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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的过失,请皇上息怒!”
“哼!以后记得管好你的家事……,这一次,朕记下了!”
“是,皇上!臣告退!”那语音,颇有几分萧索。
烟洛呆在那里,心微绞。他,终是因为她遭了责骂了。想不到她自以为聪明的盖住伤处,想说神不知鬼不觉,到头来,还是连累他担了一顿教训。然而事实上,他才是活得最为辛苦的那一个。
步音缓缓传来,赵匡胤拉开门帷,发现了门边的烟洛,顿了一顿,俊颜露出勉强的微笑:“丫头,好些了吗?”
“赵大哥,害你挨了皇上责骂,对不起!”烟洛低头喃喃的。
“昨日是我考虑不周,匡义伤了你,我本该领罚!”留神瞧她的手腕,茸茸的灰毛披肩下面,一道清晰的掐痕,青青紫紫,煞是显眼。他竟然害她受伤,他,的确是该死!
“不是这样的!是烟洛自己鲁莽,和赵大哥没有关系……”烟洛欲语还休,只好问道:“赵匡义怎么样了?后来醒来了吗?身体还好吧?”
“他没事了,今日回了府,要发尹氏的丧。”赵匡胤表情轻松了一些,不论如何,弟弟终于肯回家认错,料理妻子的后事。至于他们兄弟间紧张的气氛,不必告诉烟洛,徒使她担心了。
“那就好!”烟洛点点头,停了一刻才又轻轻嘱咐一句:“赵大哥也请保重!”
转身前行,月白的裙角微扬,银色长带随身旋舞,却似料峭里收敛的白莲,虽不开放,却含了无语的幽心,淡淡潜藏,让人读不透彻……
[大周卷:二十七章 禁足]
近年关了,烟洛却得了柴荣的禁足令,让她在家一月,好生思过。烟洛跪接了圣旨,起身,满不在乎的耸耸眉。早知道姐夫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把她关在家里,已经算是轻的惩罚了。
符宁从宫里给她捎了两包东西,一包是清香的乳色膏药,说是雪莲的花熬成的,便是不治伤,常用也可以让皮肤细腻白皙。另一包鼓鼓的,打开,竟然是一盒木头拼图。欢欢喜喜的看那样图,却是一个稍露稚嫩的纤巧女子,一身轻黄流云般淌泻,几束明媚的阳光斜洒而下,她倚定了一树雪梅,笑的全无机心。想想当日情形,烟洛忍不住弯弯嘴角,感激符宁的良苦用心。
直至今日,烟洛仍住在苏府,没有迁去柴荣赐的郡主府邸。不是有意和当今皇上作对,实在是自己的府第住的惯了,舍不得搬家。既然不用去御书房站班了,干脆开始考核训练“宋萌”生力军的工作。大街小巷的招聘管理人才,书生秀才也行,贩夫走卒亦可,只要有自信通通可来面试。几日下来,也颇敲定了几位能干务实的管事,一桩一件的开业事情,自然与他们一起讨论,每日倒也忙碌得紧。新的员工也想定了,全部招用当地的难民,等到开店前夕,集中起来培训一段便够了。上次一路行来,总觉得那些食不果腹的穷苦人太是可怜,能帮几个,便帮几个吧。
本来日子过得平静,第五天夜里,左眼却老是霍霍跳个不停,烟洛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滚了几圈,把一床松花色的薄被全卷到身上,手脚一时也动弹不得,活像一只肥虫。果真学虫子在床上拱了几拱,暗自闷笑了数声,又把身子还原,伸出胳膊去捞才换上的那帘雨般的珠帐,一串冷珠泻玉般地流溢在手尖,晶莹柔润,磕碰出翡翠相迭的清脆。
正是玩得很有意兴,突然门边轻响,烟洛忍不住开口埋怨:“喜儿,你去睡吧。都说了多少遍,晚上不用你伺候。”冤孽,她又不是贾宝玉,一晚上要茶要水上厕所都要人陪着,几个丫鬟这么玩命值夜班,真让人感到负担!
