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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前生青逸并未见过天狼的双星,也不知在他重生之前的世界又会走向何方。然而,无论他担忧与否,天地自有命数,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修真者能担忧之事。
是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将六合镜据为己有,因为它只会认定冷肃。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温暖冷肃,期望他能挣脱这天地命数。或许青逸这般作为已经是逆天之举入了魔道,可他的重生本已经是变数,既然如此,他着手去改又有何不妥?
暮冰凌的脸就像变色龙一般从白到红,从红到绿,从绿到黑,最后由黑变白,他特别想杀了青逸,将他的灵魂制成冰傀儡,让他永远陪他在这地底冰城中。可是他不能,无论是双修取得紫极天火还是剖尸取得六合镜,他都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
冷肃却是极为淡然,长久以来束缚着他的怨气消散一些,让他天生狠绝的眉眼显得温和了许多。他赢了,十数年来,他第一次赢了。青逸没有伤害他,他愿意去相信这个人。
“呯!”暮冰凌一拳砸在冰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怒道:“既不双修又不肯让我取得六合镜,你是打算冻死在这冰城中吗!既然如此,不如将你做成冰人,倒也可以陪我解闷!”
青逸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我灵魂内有紫极天火,是无法融入冰中的;而我修成了金丹,你无法保证在炼化我元神的时候我不会自爆元丹,所以你必须与双修让我心甘情愿交出紫极天火才行。既然主动权在我这边,为什么不按我的规矩走?”
“我要你用合体期的实力帮冷肃收服六合镜。”青逸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今天暮冰凌该为冷肃做饭了这般简单的事情。
冷肃不可置信地望着青逸,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残忍却又全然为他的话。
“为什么!”他忍不住喊出声,为什么要这般待他,要他如何回报?
他不怕别有用心的算计,因为无需人情债,他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便好。可是他害怕这种毫无居心的好,这让天生缺乏感情的人如何以同样的感情来回报?
“我答应你一件事,”青逸望向冷肃,无比认真地说道,“今生我绝不会去暗算任何人,无论是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我都会直接明说,绝不用冠冕堂皇的话语去掩饰那不为人知的企图。”
“我会光明磊落,所以你可以放心相信我。”
眼睛再一次模糊了,是身体支撑不住又流血了吗?一滴液体滑到冷肃唇角,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去舔舐,没有意料中的血腥味,反而是带着苦涩的甘甜,他……流泪了吗?
冷肃从未哭过,刚出生时他就是皱着眉头出生的,无论父母怎么拍哄都不曾流下眼泪。父母将他视作怪物,用恐惧的眼神将他卖掉时,他也没哭,反倒是有一种终于等到了的解脱感。天狼无需感情,他不需要那些能够束缚他的无聊情谊,他只要残忍的手段及历尽世间万苦的冷酷内心,天狼只流血不流泪。
可他为什么哭了?不是痛到极致的泪,而是那般甜蜜快乐的喜悦。
青逸,青逸,青逸……
就如同邵阳山时,一遍遍发狂般地在地上写着这个名字一样,他用感情的利刃在自己心口刻下这个名字。他要记住这个人,再不会被虚妄迷惑,哪怕有一天他喝下孟婆汤,也要记着这个人,让他融入到自己的灵魂中。
这样的结果暮冰凌不可能接受,他一把抓住青逸的脖子,那样脆弱的修真者身体,仿佛轻轻一捏就会将它掐碎。当然,金丹期的修真者不会这样死去,但他可以先毁灭他的灵魂,再吸收他的金丹,这渺小的力量也可以让他在禁制中支撑一段时间。
“不可能!”暮冰凌的情绪就仿佛冰原里善变的风,不知吹响何方。前一秒他还告诉自己这人是他最爱的,后一秒他便要毁掉这人。
青逸仿佛无法感觉到喉咙的疼痛般,依旧平静地说:“我认为你可以这么做。”
“你要我将我的全部便宜别人,休想!”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这么做。”说话的不是已经被扼住喉咙无法发声的青逸,而一颗心都吊在青逸身上的冷肃。
“得到功力的是你,你当然愿意。”
冷肃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们,然后一直被封印在这寒冰地狱中,如之前亿万年一般,最后死在这里;另外一个,将功力给我,得到自由后重新修炼。”
他轻松地两个同样残忍的选择交给暮冰凌,露出将猎物玩弄手掌心的冷酷笑容。
“快点做决定,我的身体撑不过三天了。”冷肃露出自己冰冻的四肢,“我一直用最低级控制傀儡的真气线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此便能让这具身体活动直到它完全毁掉,可当这身体完全坏掉的时候,只怕也是我命丧之时,毕竟我连金丹都没有不是吗?”
