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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两日前便得知烟洛回京了,百般辗转,却忍住没有去找她。如果她存心要避着自己,已到不惜离家半年,在外流浪。他再强逼,又有何意义?虽这么想,仍是想见她的。只是没有料到,突然在这情况下碰面。脑里“轰”的一响,视线里只剩烟洛窈窕的身影。柴荣说了什么,他句句都听到了,却没有经心。只听那娇美机灵的女孩道:“烟洛会好好反省!”反省什么?她被责怪了吗?一凛再望皇上,却见威严的皇上在烟洛低头的瞬间眼中充满少见的和蔼,心一松,看来,皇上也并非真心要责罚她。
烟洛转身过来,却正好与他视线相撞,因为背着皇上,她眼角微弯,吐了吐丁香小舌,一副做错事后的调皮模样,闹得在场几个朝廷大员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内伤连连。赵匡胤愣了片刻,心下不禁又苦又甜,她,终究是回来了。还是那么出人意表,还是那么快乐坚强,而且,还在他能见到的地方,这些,真的已经够了吧。念罢对她展颜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喜,有几分伤,有几分痴,也许连自己,都无法分析清楚。
烟洛被赵匡胤略带忧伤的笑容煞到,本来也没有说话的机会。怔了一下,对他做个“我回来了”的口型,匆匆移到旁边去了。
再后来,烟洛都会很主动地早半个时辰去御书房上工,原谅她是个心狠又没毅力的女子。再多瞧赵大哥几次,又会觉得他满身光芒万丈,说不定什么时候再发起花痴来。可惜,如若放任自己钟情于他,便似落花恋上了流水,对他,也许只是一程浮梦;对她,却必然成一世的飘落。心事仍是氤氲,如微寒的波面,白气淡淡散开,避得了人,却是很难绕开自己……
柴荣这几日真正研究了一下烟洛递上的小册子,叫人抄了几份,分给大臣们看。然后问诸人有什么意见。宰相范质一身灰袍,精明儒雅,细审了一遍,起奏道:“臣以为,如此合理的方法,可以推广到六部!编载册子的人慧心独具,处处着眼民生,若为朝廷效力,必可助皇上一臂之力。”
“哦?”柴荣高高在上,瞟一眼稍远处的烟洛:“范卿家以为这东西可用?这编东西的人也可用?”
“正是!”
“烟洛,”柴荣唤道:“你过来!”
烟洛乖乖过来,手上因为刚才想写两个字,手忙脚乱磨了点墨,有一块黑漆漆。抬头一副讨好的笑脸:“皇上,有事传唤?”你最好是有事,呼来唤去的害她走大半个屋子,很辛苦的!
“这本小册子,是谁的主意?此中记载是否属实?”柴荣似笑非笑的。
啥意思?烟洛只好跪答:“全是烟洛的一点小见识。一路点滴观察得来,判断偏颇虽然不免,但是决不敢弄虚作假!”她苏烟洛有几条命啊,敢骗皇帝大人?
屋内众人大吃一惊,宰相范质虽是惊疑不定,望向烟洛的眼神里却多了丝钦佩。垂首道:“皇上恕罪!是微臣鲁莽了!”
柴荣倒是一笑置之,对烟洛道:“你说不嫁人的时候,给朕怎么说的,可以说给众爱卿听听!”
这,这不存心找她茬吗?烟洛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正在为难。却听得一把带了磁性的好听嗓音:“洛兰郡主高才大义,肯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实乃大周之幸也!”心里感激,总是他,无论何时也愿意为自己解围。望向赵匡胤,他谦和而立,一如既往地沉稳镇定,风神奕奕。
柴荣再一笑:“她是福是祸,还真是难说!”这话说得重了,烟洛不禁色变。柴荣却继续讲:“搞不好,是哪个地方的妖精修成了人,尽是些古怪!”语气却不太认真,倒像句取笑的话。
几位大臣于是跟着干笑,烟洛扯扯嘴角,面部表情僵硬得可以去作石膏了,心里暗骂:无良作者,若你日后再敢说我最没幽默感,老娘跟你拼命!(作者:你比他好不了两分钱……就说了,你奈我何?)
