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凝萱捋着胸口,面色苍白。碧潭一瞧就知道情况不多,吓得赶忙上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扶我到榻上歇歇!”
碧潭喊了外面傻等的盼儿,两个人合力把凝萱搀扶到了窗边的贵妃榻上,一个扇扇子,一个掐人中,盼儿不经事,陡然间看到姑娘这个模样,吓得两腿直发软。
凝萱反而笑着安慰她俩:“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忽然心口疼,盼儿,你悄悄去宋嬷嬷那里,把上次药房配的舒心丹取来几丸,切记,别叫嬷嬷知道是我要的!”
盼儿胡乱点着头就跑了出去,碧潭眼见人影消失不见,才低声问道:“姑娘,是不是那个顾准冲撞了你?”
凝萱收起强撑起的笑容,肃然道:“说来惭愧,是顾准在临走的那一眼瞧的我遍体生寒,我觉得,我觉得”碧潭跟着凝萱整整五年,对姑娘的直觉向来坚信无疑,她忙问:“姑娘觉着怎样?”
凝萱恍惚的摇着头:“不,一定是我胡乱猜的!”
碧潭急的直跳脚:“好姑娘,到底怎样,你倒是说说啊!这样叫我乱猜,可急死人了。”
凝萱忽然抬起头,一手仍旧捂着胸口,一手却反拉住了碧潭,语气中带着几分颤音,似乎在极力寻求肯定:“碧潭,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碧潭死死攥住凝萱的冰凉的小手,心疼不已,自大进了公主府,姑娘的生活就变得安逸而单纯,除了和那位年轻的乾姨娘斗斗法之外,姑娘从没像今天这样不知所措。“姑娘,你说的每一句话,碧潭都放在心上!咱们主仆几个经历的风波也不算少,哪一次不是姑娘出了主意,咱们才转危为安。姑娘不信自己,我们信姑娘!”
凝萱心中稍稍感到欣慰,她轻声说道:“你是习过武的,应该知道,当歹念生出的时候,纵然怎样隐瞒却也无法完全掩盖身上的戾气。刚刚顾准临行前看我的那一眼,我觉得充满了杀机!”
碧潭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凝萱直直的注视着碧潭:“我敢肯定,他刚才是动了杀人的念头!”
第一三八章赌注
凝萱的估计一点也没错,且说顾准出了燕园,阿苏在后面紧追:“少爷,少爷,你等等我!”小阿苏的腿紧倒腾,可还是没追上大步流星的顾准。眼睁睁看着少爷拐进了一片假山后,阿苏彻底迷失了方向。
顾准贴着凹凸不平的假山山壁大口喘着粗气,阵阵心悸仿佛仍在心间。他悄悄握紧了左拳,刚刚那一瞬,顾准确确实实产生了杀死魏凝萱的念头。像他们这种常年生活在边疆的人,来往打交道的不是细作就是心怀叵测的叛国贼。每一种存在都可能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顾准身为顾云鹤的心腹,是西北大军的重要参将,掌管着将军府里诸多的机密,北齐人为了挑拨离间,从没少使用过美人计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在魏凝萱发话的一刹那,顾准想到的就是这个女子可疑的来历。
她果真是廉国府的嫡出小姐?可生在豪门大院的闺秀又为什么对满是血腥的疆场厮杀这样热心?
顾准心下慌乱,他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魏凝萱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一定察觉出了自己刚才的不同,如果真的措手杀掉君山县主顾准简直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一个转身,他直奔外院二门,那里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正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和年轻媳妇调笑,猛见顾准出来,忙迎了上来:“爷,要出去?”顾准侧首看了看那小媳妇,后者讪讪的欠了个身一溜烟儿跑了。
顾准不悦的哼道:“这是公主府。不是咱们眉州的将军府,你做事小心些。”小厮笑道:“爷放心。咱们知道公主殿下的规矩。”顾准点点头,继而附在小厮的耳边低语一番。
小厮面色先是诧异,紧接着便是凝重:“爷您就擎好吧,一个时辰之后,咱就将那位县主的家底打听的清清楚楚,保管不耽误你的大事儿。”
小厮夸下海口,可在顾准心中,他是一点底儿都没有,相反。顾准越想越觉得魏凝萱此人深不可测,如果廉国公府一开始就是设了个局。诱导大公主收养这么个女儿,那幕后操作的会不会是另有其人?顾家的两个儿子虽然在军中领着要职,但紫华大公主从不干涉朝堂上的纷争,就因为这一点,德宗对这个异母妹妹异常的信任。
顾准只担心什么县主,什么养女,都是有心人使出来的幌子,目的就是来对付远在眉州戍边的云鹤和云霆。
想到此。顾准不禁捏紧了拳头。对于一切会危害到顾家的人,他都不会放过,自己少年时期经历的那一场巨变让顾准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第二日。公主府的二门管事穿戴一新,脸上不断扬着笑,汉白玉高台阶上,几个门子笑道:“二管家,今日什么喜事儿,这样开心?说出来也叫我们乐呵乐呵!”
