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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把所有的爱留给了玄烨,对玄烨实行和福临一样的高压政策,告诉他心事勿让人知,不在人前显示自己的喜怒。意图把孙儿教成一个拥有深不可测城府的铁腕帝王。
历史证明。她成功了。玄烨文治武功,堪称千古一帝。所以。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是对的?现代父母都纠结不已的问题,现在轮到了她身上。
孔子说因材施教,是因为他没有生产指标,他只需制作适合他们自己的模具就行。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不是说承瑞想要做什么样的人。而是模具是早已定型的。
生在皇室,作为嫡长子,他的命运一点都没掌握在自己手中。用最高压的手段,把承瑞溶成液体,浇铸到现成的模具当中,生产出符合国家需要,符合群臣需要的产品,才是他的出路。
这是赫舍里一直的信条,承瑞注定不能做自己的。所以,必须让他从小适压力,适应冰冷的生活环境,恶劣的现实。
往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身上抹黑油漆,不断黑化他。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十月怀胎差点赔上性命才生下来的儿子。赫舍里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在煎熬。
她被玄烨埋怨,被两个女儿埋怨,被自己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埋怨。但仍然告诉自己。我是对的,我必须这么做。
而今,看到承瑞小小年纪一副大人样,她很难过,却已经无法改变了。孩子们问过安之后,就被玄烨打发走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赫舍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默默等待。外面的宫人很识相地没人进来打扰。沉默半响,玄烨开口了:“我已经决定,中秋节前回宫。”
“臣妾明白的。”赫舍里点头。“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玄烨斜篾了她一眼。“谢皇上关心,臣妾和皇上一起回宫,”
“你想好了?”玄烨想要再确认一遍。”“想好了。”赫舍里点头:“臣妾和皇上一佟出宫;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更何况……”
“何况什么?”“何况臣妾有错在先,很想将功折罪的。”赫舍里低下头,语气轻柔,毫无气势。
“哼……”玄烨嗤笑了一下:“你知道么?原本我来,是想来感谢你的,感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一直都困扰我的难题。”
“感谢?”赫舍里愣住:“臣妾只会给皇上添乱,根本都不能帮到皇上。”
“也是,同样一件事,我能想到你的好,你的细心提示。你想到的却只能是我睚眦必报。不对,是恩将仇报。”玄烨苦笑了一下:“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玄烨最后看了赫舍里一眼,终于转身离去。赫舍里仰头猛地吸一口气,真是自作虐不可活:“臣妾恭送皇上。”
望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背影,赫舍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连璧走过来:“启禀娘娘,御膳房送膳单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赫舍里苦笑了一下,膳单?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她是最了解玄烨的人呢?了解他的口味,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了解他的想法。
但实际上呢?她和他的想法南辕北辙,她一点都不了解他,一丁点都不了解。
“告诉他们……”想说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把膳单送到自己这里了。眼前闪过玄烨失望的脸,心中又是一酸:“罢了,让他进来吧。”
连璧是赫舍里身边的老人了,听主子的语气就知道主子的情绪低落。做奴婢的不能动问主人家的事,也没听见皇上皇后刚才在房间里的对话。
她只知道皇上拂袖而去,留下娘娘一人,表情非常落寞。但做奴才的,除了俯首听命,还能做什么呢?
