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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志新有些跟不上乐乐的思路,愣了片刻,瞪眼望着乐乐。
歪脑袋瞅了他一眼,乐乐似乎是强忍着不满说道:“我让你伸出胳膊来,你不是想问有没有效果吗?我让你感受一下。”
软软的,肉肉的手指头搭到温志新的手腕上,乐乐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着、倾听着他脉博的舞动声,“你平时有没有腹胀的感觉?吃一点就饱,肚子胀得要命?”
说完睁开眼睛,果然和自己设想的一样,乐乐在温志新的脸上看到了面具的裂缝,从他的眼睛里很明显的能看到一丝吃惊。
桌子下面藏着的小手用力的握了下拳头,接着说道:“你还总喜欢叹气?”
叹气意味着无奈,这实在不是自己该有的标志,所以温志新一直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叹气,哪怕是在姚云龙的面前也没有。
见那脸上吃惊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乐乐得意呀,接着又是一记重拳,乐乐像是一名拳手,对着温志新的面具猛烈的砸着,说道:“有时候胸口疼甚至是后背疼?”
连着被说中三项,温志新真的有些担心了,感觉背心有些微微出汗,轻声道:“后背疼倒没有,胸口经常疼。”
满意的点点头,算他识项,不然自己就接着说下去,把他的大大小小毛病统统都夸大十倍说出来,最后再加个肾水亏,气死他。
“你这是肝郁气滞。”乐乐总结道,接着又往下说:“一般有这种问题的人,大都是因为精神突然受到刺激,感情受挫所致,不要小看这点小问题,周瑜你知道吧?我估计他就是你这种症状,不过比你的严重,最后几口血一喷,人就没了。”
“啊”姚云龙吃惊的叫了出来,十分担心的看向温志新。
温志新的心也往下坠,还真让她给说中了,这些症状他都有,真是没看出来,难怪敢开医馆,果然是有点儿本事,虽然很想知道该怎么治,可温志新还是舍不得摘下面具,微微疑惑的问道:“不会吧。”
小样儿,装还装
乐乐严肃认真的点点头,“会的,你是我们龙哥儿的师傅,我怎么能骗你,你可不能大意,要提高警惕了。”
如果她没这么说,温志新还真就会相信她的话,因为自己是姚云龙那小子的师傅,就不骗自己?听上去是挺感恩戴德的,可事实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不想让姚云龙拜自己为师的,又怎么会感激自己。
心中大定,温志新打定主意要看看乐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脸上的面具已经修补好,打开扇子,轻扇两下,温柔的问道:“那怎么办?”
没看出温志新的变化,乐乐接着说道:“给你开两副药,先吃三天,配合行针,看看效果。我再给你些食疗的方子,你要按时吃。”
也算是错有错着,温志新是疑惑乐乐的针灸水平,却一点都没有自己当小白老鼠的打算,一听乐乐说要往自己身上扎几针,惊得扇子都差点掉到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行针?”
乐乐心里偷着笑,笑得肚子疼,“放心,一点都不疼的。”
只是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半点说服力都没有,特别是她那双圆圆的杏核眼,温志新确定自己能从那里面看到诡计得逞的喜悦。
提起毛笔,乐乐一边写方子,一边吩咐站在一边的姚云龙道:“龙哥儿,你把枳实薤白桂枝汤背给我听一下。”
枳实薤白桂枝汤?姚云龙想了想,又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确定不会出错,才往前走一步,朗声背诵道:“枳实薤白桂枝汤,枳实四枚、厚朴四两、薤白半斤、桂枝一两、栝蒌实一枚,上五味,以水五升,先煮枳实、厚朴,取二升,去滓,内诸药,煮数沸,分温三服。”
“很好。”乐乐点点头,姚云龙背完了,乐乐的方子也写好了,往姚云龙的手上一递,吩咐道:“就去杜郎中的铺子取药吧,药拿回来给我先看一下,然后再煎。”
紧张的看了眼温志新,姚云龙又哀求的看看乐乐,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自家医馆。
乐乐从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白布卷,站到温志新的面前,伸手往挂着诊疗室牌子的小屋一指,“温公子,请吧。”
温志新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乐乐手中的白布卷,“干,干什么?”
