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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赫舍里站在一边,脸色很是难看,心里的火腾腾地烧。心说老太太你都病得快死了还可劲儿地往死里折腾,真是恨不得你现在就咽气。
但这样被迫“旁听”了几回之后,她又奇迹般地平复了心情,恢复了古井不波的表情。你不就是当众甩我脸子么?我要是当真我就输了。
你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过一天少一天了,能不能撑过半年都要看天意,我和你争什么长短?白白让一块儿跟来的属下,尤其是让乌雅氏看了笑话。
第四百零七章 心态变化了
你是他的亲祖母,你一手把他抚养长大,没有你就没有他今天身穿龙袍坐在庙堂之高,如果他不是皇帝,我就不是皇后,也就没有瑞儿琬儿和一双姊妹花。
到了我这样的高度,无论是成为皇后,还是豪门世家的长媳,要面对的问题还是这些,丈夫换了,境遇不会变得更好,只会变得更差。
心是舒坦了,但那是麻醉剂的作用。出现这种效果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就是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坐在椅子里,要是边上没人说话,分分钟都能睡着。
有一回她就在太皇太后跟前坐着,手边正煮着开水。老太太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苏嘛拉姑又早早被她支开了,寝宫内静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于是就出事儿了,赫舍里坐在凳子上睡着了,边上水烧干了都不知道,幸亏苏嘛拉姑回来,一见这情况赶紧地叫醒她,要不然就是大祸临头。
眼见赫舍里日渐憔悴,苏嘛拉姑于心不忍,太皇太后却是视而不见,依旧每天都让她在自己面前占着位置,玄烨每天晨昏定省,都会看到老婆低着头默默伺候祖母,两人却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这个时候,赫舍里骨子里天生的刚硬让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决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尤其不能在太皇太后和玄烨的面前露出破绽。
虽然感觉身体日渐不得力,但她还是不折不扣地服侍着太皇太后。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而玄烨深知她的脾气,非常无奈地夹在祖母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
祖母现在病重,一定忤逆不得,眼见妻子日渐憔悴。他又心疼,为什么你们俩非要站在对立面上呢?老婆啊,祖母是老人,又是病人,你和她较什么劲?你服个软,讨个饶,老太太也不至于这样下不来台。
你说你这样硬气,吃苦受累的不还是你自己么?每日请安,都见你形容憔悴,叫我在外头处理政务都不能专心。玄烨心里叹息。面上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用恳求的目光聊表寸心。
孙儿的目光从没逃过太皇太后的眼睛。这几天他在外头过的怎样,她也一清二楚。虽说自己说的话他都应承了,半点儿没有不情愿。可就是光听话不执行。
这些天皇帝都是在清溪书屋里和大臣们商讨国事。他为了表决心,宣布把南书房永久性地搬迁到了明辉堂,让南书房的先生们每天按时到那儿去点卯。
老太太知道,自己是真的做不动孙儿的主了,可是,她仍然故我,装作不知道他在外面阳奉阴违。该要求的还是这么要求着,皇帝来时,就让皇后在边上端茶递水像个婢女样使唤。皇帝走了,就躺床上撞死。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赫舍里知道她闹脾气,也知道这会儿自己不能和她起冲突。这老太太的身子就是纸糊的,上次自己说了句重话,就让皇帝看见她血染银发,这刺激可太大了。没法子,只能忍耐再忍耐。
可是,赫舍里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出了状况,而且这状况还不小。她的葵水已经迟到三个月了,已经生过两儿两女的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现在的处境微妙,现在说,虽然能免了自己做“丫鬟”的辛苦,或者还能回到坤宁宫去享福。但心底有个声音默默地说: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想知道,玄烨到底是对祖母孝顺呢?还是自己荷尔蒙过多,是个女人就扑。他对自己,究竟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情真意切呢?
江山和权利,对他来说得来不易,要闯过尸山血海阴谋诡计,九死一生才能稳坐龙庭。争抢来的东西,他会格外珍惜。可是感情呢?皇帝的身份让他的爱情来得太过容易,赫舍里相信,只要他肯要,倒贴的女人站着也可以绕北京三圈。
当初他对自己死乞白赖地执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得不到回应。那么现在呢?经过了旗主逼宫之后,他们又和好了,他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么在意自己呢?
