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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叶风行才回去了客厅,叶琼华却没有再回去客厅,而是回了自己的闺房,她还有账本要看呢。
送走了除却萧瑜之外的所有男子,叶风行审视了萧瑜片刻,才淡淡却格外严肃的叮咛萧瑜说:“萧贤侄,小女琼华看中了你,欲要招你为婿。当然了,你若是不愿,叶家也不会强人所难的,萧贤侄无需担忧。不知你可有意愿入赘我叶家?”
萧瑜心中狂喜,面上却只露出几分沉稳温和的笑意,欣喜地说:“小可自然是万分乐意的,只是……”萧瑜脸上浮现几分羞愧,迟疑道:“小可家贫,怕是配不上小姐……”
“我叶家富甲一方,求的只是一心人,你家贫也没什么,叶某人原先也是平头百姓。往后,你若进了我叶家的门,就是我叶家的人。当家作主的虽是叶琼华,可你也是叶家的女婿,自然不会亏待你,锦衣玉食是自然的。”叶风行许以富贵,等萧瑜面上不由自主的泄露出几分喜色之后,又话锋一转。
“不过,你既然是入赘的,就要服从我叶家的规矩。往后琼华当家作主,你且专心考取功名,无论有没有功名,叶府都会待你一如往昔。无论琼华有没有生育子嗣,你都不能纳妾,更不能借口休妻令娶,眠花宿柳也是不行的。但是,如果五年琼华没有怀孕生子,只要她提起,你必须无条件和她和离。我叶家只有琼华一个女子延续香火,叶某人必须为叶家考虑。”叶风行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也不委婉,几乎就是直接告诉萧瑜,日后你只能读书,考功名,不能碰叶家的商业。你不能因为琼华生下孩子就要纳妾或者另娶,只会被扫地出门。
“萧贤侄,你且细细思索再告诉叶某人你的决意吧。”
这么直白的话,心思灵活如萧瑜怎么会听不懂,顿时脸色难看极了。他真想当下就骄傲的厉声拒绝,可是却抗拒不了叶家的富贵荣华。
叶家每一根木头每一块石头都可以看的处事精贵无比的,过够了贫苦日子,一旦有了这么机会,萧瑜是怎么都不愿继续吃野菜喝稀粥的。他萧瑜有才华有学识,怎么也不应该居于人下。
萧瑜只花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下定了决心,他要入赘叶家,哪怕他只能花叶家的钱,却无权碰触大权。
“小可明白了,小可愿意入赘叶府。”
叶风行点点头,他对萧瑜的决定是既喜且失望,面上仍是淡淡的,不漏分毫。他原以为萧瑜有几分男人的血性,会拒绝他。谁知那样严苛的条件他宁可抛弃身为男人的尊严,却仍然要同意入赘,可见是个被富贵迷了眼了。
不过这样也好,招他入赘,利用他延续香火,叶家也不会对此愧疚了。
萧瑜回去之后,叶风行便立即派人下了帖子定下亲事,只待选定良辰吉日举办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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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新婚燕尔
“愚弟真是惭愧,本是想随方兄去叶府告罪,谁知竟然……”萧瑜一脸羞惭,随后闭着眼睛大义凌然的说:“方兄,你揍愚弟一顿解恨吧!”
被他这幅模样惊到,手足无措的方泽瑞忙不迭地摇手说:“萧弟说的哪里话!叶老爷看中你也是你的福泽,愚兄哪能因此而嫉恨与你呢,愚兄这样愚钝的人……叶老爷看不上也是必然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方泽瑞垂下黯淡的眼睛,落寞神伤。
他父亲乃是叶琼华的书画夫子,曾有缘见过叶琼华一面,就那惊鸿一瞥便对清冷如兰,娴雅出尘的叶琼华一见倾心。
一直以来都苦于身份家世,无法求娶到叶琼华,这次叶家广招入赘夫婿等同于给了他一个机会。好不容易说通了他的父母,想要一争琼华夫婿之名,没想到竟然阴错阳差,他落了选,陪他一道去的萧瑜却被看中了。
萧瑜瞧出他脸上的失落,低声说:“愚弟心知方兄倾慕于叶小姐,本不该夺人所爱……只是……”
见萧瑜神色黯然羞愧,方泽瑞勉强打起精神劝慰他:“萧弟言重了,叶老爷既然看中了你,自然是肯定你的能力,只要能让叶小姐美满幸福,是愚兄或是萧弟又有什么区别呢。”方泽瑞想了想,又说:“换做他人,愚兄也不会这般乐意,愚兄相信凭萧弟的品行,定会善待叶小姐。”方泽瑞只想到依着叶琼华的容貌品性,萧瑜动心也是正常的,却没想到叶家的万贯家财和萧瑜家境困顿其中的关联。
见方泽瑞这样说,萧瑜赶紧表忠心说:“那是自然,叶小姐蕙质兰心,是愚弟高攀了叶小姐,哪还敢怠慢呢!”
