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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的萧简穿着宽大的病服,尖尖的下巴消瘦的厉害,她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神色黯淡。
血渍染透了大半个身子,呼吸却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停顿。
他甚至不敢向前,他怕自己一动,对方的呼吸就会被打断,他握着的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血契双方同生共死,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和愉悦。
然后他看到亮光从萧简的眼睛中一点点的凝聚起来,送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如同一朵凋谢的花,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任何一个世界,医生都是少有的零差错要求的职业,也是少有的高危职业。
一不小心染上官司还是其次,在武力至上的社会,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被人身攻击,受伤还是小的,最怕的是一命呜呼。
吴江认为,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他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司家大少二少、古家大少二少、神赐、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最糟糕的是,躺在病房的那个,正是那个名声赫赫的萧大小姐。
——说实话,他之前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是的,他是之前的主治医生。
至于为什么要加上“之前”两个字,是因为那一群在帝都跺跺脚整个大陆都能颤抖的人,乘坐直升飞机过来的时候,直接将泰斗级别的医生团队运了过来。
然后,他从交代完病情之后,直接从主治医生变成招待各位重要人物的招待员。
拿出一次性水杯和热水瓶,从抽屉里翻找出珍藏的茶叶,泡好茶,然后给那一群大爷端到桌手术室门口。
吴江僵硬着表情,试图做出一个笑脸出来:“辛苦了,大家喝茶。”
司谨淡淡扫了吴江一眼,没说话,其他人更是连一眼都懒得奉上,板着脸的板着脸,担忧的担忧,回忆的回忆……
吴江的笑脸凝固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位置上坐着的,都是世界上这一代年轻人的楚翘,各个人中之龙,大有前程。
没听说过萧大小姐结婚的消息,那么孩子的父亲是?
吴江扫了一眼对面一排人,好像每一个都有嫌疑。
自己尴尬了一会儿,只能自己找话:“病人看似很危险,但是求生*强烈,我相信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各位还是……”
“等等!”司诺撇过头,打断了吴江的话,“最后一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吴江愣了一下,机械化重复:“各位还是……”
“往前半句。”
“我相信母子一定会平安……”
“停!”司诺脸上一片不可置信,“母子平安,你说的是母子平安!墨大人, 阿简她怀孕了!”
“没有人说起么?”吴江觉得这样一个问题,别的医生或者护士应该早就提起了,所以一直以为对方是知道的。
司诺看向司谨,司谨看向墨狄,墨狄则看着医生,他的思绪还没有回过神来,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嗯,阿简怀孕了。”
话说完,他就愣住了,脸上神色轮番上演。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病房,一直握着的手缓缓松开,墨狄的脑海里浮出的是萧简昏迷前的那一抹笑,她的双手还护在腹部。
他的眉毛微微展开,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吴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上升起来,低的可怕的气压也骤然的散开,他低下头深深吐出一口气,也不再劝导对方。
这一夜,注定无数人彻夜难眠。
也幸亏萧简的身体是改造过的,自我愈合能力相对人类而言,几乎算得上是奇葩。
被请来的医生在了解萧简的详情后,心里其实已经做了判断,伤成那样缺乏的其实是直接下达病危通知书而已。
不过,他们是古家司家请来的,对象又是萧家大小姐,大家心里虽然明白,但是谁也没说明。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大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萧简的求生*很强,几次差点失去生命迹象的时候,都凭着她自己的意志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可是没有想过,从下午到第二天天亮,真正14个小时的手术,萧简的手术越顺,最后趋于平稳。
做完手术之后,几位年龄大的医生要不是灵宠支撑着,差点都支持不住了,他们刚刚整理好手术室,还没将病人推出去,门就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资历最大的老医生瞪着眼睛正想呵斥,被一旁的同事给拉住了,他看着走进来的黑衣男子,小声的说:“这人不简单,别折腾了。”
能让司古两家继承人都垂手候在门外的男人,怎么可能简单到哪去?
“她现在怎么样?”墨狄走到萧简的面前,自己身上被一层淡淡的结界裹住,担心萧简会细菌感染。
他看了看萧简的脸色,看着她趋于平稳的呼吸,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还有孩子。”
最后一个词,怎么听都像是顺带着的。
一牵扯到病人,老医生即使已经累到骨头散架了,还是摆出专业的架势:“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倒是母亲,从现在的情况下,情况比预想的好太多,灵眼经脉都在自我修复着,肝脏功能也在不断完善。只是……”
长发凌乱,面容狰狞,少女黑着一张脸像是从地狱里刚刚爬出来。她左手拿着一把匕首,上面刺目的鲜血一滴滴的滴下,在地面上滴下一条红色的虚线。
看着对方一步步的往自己逼近,萧简只能一步步的后退,她四处张望,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在找什么?”
萧简心里焦躁不安,却总也想不起焦躁不安什么。
对方狞笑一声:“在找这个么?”
萧简一抬头,只看见对方右手提着一个婴儿,浑身都是血色,无助的挥动着双手。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才发现眼前一片模糊的水色,就好像打上了马克赛,只能有着隐约的光感。
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后瞪着眼睛。
几秒钟后,她终于放弃验证什么,看着一道阴影在眼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墨狄?”
声音嘶哑的如同裂开的布匹,干涩而粗粝。
第95章
住院一个月;萧简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过。
空气里弥漫花香和阳光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消毒水刺鼻味道也消失匿迹。
萧简坐在轮椅上;深吸一口气,歪了歪头笑道:“桂花开了。”
“嗯。”一个字;简洁却又意外的温和。
“给我折一枝,可好?”
两道风声想过;手上就被塞了一把硬木枝;她用手上下抚摸了一会儿;开心的眯着眼:“去护士那要只花瓶;我们把花放在病房里;应该能够保存很多天,宝宝也应该会喜欢。”
“嗯。”
然后咕噜咕噜的声音同样想起;轮椅在水泥路面上不轻不重的撵过。
出来放风一个小时,墨大人说的话全部加起来,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个字。
“嗯““好”“是””小心”“放心”
诸如此类的字眼,能一个字应答的觉得不会超过两个字,这个月对方所说的,基本都是这么简洁。
好吧,表面上装傻但萧简心里清楚,墨大人在生气,而且还是生他自己的闷气。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抓走,赶过来时又看到自己垂死挣扎,自己几番生死他却有些无能为力,自尊心自责心都压的这个年轻的王者回复了沉默。
平心而论,墨狄出世不过一年多,传承勉强算完整,知识有余阅历不足,若是单一个人类世界,他作为王者的潜能能力权威摆在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可惜,那一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先不论其心性个人战斗力如何,就凭他千百年经营的势力和经营,就已经完胜墨狄。
这种同一层面上却是老一辈的对手,正常的规律都是很难战胜的。
所以,她仅仅只是可能毁了一双眼睛罢了,比起活着,一切都要靠后。
这种话,萧简却是不能当面和墨狄说的,在他的世界观中;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过程条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于是,她只能在心底叹口气,抱着一枝桂花,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
两人在医院的走廊上经过,萧简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他们俩所到之处皆是问安声,透露出或畏惧或恭敬的情绪。
“不就是个瞎子么?有什么…呜呜…”后面的话似是被他人堵住,支吾着没再吐出完整的字来。
听声音,大概是新来的小护士。
走廊上一片诡异的安静,众人连呼吸都控制在了最小的频率,萧简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众人的表情——惊恐而无措。
然后她听见“扑通”一声,有人重重的跪下了。
也难怪,因为墨狄停了下来,身上的威压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