使是以前玩过、没有被咬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