[大周卷:二十五章 风波(上)]
每日里去御书房晃一圈,比想象的要好打混,所以烟洛也没那么怨恨柴荣了。无奈完全无法摸鱼,每日定定的要在那里守着。老实讲,少了许多淘气的机会。烟洛还是乖乖站岗值勤,一丝不苟,指望着姐夫哪日心情好,看出她的痛改前非的伟大志向了(你有吗?),放她一马让她神龙归大海才好(你是小鱼仔吧……)。
成日捻着一本书四处晃晃,偶然发现了一个好角落,隔着几架子书,正好曲曲折折的能观察到案旁的众人,而别人却是不易发现她。烟洛乐了,无聊的时候,就偷瞧他们商议国事解闷。这些个文武官员,俸禄果然不是白拿的,有的能言善道,有的博古通今,都有两把刷子,只是对着姐夫柴荣的时候恭敬的可笑。
不由自主地,目光常常溜向赵匡胤。渐渐察觉,他的面孔,其实有几分陌生。面对着自己,他总是宽容的宠溺的,而在朝堂之上,这位军人出身的大宋皇帝却真是不怒自威,气宇轩昂。不仅大臣们,连姐夫柴荣也对他的意见甚是尊重。暗忖道,想来赵大哥日后的万世功业,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倒是自己,小窥了他,这样的人,怎会为了一点点儿女私情而沮丧颓废?转念琢磨,柴荣也算一代明君,日后如若赵大哥果真作了皇帝,以自己与符宁柴荣的关系,又怎可能抽身事外?这些个事,一想便乱糟糟的没有头绪。烟洛摇摇脑袋,算了,过得一日便是一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老话,全当真理好了!
如此过了三周多,柴荣还没有给她松绑的迹象。赵匡胤却有两三日未来。再来的时候,却是心神不宁,几次柴荣问话都险险没回上来。他本来每一次都立在一个地方,正好可以让烟洛自我感觉良好的偷瞄个过瘾,至少他从不曾往这边瞟过一眼。这一次,他却抬了头,飞快地扫过烟洛藏匿的角落,深邃的眼瞳中情绪复杂难明。
短短一瞬,烟洛嗑着指头想了半天,有些个挂心。等到众人散了,赵大哥又被皇上留住谈了一阵。所以落在最后,他沉默着缓步行出大殿,一身暗烈的红,却无端的灰郁而孤单。到底忍不住,烟洛飞快地奔了出去:“赵大哥!”
赵匡胤微微一顿,调整好表情才望过来:“洛兰郡主!”
烟洛一呆,问:“大哥你几日没来,没事吧?”
赵匡胤修眉微蹙,对她仍是无比温和:“家里一些小事情!郡主不必担心!”
烟洛只好装作会意点头,别了赵匡胤,吩咐大勇回府,自己在车里微微发怔。他叫她郡主,真是疏淡客气,似乎是藏着心事,却无意与她多谈。不由得,一点失落暗暗盈却心间,挥之不去。
车马行如流水,汴河的冷风穿梭而过,一会子便使人脚底生寒。烟洛搓搓小手送到嘴边呵些热气,怀念起现代的暖气。绵密的冷意却断断续续的,带进来车外几句闲言碎语:
“张郎,你娘子可还那么凶悍?”
“还好啦,她就是嘴巴凶,对我还是不错的!”
“是吗?那你前两天还跟我抱怨?”
“呵呵,人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是不知道,我才听说,那个挺漂亮赵府的二公子闹出人命了,据说把他娘子逼死了,被他岳丈抵住要他偿命呢!我家娘子虽然凶点,但也就一哭二闹,不会一闹就气性到要上吊啊。”
赶车的大勇正专心甩着马鞭,突然听到小姐在车里尖促地惊呼了一声,吓了一跳,探头问:“小姐,没事吧?”
烟洛捏住衣角,颤声道:“快,快去赵府!”
说不关心,焉能不关心?赵府出事了?赵匡义的新婚妻子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烟洛心急如焚,在车里坐立不定,短短一程,倒密密的渗了一身热汗。马车一顿,似乎终于到了。烟洛赶着一掀帘子自己跳下车来,映入眼帘却是府门上方的白花——惨白的纸花,孤零零在风里萧瑟的开着,凄厉无比。心一凉,彻底呆住了,却不知该作何动作,一时立在红木铜钉的门边,进退两难。
正踌躇间,门却开了。里面怒气冲冲行出一个武将模样的壮年汉子,一面恨恨然:“本府妹妹的事情,你们赵家必须还我们一个公道!”
赵大哥歉意的声音:“尹大人息怒,赵某改日一定带舍弟当面向尹大人谢罪!”
那个尹大人一甩袖,咚咚走了。赵匡胤送了出来,站在台上深深一鞠。抬首叹一口气,英挺面容上满是萧条疲惫。烟洛从门旁转出来,与他对个正着。赵匡胤一见是她,微微慌乱:“丫头……”
“赵大哥,到底怎么一回事?请你告诉烟洛!”
闭一闭眼,赵匡胤轻轻地坚定地摇头:“你别把自己扯进来,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