将白布卷打开,展示到温志新的面前,还拿出最长的一根金针,在温志新的面前比画,“行针呀。”
这么长?全都扎进身体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刀枪这些兵器时面不改色的温志新,突然感觉肝在颤,似乎这细细的金针比一柄银枪还吓人,“男女受授不亲,这不太方便吧。”
如果说之前乐乐是有心吓温志新,现在则真的站在一个医者的立场上,收起看笑话的心思,苦口婆心的说道:“温公子,病不讳医,还有一句话,想必温公子也听过吧,叫‘医者父母心’。”说完,见温志新的脸色从不自然,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是你我心底坦荡,可世人多愚昧,不如就在这里吧,反正只在腿上和脚上行针。”
连忙一摆手,温志新坚定的说道:“不必了,只要喝药就足够了。”
对于这种喜欢推拖的病人,乐乐从来都不跟他们客气,板着脸说道:“温公子,请你一定要引起重视,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你妹妹、你的家族还有我们龙哥儿着想。”
说了那么一大堆,主要是想指姚云龙吧?怕自己影响他的进度?不怪温志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乐乐现在的转变是他所没见过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不知道乐乐发生变化的原因,可看着板起脸,不苟言笑的乐乐,温志新叹了口气,问道:“那要怎么做?”
这就对了乐乐满意的露出笑脸,自己都对自己的健康不负责任,还能指望你对谁负责?搬来一张椅子,“把鞋袜脱下来,把裤腿挽到膝盖以上。”说完,见温志新的脸色不太好看,以为他是怕他自己的臭脚熏到自己,便又道:“如果你害羞,可以到后院井里打桶水冲一下。”
这次温志新完全明白乐乐的意思,气恼的一摆手,“不必了。”
挽起袖子,乐乐用小刷子洗手,洗干净后,从白布卷中拿出几根金针,乐乐又从小酒壶里倒出一碗酒精,用镊子拿过干净的棉花团,先给金针消毒,接着用沾着酒精的棉花团在温志新的膝盖下方轻轻的打圈,换一个棉花团又消毒一次。
看着温志新一脸的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乐乐将自己说话的音量低了一个八度,轻声说道:“要放松,你不放松肌肉太过紧张,会扎偏的哦,扎偏了就疼了。”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乐乐很明显的看出温志新小腿变得硬梆梆的,肌肉全都很好的展示出来。
用错方法了?乐乐又拿过一块棉花,一边给他的腿消毒,一边温柔的说道:“这个穴位叫足三里,是一个非常好的穴位,没事儿揉一揉,按一按,保你长命百岁。”说话间,一根三寸长的金针突然准确的扎进温志新的腿中。
轻轻的调整一下金针,乐乐笑眯眯的看着温志新,“不疼吧?只是有点酸和胀,完全可以接受的,对吧?”
随着乐乐手中的金针扎进自己的腿里,温志新脸上的面具终于不见了,脸色铁青,好半天才道:“还好。”
他的脸色刚刚有点缓和,突然,乐乐又将一枚金针扎了进去,就在足三里旁边的位置上,“这个穴位叫阳陵泉,是一个非常舒服的穴位,比足三里的感觉还好,对吧?”感觉温志新的手指头都在颤抖,乐乐轻声说道:“这个穴位配合一会儿要扎的太冲穴,对你的病症非常有效果,可以起到疏肝解郁、通络止痛的功效。”
还要扎?虽然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不疼,可温志新却感觉很难受,全身的毛孔都立起来,肌肉也根本不受控制,“还要扎哪里?”
听他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乐乐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怕针到这种程度,不过,这一次乐乐掩饰的很好,或者是温志新太紧张完全顾及不到乐乐的情绪。
“脚呀。”说着,又挟起一块干净的棉花球,在温志新脚背前端轻轻的擦拭,“这里就是太冲,刚刚提到的,这里是行间穴,平时这个地方你有时间就理一理,往太冲的方向理一理,也可以疏肝解郁。”
乐乐的话说完,温志新的脚背上也多出了两根金针,见乐乐站直了腰,没有再拿针的意思,温志新长出了一可气,却还是不放心,紧张的问一句,“还有吗?”
医生的使命已经完成,乐乐就又变成之前那个调皮捣蛋,一心要看温志新笑话的小丫头,一脸坏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