青逸的心狠狠抽痛着,到底是怎样的决绝才能让人这般对待自己,要是怎样的毅力才能让他一路走到这里而不倒下。只怕他现在仅是站在这里,就耗去了他全部精力。
恨不得代他受过,青逸第一次尝到这剜心之痛。难怪世人总说父母情愿替生病的孩子受罪,今时今日,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心情。(你确定你明白的是这种心情?)
暮冰凌的神色有些茫然,过于庞大的信息让他拼命地调动自己那已经爬满蜘蛛网的脑袋。他先是想着如何抢到冷肃的六合镜,他不能出结界,而寒霜和雪女的本能让她们无法杀害男人,他无人可用。他又想到如果自己答应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在得到他功力后不管他,或者直接过河拆桥杀了他,就像当初暗算他那人一般。
迷惘中暮冰凌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开始思考答应的后果。
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而此时,冷肃加上了最后一个砝码。
“如果与你承诺的人是我,我会毁约,会在得到你的功力后第一时间杀了你,以免将来出现隐患。可是答应你的人是青逸,我不会违背他的承诺,不会毁掉他的信誉。”
青逸吗?暮冰凌望向青逸,那人依旧沉静如山,淡然的眉眼,仿佛天地崩于眼前都不会变色。
这样的人……
他可以去赌。
27、岁寒城(九)
暮冰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冷肃却看了青逸一会儿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道:“你先犹豫着,我去找另外两个白痴,过会儿会回到这里。”
他并不想管青炎与夜媚婳那两个人,旁人的安危,与他何干?
但是现在不行,青逸答应过他,要一生光明磊落,要让他永远可以放心地信任他。既然如此,他也必须做些什么来回应青逸的一切。他做不到如青逸般光明正大,伤他害他之人他通通会报复回去。可至少青逸在意的人,青逸想要帮助的人,他会尽全力去保护。
这是违背冷肃心意的做法,也是违背天狼本能的举动,可即便是满心不愿,冷肃还是坚定地迈开脚步,无视心中那拼命想要毁去一切的恶念。但凡人在纠结之时,脑海中都会有善恶两个念头在争斗,可冷肃心中完全没有这种纷争,因为并非是他的善压倒他的恶,而是青逸的善压倒他的所有念头。
无需纠结,无需挣扎,他只要相信那个人就行。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同时,也很快乐。
心里住下一个人的快乐。
青逸并没有出声阻止冷肃脚步,他有些欣慰地望着他的背影,少年好似又有些成长了,虽然依旧那么瘦,但他的骨架很大,肩膀很宽,仿佛能撑起一片天。
他的孩子,学会了去关心别人。尽管话语还是那么不讨喜,但他在一点点改变,在与命运抗争。
而与命运抗争的人,又何止冷肃一人?
青逸看向暮冰凌,他突然想到,前生自己并没有来到这里,而青炎与夜媚婳是借着冷肃到来之际出去的,那么暮冰凌一定没有像现在这般有突破禁制的机会。如果真是这样,暮冰凌前生的结局会是如何呢?
也许……前生他死去的时候,暮冰凌还在这冰山下孤寂着;又或许,他越来越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下去,最后变成这禁制中唯一一座孤单的冰雕。
“你的功力还能在禁制中撑多久?”青逸忍不住问道。
暮冰凌此时也一直望着冷肃的背影未曾说话,他明明可以开口叫住冷肃告诉他自己愿意去赌,可话梗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果然没人愿意毁掉自己的一切,就算他们能够将他带出去,他也一无所有了。
“最多百年。”暮冰凌回答道。
“你功力很强,怎么会只有百年?之前都撑过十亿年了。”青逸几不可见地蹙眉,若是只有百年,那么岂不是前生的暮冰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