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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样!”凝萱慢慢回转身形,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手中的梳子缓缓滑过青丝。
矮个子妈妈说的口干舌燥,结果得来的就是这么几个简简单单的字,心里好大的不快活,脸一沉:“姑娘先洗着,我们就在门外伺候!”
门“啪”的一声震得响亮。凝萱缩了缩脖子,真是个脾气怪的妈妈!
凝萱正笑着要过去栓门,走到半道忽然如雷劈一般,怔在当场!
那妈妈刚才都说了什么?宗人府?红绫名册?
一个乡野村妇,从哪里得知的宗人府?就算是道听途说,可为何又分得清红绫名册与黄绫名册?前者是宗人府记录郡王级别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而后者黄绫名册却记录的是内宫妃嫔,皇子皇孙的。就算是凝萱,若非在公主府里和教养嬷嬷学习过,也不会清楚,可这样的小细节一个做下等活的妈妈如何会得知?
凝萱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也许,正是能救命的稻草!
第一五零章杀意
门外悄无声息,浴桶里不断往上冒着热气,凝萱坐在深水中不断回想着此番经历。她已经笃定主意,甭管赵煦什么态度,认自己也好,不认自己也罢,反正他得想法子把自己安安全全的弄回到京城。至于自己的脸凝萱摸了摸伤痕鲜明的刀疤脸,说不怨愤是假的,可在容貌和保命之间,凝萱宁愿选择后者。破车上的海公公分明不愿意与锦衣公子等人同流合污,说不定他还在寻找出逃的机会,只要过了眉州,那就是北齐的地界,凝萱虽然不知道海公公到底在北齐是个什么地位,但看那个爱嚼舌根的宗翰公子直呼其姓名,凝萱也猜得出,这位海公公绝不是虾兵蟹将,甚至有可能是北齐内廷里游出来的一条大鱼。
“咳咳!”门外忽然有人轻咳,凝萱雪白的肩膀一僵,水波下的身形在湿雾中更加婀娜娉婷。
“谁?”
“是我!”
凝萱半晌没回话,那个叫宗翰的臭小子?他来做什么?
见里面人没有应答,门外的公子宗翰就有点恼羞成怒,好容易把守门的婆子打发走,他好心好意来送汤药,里面的臭丫头难道不领情?他是个暴脾气的,一脚就踹在门板上,踢得那窗棂扑唰唰直要破了的样子!
凝萱这个火大,好你个龟孙子,难道不知道姑奶奶在里面洗澡吗?那窗户要是破了,自己就和他拼命!
公子宗翰久不闻声响,脚下的力道越重。这院子是锦衣公子等人包下的单独院落,远处歌声缭绕。隐隐压过了这一处的喧闹。凝萱手忙脚乱的正要出浴桶,外面那疯子说不定真就将门踹破了,到时候事情不好收场,吃亏的还不是自己?木桶里自有一只矮矮的小凳子供人休憩,那水桶看着高,其实踩在凳子上面,凝萱可以很轻松的从里面跃出来。
胸前裹着粗棉白布,一只脚在浴桶外,一只脚却还深深埋在热水中。凝萱就听见外面传来木桶掉地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子跑到了门前。
“这位公子,里面的小姐正在沐浴,你。你这是什么规矩!”
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凝萱却听得分明,是那个高个子妈妈。门外公子宗翰俏脸羞得通红,他哪儿知道里面的人正在沐浴。自己刚才支走那婆子的时候,对方还兴高采烈的收取了自己一两银子的打赏!公子宗翰一想到对方诡异的眼神,红脸立即变的黝黑黝黑。
莫不是那贼婆子以为自己对里面的丑八怪起了歪念头吧?
公子宗翰就觉得嗓子眼里一阵泛酸水,险些没呕出来,一把将手中的药碗塞进高个子妈妈手中,一面弯腰捶胸。一面还不忘恶声恶气的吩咐道:“叫她喝了里面的药!呕!”
一路干呕,一路逃也似的遛了。
凝萱披着床上的被单偷偷躲在门后。等听见人确实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撤掉门栓,高个子妈妈抱着空桶,有些愣神的看着右手端着的洒了一多半的汤药。凝萱没有吭声,直接拉人进屋,接过对方手里的瓷碗,想也没想就一口灌了进去!
“姑娘,慢!”高个子妈妈迟了半步,她话音刚起,凝萱已经将碗喝了个底朝天。妈妈忙嗅了嗅碗底的残渣,“姑娘可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药?”