方泽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萧瑜见他虽然说的很大度,事实上仍然心念叶琼华,也不愿提及他的伤心事让他放不开,便将一些趣事说给方泽瑞听移开话题。
萧瑜的负荆请罪让方泽瑞宽厚的选择祝福,让两人摒弃了隔阂,避免了兄弟反目。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
萧瑜的父亲早年死于疾病,他是独子,家里只有一个母亲。萧母倾尽财力供养他读书,家中可谓是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什么钱财来置办点像样的聘礼。
叶父心知萧瑜家境不好,且婚事迫在眉睫,便由叶府出银子置办了聘礼送去萧家,让萧家再来叶府下聘。
叶琼华的婚礼,自然要办的极盛大的,她的聘礼可以说是十里红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衣饰被褥,光是订做时间就耗了三个月之久。
那奢华壮丽的程度,让江南别的富商之家都是望而生叹,自愧不如。
疼爱女儿至此,世间怕是也只有一个叶风行了。
叶琼华婚礼的流水酒席办了三天三夜,鞭炮声响彻全城。全城百姓,无论穷富,男女,只要梳洗干净都可以去吃酒席,意味为叶琼华增福气,婚姻幸福。
因为叶琼华是日后叶家当家,女主外,因此,并没有像传统婚礼那样,行过三拜之礼便要送去洞房等候丈夫。
叶琼华将盖头掀开半截,挂在额头上,跟在叶风行身边见宾客。
叶风行借着这个机会,将叶琼华一一介绍给他那些至交好友,言语多是说些晓之以情的话,意思就是让他们日后对琼华这个孤女多加照顾。
那些人大多是比叶风行还要年长的人,与他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现如今却是年老的仍健健康康,年轻的却已经病入膏肓了。念及此,不禁有些感慨,听他这样一说,忙不迭地说日后定会将侄女儿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照拂。
再一看叶琼华,虽然胭脂敷面,艳光四射,眼睛里却是半点儿喜气儿都没,看着叶风行的眼神还带着点儿哀悯,心里不由有些轻叹。
不枉叶弟如此疼爱这个女儿,琼华也是个孝顺的,不是那起子白眼狼。
*
当夜色深了,叶风行的身子也撑不住的时候,叶琼华便婉言向宾客们告罪,扶着叶风行回房休息。
先扶着叶父喝下早就让下人备好的解酒茶,然后照料着他躺上床。
叶琼华垂着眼,把毛巾在水里浸透挤干,然后一点一点的擦拭叶风行的脸,脖子,胳膊。
叶父看着他心爱的长女在烛光下的身影,心里万分感慨欣慰。
当年那个襁褓里的小不点儿也长的这么大了,就要撑起叶家这么大的家业了。
许是喝醉了,今日又太喜庆,又或是烛光太熏人,叶父总有种想要说些什么的欲|望。“琼华啊……你怪父亲给你的担子这么重吗……”
叶琼华一愣,不自觉的看向叶父,叶父常年病痛而有些蜡黄的脸上浮着几分醉意,双眼酒意微醺的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藏在里面。
“怎么会怪爹呢,爹没有儿子,不也是因为娘亲和琼华的缘故吗?琼华是您和娘亲的孩子,自然是要担起叶家的。若是父亲真的纳许多妾生几个弟弟妹妹的,琼华反倒要怪爹呢。”叶琼华笑了下,仔细的为他拭去身上的酒气和黏腻的汗水。
叶父到底是病的久了,穿着衣裳还不觉得,撩去衣裳才发觉他真的太瘦了,都能清晰的摸出骨头的轮廓了。
叶父也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让你娘生第二胎,不然你娘也不会难产,彻底坏了身子。”提及这件痛心的事,叶父眼里不由流露出几分悔意。
叶父和林母,本来依着两人的身份,是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的。然而因为林母的信重和仁善,让他从一介光头汉子成为了现在的叶老爷。两人相互扶持支撑,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至富贵,却因为为了给他叶家延续香火,让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琬琪嫁给他,根本就没享到什么福,初时为了他的事业忙碌奔波,后来更因为伤了身子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