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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抿着唇角。任凭凝萱如何拉扯就是不松手,他的眼神定定看着大公主:“姑母,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侄儿不才,愿意照顾表妹一生一世。”说罢。赵煦缓缓站起身,他和凝萱一人面向大公主,一人背向大公主,高大和窈窕竟异常的和谐。
紫华大公主看着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的亲侄儿,一个是养了几年的女儿,萱丫头没有亲娘。是个苦命的,煦哥儿虽有母亲,但和没有也并无分别。难不成两个苦命的孩子凑在了一处,这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
大公主故作不满的仍了句:“你说的荒唐话,这婚姻大事可是儿戏?本宫今儿权当没听见,你将这话收了回去,出了大门再也不要对外人讲,凝萱是本宫的养女不假,但本宫却只当她是亲闺女一般,绝不准别人肆意玷污她的好名声。”
“姑母的意思。我是别人了?哼,姑母也只不过是说些场面上话罢了,什么亲闺女似的养着?姑母若真有那份心,就不该明知她身处险境。却弃之不理。”
赵煦眼见大公主气的涨红了脸颊,冷冷一笑:“难道侄儿说的不对?追根到底,姑母就是不肯惹麻烦罢了,你是瞧着魏家现在出了一个丽妃娘娘,又有大姑娘做了二皇子妃,想要卖好给廉国公府,侄儿说的可有半句不在理上?”
“放肆!”
大公主气急败坏之下,狠狠将撂在不远处的茶盅砸在地上,瞬间碎成无数片,全都落在了赵煦的脚边。
赵煦下意识的轻推了凝萱一把,堪堪躲过这一击。门外的桂嬷嬷和碧潭急的团团转,可就是不能往里冲,只好抻着耳朵继续倾听,桂嬷嬷直在心里臭骂赵煦没良心,大公主那么疼他,早忘了这些年的情分。反观碧潭,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世子爷果然是有情有义,为了姑娘什么也不怕,姑娘要是能得世子一辈子的照拂,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屋内,凝萱转身看着面色阴沉的养母,再瞧瞧凛然得过了头的赵煦,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赵煦一怔,诧异的看着凝萱,心里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母亲!”凝萱毫不迟疑的跪在了地上,任凭瓷片扎破自己的膝盖。赵煦心疼,大公主也觉得不妥,探出了半个身子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来这套,何必和自己的身子置气!煦哥儿,搀丫头起来。”
赵煦单手去提凝萱,凝萱仰头冲赵煦摇摇头,赵煦心有所感,丝毫没有迟疑的跪了下去,像一尊巨石般并肩立在凝萱身边。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了。桂嬷嬷,桂嬷嬷!”大公主几乎喊破了嗓子,桂嬷嬷屏住呼吸愣是没敢搭腔。大公主不见人来,骂道:“反了,一个个都反了”
“母亲,再演下去就不像了。”大公主正在这儿泄气儿呢,冷不丁听凝萱抛出这么几个字,顿时就好像被踩扁的鱼鳔,软塌塌的瘫在了迎枕上。
形式大逆转,赵煦好悬没憋住笑意。
紫华大公主不悦的冲养女翻了白眼:“起来起来,没个规矩体统。”大公主拉着凝萱,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扑打着女儿裙子上的碎瓷片,好在裙子材质精良,倒没扎破。大公主嗔着侄儿:“算本宫怕了你们。想要成家立业,先问问你爹准不准,本宫的女儿可不敢扔在宿元这么个荒蛮之地。”
“姑母放心,陛下已经应允,待眉州军防安然无恙,侄儿立即回京。”
大公主深深的看了赵煦一眼:“要记得你今日说的才是。廉国公府那边本宫去说,你只管打点好你们那一家子就成,别叫本宫的女儿进门之后却受到委屈。”
赵煦淡淡一笑,拉着凝萱出了大门。紫华大公主痴痴地看着不断抖动的珠帘发怔,桂嬷嬷露出脑袋往里面东张西望。
“你这老货,还不进来!”大公主板着一张冷脸,“才喊你你不在,现在倒知道往前凑!”
桂嬷嬷笑嘻嘻:“姑娘可有一句话说对了,大公主这戏作的好,险些连老奴都一起骗过去了。不是,奴婢的意思是”
此时戏子还是不受人待见,桂嬷嬷惊觉自己失言,连忙想要补救,紫华大公主却摆摆手:“犯不着遮遮掩掩,你的意思本宫明白。”
公主明白,但是桂嬷嬷可闹不懂了。
这主仆俩多年的情分,桂嬷嬷根本没多想便问道:“可是殿下明明心中属意世子爷,为什么偏讲了那些话呢?闹得两位小主子一个跪比一个跪的狠?”