二管事有心板住脸,可心里的喜庆劲儿瞒不住人,就见他咧嘴一笑:“咱们县主今日请客,听说还叫了现在京城里最出名的三喜班。”门子肃然,不断挑着大拇指赞道:“听说那位白大家俨然就是京城里最红的角儿了。能被县主请来唱堂会,咱们说不得也要沾点光听上一听。”
其中一个消息灵通的门子笑道:“就是这么一说,最要紧的是,咱们二管事被姑娘派去接待三喜班,这可不是个体面的差事?”
二管事闻言忙谦逊的连连摆手,众人正说笑着,门子忽然一点长街的尽头,远远一对车轿缓缓而来:“莫不是三喜班?”二管事心一动,忙往远处张望,车子渐行渐近,就见朱璎华盖车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长牌,上面雕着漆红色的“廉”字。二管事忙喊道:“是廉国府的车驾,快开正门!”
门子们一听说是廉国府,忙收敛起轻慢之色车马从正门徐徐驶进了公主府,朱璎华盖车上,尺素有些不是滋味的扁扁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当日还需要典卖东西来度日的五姑娘竟成了这样显赫的人物!”
马车上的三人正是廉国府二小姐诗琪跟她的两个丫头,尺素及银笺。银笺乐道:“当着咱们家姑娘的面儿你别说含糊话,当初五姑娘新进小桃坞的时候,没少塞给你钱吧?”
尺素忙瞪了好姐妹一眼,又拿眼睑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瞥着诗琪:“姑娘,你看银笺啊,什么话都胡乱说!”
银笺一把扯出尺素袖子里的手腕,上面明晃晃一只碗口镯,足有二两沉。银笺笑道:“这个不就是?还有你往日常戴的那根银簪?不都是五姑娘的体己东西?”
尺素面色窘困,支支吾吾的冒冷汗。
二姑娘诗琪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收起来吧,五妹妹没看见也就罢了,若是瞧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尺素一面僵笑着收起东西,一面劝道:“姑娘,咱们来之前那些话你可都往心里去。”银笺闻言,吓得忙在暗地里给尺素打手势。谁知尺素熟视无睹,只闷头说道:“姑娘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着想。说句你不中听的,姑娘今年可都十八了。二老爷摆明了不管闲事,咱们那一房夫人又巴不得姑娘省下笔嫁妆,要是错过了这次好机会,尺素都要为姑娘抱屈!”
诗琪面不改色,仍旧死气沉沉的样子。近两三年,尤其是在宫先生走之后,姑娘就跟抽调了生魂一般,早先还知道讨好讨好国公爷,如今连这点心思也省下了,真成了四少爷口中常念叨的“活死人”。
尺素和银笺相视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可无奈顶什么用,二姑娘自己不争气,她们这群当奴婢的心气儿高又管什么?
说话间,华盖车就进了内院,早有七八个婆子簇拥上来,一顶小红轿就摆在正中间,尺素等人端看这等气派就知道五姑娘的日子过的不错,二人不禁又在心中纷纷惋惜,若姑娘也有那样的机遇,说不定如今笑槐和碧潭做的差事就是她们的了!做公主府里的奴婢,总好过在国公府里任人欺凌。
带着些许遗憾,众人拐进了燕园。凝萱亲自到门口迎接,却左右打量不到雅静,“咦?四姐姐呢?不是说好了一起来的?前日她在锦乡侯家做客,说筵席上那碟儿翡翠玉真乳好吃,我特特叫厨房又做了一份,专等她来!”
诗琪默默的看了凝萱一眼,凝萱会意,忙遣散了众人,独拉着诗琪站到春水海棠树下:“二姐姐但说无妨,我这里的人嘴巴都紧实的很!”
海棠树下有一张汉白玉的老石桌、老石椅,左右各执黑执白,凭着诗琪的眼力和学识,她只看一眼便知道,眼前的棋局正是有名的珍珑。诗琪不客气的坐在了白字一方,手中却捻起黑子在棋盘上空挪移不定。“五妹妹不是问四丫头怎么没来吗?以你这样聪明难道不会猜不出?自然是被老太太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