来人没有答话,径直走了进来。烟洛顺势一望,眼珠霎那瞪得滚圆,几乎快要脱框。刚要张嘴把自己无穷无尽的惊吓狂吼出来,那人却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小嘴:“别叫!”他的手很冷,也很坚决。他的面孔,虽然还是美好的让女人一见就兴奋得想要暴毙,烛光里却奇异的白。
烟洛头大如斗:每次一遇到他就没有好事,绝对场面激烈刺激,还层层升级。这次深更半夜的,他却潜进自己的卧室,是想做什么?眼下自己的姿势实在输了气势,只好动用眼刀狠狠瞪他,期望他起码生出点强入民居的罪恶感。少年却低声道:“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着,伸手向她皓腕之间,褪了一截淡粉色的丝袖,目光游移去了那里。
伤?脑里一转,记起前几天在寒池里的一幕,刷的,小脸红了个干净透彻,开始死命抽手。无奈自己只穿着轻薄的贴身衣裳,无论如何不敢做大动作。赵匡义的手轻轻滑过烟洛的手腕,喉间一叹:“果然,还有痕迹。”语句里的悔意,深深凉凉。
烟洛一呆,也忘了挣扎,默默瞅他。赵匡义还是俊美,比前几天气色好些了,应该,总算度过了低潮了吧。心情有点复杂,却肯定眼前的少年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他的手寒如冰,是在外面等待了多久,才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心也软了,不再乱动。
赵匡义深吸口气,却松了手,退开一些。语调有些挣扎:“我不是要来惹你,只是,没见到你,实在无法放心。”伤了她,吻了她,一切都像个残酷疯狂的美梦。他却发觉,自己仍是放不下她。
烟洛这时总结出一条真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绝对是不公平的!就因为他是个翩翩美少年,所以,他乖张他耍酷他任性,过后,只要幽幽的一瞥,还是让人心生怜悯,不忍心苛责。其实该骂他流氓骂他混蛋,娶了老婆不珍惜,把人家害死;对自己又别扭又凶暴,还搞半夜深入民宅这类变态的事。一堆狠话,出口却是:“你没事了吧?”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这像是夜半惊魂纯洁少女的对白吗?
赵匡义显然也想不到她这么,这么友好。一怔,满眼的防备破了一个口:“你还关心我?”
烟洛无力,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想要解释,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尴尬,万一惹得他发了狂意,她的便宜岂不是都被他一人占得精光了?扯扯眉毛:“我说,我们能不能正常点的交流?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好好说,非得搞得半夜闹贼似的?”
赵匡义突然笑了,牙齿白白的像个孩子,答非所问:“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抱怨。”过去,她总是一瞧到他就想要逃跑。
烟洛恼火,他前两日还一副要死的模样,现在却全变了个人。如此登堂入室,害人吓死了无数的脑细胞,他竟还公然开心起来。很努力不显得咬牙切齿:“求你你好好回去过自、己、的、日、子,练功读书,扬名立万,那才是你的正道!”拜托你,快走吧,就算她是个开放的现代女子,也没有闲情逸致深夜里和个闯她闺房的男人闲话家常不是?
也许是烟洛的声音稍高,门外院里有点响动。赵匡义闻声,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绫包,塞到烟洛枕下,那么直接,第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别扭:“不管你如何,我对你心意始终未变。你喜欢大哥那样的男子,我会变得比大哥更加出色。那个时候,你,便是我的了!”说罢竟是傲然一笑,霎那间全身笼了一层热烈的琥珀颜色,扭头闪身,轻盈的去了。
烟洛惊得合不拢嘴,听到院里微微嘈杂,也无力反应。刚刚,绝对是被赵匡义表白了吧?可惜自己倒无可倒,无法表达此刻被完全雷到的心情。她和他们兄弟俩个,是注定的孽缘吗?有心撕摞,却越拽越紧。头脑里面,似一团毛线球,越缠越乱,越乱越缠……
再发愁,日子还是要照过。自那日起烟洛落下后遗症,每天都锁门睡觉,听到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不过,赵家二公子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只有他留下的一枚玉石的戒指,被烟洛埋进了箱底。戒指内侧,有些不整齐的,不知用刀还是什么的刻着三个字:苏烟洛。
靠窗的梨木桌上,一丛青碧的水仙含了莹白如玉的花苞,颤悠悠的映在五色石子的水中,清浅一点暗影子,空气里便晕开些山雨欲来的幽香。唉,再叹口气。烟洛坐在炕上,努力的干掉面前一碟水煮花生。她过去便是这样,有压力的时候便忍不住吃东西,食物是她舒缓紧张的方法。秋萍端了一碗牛乳进来,笑一笑,挺温柔的:“小姐,这是赵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才购回的新鲜牛乳。要不要做些小姐喜欢的甜点?”
烟洛恍了恍神,比一比看,赵匡胤的付出温柔的多。绵密宽容,全无所求,却更让自己难以承受了。烟洛望住牛乳发呆,考虑是不是该干脆拒绝赵大哥的一再赠与。被秋萍轻轻一语:“想赵大人想得出神吗?原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