第一八零章两个人的表白
桂嬷嬷问这话的时候,大公主的脸上尽是无奈:“你当本宫愿意做这恶人!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凝萱好,本宫虽占着养母这个名头,但想要为她指婚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做的多了反而惹来许多是非。你刚也听见煦哥儿的意思,萱丫头的亲爹不是个东西,为防好事变坏事,本宫要先确定确定煦哥儿的心思。”
桂嬷嬷笑道:“老奴瞧着煦哥儿对姑娘是实实在在的好,这俩人站在一起好比观音大士座前的金童玉女,看着就喜人。”
“话是这样说,但你别忘了。”大公主肃然道:“赵家的男人可都是藏得住事儿的人,不是本宫这个当姑姑的不向着侄儿,煦哥儿也好,几位皇子也罢,心思深的叫人难以揣测,若煦哥儿只不过拿萱丫头当亲妹妹呢?本宫乱点鸳鸯谱,岂不是害了萱丫头一辈子的幸福!你可不要忘记恪亲王的前车之鉴。”
桂嬷嬷愣了一下,便没再吭声。
风雪渐渐停歇,地上光辉一片,足有半尺厚,这点小雪若放在帝京,一定会惹来许多文人骚客的连诗做对,但在北疆,半尺厚的积雪根本算不得什么。冬日里没有雪,于宿元、眉州人来说就好比烧肉的时候不配佳酿一般叫人遗憾。赵煦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深紫色多罗呢狐皮大氅,头戴金斗笠,身上披着玉蓑衣,凝萱也是同一个款式的打扮,只不过身上大氅却是簇簇新,乍看花色绝难认出什么质地。只有那些积古的老宫人才隐约瞧得出,那是用仙鹤腹部的软毛织就而成的,又有能工巧匠涤染成明红色。所以穿起来丝毫没有猩猩毡或是羽纱的那种臃肿,反而增添了几分俏丽。
赵煦一面走,一面低头看着凝萱脚上穿的海棠屐。随时留意地面是否有结冰,每每在看到凝萱要摔倒的时候就去虚扶一把。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赵煦拉着不大情愿的凝萱上了山坡上的八角亭,原来这亭子盖在傍山临水的之上,不过十几步见方,八面有窗,推开便可垂钓,周遭枯黄的芦苇掩映,一条水道逶迤穿过池塘。至今融汇贯通进了将军府里的小湖。只可惜,湖面早就结成了薄薄的一层银镜,原本停靠在岸边的木船都成了摆设,被四处的冰层卡个正着。
凝萱在将军府几日,却从未来过此地,不由好奇打量着横槛上的彩绘,赵煦扫了一眼,笑道:“这是北疆一代流传的红莲圣母的故事,倒也有些新奇,当初买这宅子。管家倒是曾经提过要重新换些模子,但我瞧着不错,就没多费这个事儿。”
赵煦见凝萱看的目不转睛,便顺着视线仰头去瞧。她看的是图组中的其中一幅,红莲圣母正手持金圈降服妖魔,因将军府里维护还算精细,所以衡槛上的漆墨并不见剥蚀,所以展现出来的红莲圣母几乎是活灵活现。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凝萱摇摇头,却又指着红莲圣母手中高举的那支金圈:“这东西叫什么?”
赵煦自然不知道,就连这个八角亭,他也没来过几次,问他不如找当年修建的工匠仔细盘问。赵煦笑道:“大约就是伏魔一类的法器吧,我瞧长春宫里的道士”
没等赵煦说完,凝萱便截道:“不是,我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纹饰。算了,等改日请人来将这画拓下来,我细细琢磨琢磨。”凝萱捡了一张干净的长椅坐了下去,仰头看向赵煦:“你要和我说什么?”
赵煦倒是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凝萱身边:“我家里的事儿你可都听说过?”
凝萱面有赧色,轻轻点了点头。
赵煦淡淡一笑:“别人都说我生在富贵乡,生来的好运气,可谁知道我连见自己的亲娘都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儿。”
凝萱迟疑道:“不是说王妃身子不好,一直在涪原休养吗?”
赵煦狠狠的嗤笑了一声:“身子不好,你知道王妃的娘家是什么来历吗?涪原郭家,祖上在前朝出过三位大将,麾下男儿个个能征善战,当年大周为立国,太祖皇帝不得不去涪原亲自求好。”
这样的世家怎么可能将女儿养成绵羊一般的性格,亏得凝萱当时还替那位恪亲王妃感到难过呢,原来里面大有文章。凝萱眼巴巴的看着赵煦,只等他继续往下说,赵煦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郭家曾经向太祖皇帝承诺过,家中绝不出三品以上的大员,但郭家子孙进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