玄烨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灰意冷之下,决定情场失意,战场得意。他在和兵部以及军机处密集会谈了几天之后,很快拟定了初步的作战计划。
吏部那边也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朱国治被挖了出来,玄烨亲自接见了他,钦点他为使臣,把削藩的圣旨送到吴三桂的手上。
没错,要找一个忠心耿耿,肯定不会背叛朝廷,死了又不心疼的人。像朱国治这样,手上沾着数不清汉人冤魂的汉奸,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朱国治前脚踏出畅春园;他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所以说,任何朝代,汉奸的下场都是最悲催的。这个朱国治,对上吴三桂,两个汉奸的碰撞,两个注定都是要遗臭万年的。
吴三桂为了生存,为了雄心壮志,这个时候一定会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拿出汉人将领的魄力,把手上沾满汉人老百姓鲜血的汉奸给灭了。
朝廷就能以吴三桂不受教化不尊圣旨无视王法而发兵讨伐他,这就是玄烨受赫舍里的启发想到的解决办法,也是军机处认为最佳的人选。
原本,这对赫舍里来说是一场巨大的功劳,可是现在,功劳飞了,她都不知道。玄烨离去的第二天,几个孩子就来辞行了,说是皇阿玛说的,提前送他们回宫。
赫舍里的心更加郁结了,如果不是自己自以为是,事情也不会搞得这么僵。玄烨从小就抱怨过自己不受重视,自己到他身边之后也被他抱怨过无数次按理说,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是,她清楚得知道这次和以前大不一样,这次,是她误会了他。把他的蜜糖当成了砒霜,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严重到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
看着瑞景轩外依然炽热的艳阳,赫舍里的内心第一次无比灰暗,看来,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了。还一位皇帝心灵受创,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第三百零三章 烦不烦
赫舍里很快就知道后果是什么了,八月刚出头,桂花的香气还不那么浓郁的时候,玄烨宣布启程回宫,虽然此时南方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
自从上次玄烨来大发脾气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瑞景轩。赫舍里自知理亏,默不作声。两人就这么僵了下来。小魏子过来宣布皇上决定起驾回宫的时候,脸色如丧考妣。
两副銮驾一起出了畅春园,一个过金水桥,进太和门。一个绕道神武门进内廷。无声的跟随,无声地分道扬镳。赫舍里坐在明黄的软轿里,心是沉到谷底的无奈。
祸是自己闯的,不管结果怎样,都必须自己一肩挑了。自己看着算是看着他长大,知道他的脾气。别人越是说no,他就越是来劲,不管什么事都想和别人对着干。
这一次,是自己和他对着干了。这一气,恐怕是要把他气疯了。坤宁宫,这下真的安静了。赫舍里靠在软榻上,看着屋顶的彩绘。鼻尖是淡淡的干花香味。
她已经有多久没见他了?中秋节都过了,还说要让她和二叔见面叙旧的,结果人影都没看见,倒是额娘来看她说了许多二叔的家事,说二叔最近得了一女,长得和二婶小时候一模一样什么的。
家长里短的事情听多了也就这些内容,谁家又添丁了,谁家又上演离合悲欢了。谁家女儿到选秀的年龄了正在积极受训。
懿妃死后,大姑姑伤心得几天吃不下饭,落下了胃病的根子,如今身体虚弱,在家养着,人前也不见她的笑容。
再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八阿哥生来聋哑的消息可以瞒得过老百姓,又怎么瞒得过贵妇圈里的这些太太小姐呢?
很快佟家就知道了,慧如用生命换来的儿子,是个残疾的。而且还残疾得很严重。所幸佟家兄弟是君前重臣,皇恩浩荡,懿妃的身后事办得还算风光,死后哀荣,家人多少也得了一些安慰。
只是亲戚朋友们说起这件事,总是不胜唏嘘。而且,赫舍里最近心境欠佳。更容易想起可怜的表妹。此时此刻,再想起这个人,她满脑子都是她孤身一人守着偌大的景仁宫。夜夜丈量青砖的凄凉场景。
这就是宫廷,无情的宫廷,把少女的梦想,磨成凄厉的惨叫。阳光和希望,被层层乌云遮挡。就算能露出一点点,还有许多冰冷的藤蔓遮挡。
在这里,阳光是残缺的,温暖是奢望,天真快乐的美好,从来都不存在。也许。历史上的赫舍里是幸福的。
她在世的时候,贵为皇后,育有二子。备受荣宠。死时有那么年轻,还带走了丈夫无限的亏欠和思念。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不来这里,不知道原来在这里,活着的比死了的更可怜。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死了就不用去想活人世界里的纷纷扰扰。
可惜,她改变了赫舍里的人生。赫舍里以皇后的身份,在坤宁宫里。活得……无比健康。没有“皇上驾到”的声音,没有人在耳边不断重复赫舍里……赫舍里。
似乎时间也是一样从早到晚,没有快一点,也没有慢一点。只是床变大了,依然习惯睡着了就缩在边上,空出一大块地方,第二天醒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