凝萱轻抚自己的脸颊,语调低沉:“还不是为了这张脸!”高个子妈妈轻轻一笑,推着凝萱上了宣软的床榻,用白布巾子一点一点绞着凝萱的秀发:“看姑娘这满头的乌丝,我也猜得出姑娘原本的姿色应该是超纯脱俗的。可姑娘不能为了恢复容貌就乱用药啊!你刚刚喝的确实是对症下药,然而汤药里有一剂苏松子,这可是”妈妈压低了声音,“这可是要人伤口再次崩裂的烈药啊!”
凝萱当即火冒三丈,然而很快又觉得不妥,她没多理会这位妈妈,而是随意穿了件仙客来送的衣裳大褂,端着犹有汤渍的白瓷碗就往外走。“姑娘,姑娘!”妈妈紧赶慢赶,可说来也奇怪,她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前面的人。
凝萱径直来到后场院,那辆破马车就拴在石头上,前面一个马槽,正悠闲自在的甩着尾巴。赶车的车夫也是锦衣公子的属下,只不过等级低了些,但一身的功夫应付一个魏凝萱还是手到擒来的。
车夫前会儿还在赏月喝着小酒,一见凝萱气势汹汹的奔来,吓得咕噜一声翻身下了马:“姑娘,这大半夜,你来这儿做什么?姑娘还是回去吧,小心夜里风大,姑娘还是谨慎点的好。”
“你和这位妈妈到月亮门处等我,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和里面的先生说。”
车夫似乎有察觉,不动声色的望了望凝萱手中的空碗海公公满脸笑意的盯着凝萱,凝萱强压住火将碗往海公公膝盖上一丢,白瓷碗滴溜溜打了个晃儿,稳稳地落在了膝盖上。
“公公早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害的我沦为今天这个地步,可我却不曾为难公公,各为其主,公公有效忠的主子,否则咱们之间何来这些纠葛?然而公公如今落难,为何还要使坏心眼儿。我魏凝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公?”
凝萱的声音很大,尤其是叫道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几乎要将破车的车顶捅破!海公公笑道:“姑娘消消气,咱家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原来就为这个。嗨!一个小小的苏松子也值当姑娘大惊小怪?”
凝萱心一沉,果然和那个妈妈说的半分不差。海公公又道:“咱家应允姑娘,等出了眉州,咱家一定给姑娘重新恢复原来的容颜。至于什么苏松子,姑娘大可不比理会,这点雕虫小技,在本公公眼中还算不得什么!”
凝萱站在马车外,直视车里潦倒困顿的海公公,一阵一阵冷笑:“公公凭什么坚信我一定会随你到北齐去?那里等着我的是什么,你当我半点不知?我不信世间有女子天生软骨头,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偏要到敌国去做个卑贱的玩物!”
凝萱说着说着,眼底便泛起了无限的杀意!
第一五一章协商
这个海公公留着迟早是祸害,凝萱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绝世小白花,对自己有恩的,凝萱一定知恩图报,可对方若摆明了不安好心,凝萱绝对没有什么百纳百川的肚量。
凝萱垂着眼睑往后退了两步,看似要撤离,实际上车厢外的小后院僻静的有些骇人,和前院的喧嚣热闹形成了巨大反差,这样一个不甚明朗的夜晚,即便是消失几个外乡人,宿元城的差役们也不会放在心上。海公公如今是落魄的羔羊,偏偏还妄想掌控全局,这是他的悲哀,也是凝萱的无奈。空荡荡的院落里除去正在凋落的古槐,并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而凝萱又需要一击毙命,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她悄悄从袖口中划出一根珠钗,三颗小碎珠子嵌在一根长而细的银簪上,不用摸,凝萱都能感受到它的锋利。
这根珠钗是当日从京城出来,凝萱从一身破衣中找到的仅有的饰品。从京城到宿元,凝萱几乎一有机会便要磨上一磨,而且每每贴身存放,因为凝萱根本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这东西。
夹缝中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凝萱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悲凉,五年来,凝萱经历的大大小小波折不敢说有上百件,但十几件总归有了,和魏家六姑娘的你争我夺,即便对方心狠手辣,可凝萱也没动过杀生的念头。然而今日这个念头却异常的强烈。
海公公直视着魏凝萱,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虽然成了废人,但一双眼睛仍旧老辣,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海公公的目光就落在凝萱下垂的两条袖子上。眼睛一眯,就见魏凝萱不再后退。反而缓缓往前迈了一步。
“姑娘且慢!”海公公一身冷汗顺着脖颈就流了下来,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敢冒任何风险。海公公扯出笑意,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