看他每天拧着双眉望向自己,赫舍里忽然有些想追究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冲动。叹了一口气,兴许是怀孕看,内分泌紊乱,所以多疑多思了吧?她暗自吐槽,这些年真是一年比一年活回去了。
边上的太皇太后双眸紧闭一动不动,赫舍里坐看寝宫内烟雾缭绕水汽蒸腾,北方的天气原本又干又燥,而且北方人也习惯干燥,偏偏老太太生病这几年,寝宫里一天到晚烧着开水,要不就炖着汤,这雾气缭绕的,在这里呆一天,出来衣服都是潮的。
坐了许久,四周静得落针可闻,赫舍里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宝宝啊,你要乖,好好呆着,要是难受呢,就忍一忍,额娘现在还不能回去,你要听话,以后额娘一定好好疼你,你若是姑娘,就宠你像语婷,你若是儿子,就爱你如琬儿。
这么想着,又惦记起毓庆宫里的几个孩子来。这次出来,玄烨只让带了两个女儿,却把儿子们扔宫里。如今可好,自己伺候老太太起居,这里成了“病区”。老太太不让孩子们随便进出,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她们。
见不到儿子也见不到女儿的她,内心焦躁。再加上孕妇本来情绪就不稳定,一时间忘形,长吁短叹起来。声音没惊动太皇太后,倒是惊动了门边儿垂手而立的苏嘛拉姑。
苏麻走到近前一瞧,皇后满面愁容,看样子快要落泪了。心下叹息,轻声问:“娘娘,您到寝宫歇一会儿吧,这里有奴婢在。”
“额……”赫舍里一惊,收起了悲戚的表情:“本宫无碍的,多谢苏嬷嬷关心。”“娘娘啊,奴婢知道您担心什么,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听奴婢一句劝,您先回去休息一下。”苏麻耐心地说。
“不,不用了。本宫不累。一会儿祖母醒来不见本宫,定又是一番波折,本宫还是留在这儿吧。”赫舍里勉强调整好状态。
苏麻见她不听劝,也就不再说话。不多时,外面太监送来太皇太后的晚膳。老太太用药多了,亏空了身体,现在只能吃些清粥小菜吊住元气。
于是这些天,赫舍里也跟着她一起吃粥,权当是斋戒念佛了。苏麻细心,知道皇后身体不好,需要营养,但又怕送别的,惹老太太不痛快。只好还是送粥,只是粥里放些蛋花瘦肉什么的。
今天也是如此,朱红漆盒里,一碗粥,两碟小菜。但赫舍里一打开碗盖,只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拿帕子遮了嘴,弯下了腰。
往日蛋花瘦肉什么的还能忍,可这回上来的三碟小菜当中,有一份是清蒸鲢鱼肉,味道扑面而来,让赫舍里难以忍受。
苏嘛拉姑吓坏了:“娘娘,您没事吧?您……哎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能一声都不吭呢!”床上的太皇太后这个时候有了动静:“格格……”
苏嘛拉姑连忙弯腰:“奴婢在。”“宣太医……我不舒服……”老太太如是说。“是”苏麻看了看皇后,顿了顿,默默退出去。
“祖母,您哪儿不舒服?要不要通知皇上?”赫舍里信以为真,轻声问。老太太隔三差五就说自己不舒服,这儿疼那儿痒的,赫舍里被她支使来支使去也习惯了,只当她又故技重施了。
太皇太后闭口不答,赫舍里便没有再问。不多时,太医成群结队提着药箱匆匆而来。给太皇太后和皇后请安,太皇太后睁眼:“去给皇后瞧瞧……”
赫舍里豁然起立:“祖母……”太医领旨上前。赫舍里的脸蹭地红了:“祖母……”诊断结果在意料之中,赫舍里怀孕了。
太医们下跪恭喜,太皇太后没有表情,只是说了一句:“要不要告诉皇上,你们问皇后吧。”太医愣,赫舍里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不,暂时不要告诉皇上。”
“你们都听明白了?”太皇太后反问道。“奴才遵旨……”太医伏拜。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连串的汇报声:“皇上驾到……”
这一下,赫舍里当真是手足无措了:“祖母,孙媳妇儿先回避一下……”身体里有一股子冲动促使她站起来就想跑。
“你慌什么?他根本不是来看你的……坐这儿别动……”太皇太后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格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