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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哥已被惊醒了,初初睇到她那刻,桃花眸里碎着朦胧沉醉,似落进了无数星星的夜塘,直至缓缓的清醒,却渐渐的,让一层掩饰的暗芒浮了满目。烟洛不晓得那是自己是什么动作什么神情,只晓得隔着几点嫩碧嫣红,风轻云淡,他们恍惚对视,仿佛极久,也仿佛不过片刻,赵大哥倏然蹙眉,起身飞快的逸去,猎猎金袍,遍目残阳,寂寞无地。
魏兰曾私下劝烟洛,请她不如索性认了皇上做义兄,也许能令皇上心里好受一些,日后也方便来走动。烟洛含笑拒绝了。魏兰不明白,感情令人铭心刻骨处,就在于它的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真正相爱过的人,不在一起了,怎可能变作兄妹继续相识相亲?她做不到这么虚伪,而赵大哥光明磊落,亦从未提出要她作什么劳什子妹妹。他们的缘分,三个月温馨,三个月相对,仅此而已了。就如眼帘里飘飘的风筝,拴住她的线轴,已不在赵大哥的手里。
“小姐!”莲梦的欢悦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个略黑的清秀孩子将一只五彩凤鸟几乎快递到她的鼻尖,笑得讨好:“纸鸢,好漂亮啊!”
“是!”烟洛取过来端详一番。的确是只极致讲究的凤鸟,绚丽的着色,逼真地画工,轻灵的骨架——绝对的价值不菲,够普通人家吃用上三月了。也只有宫里,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砸上大把银子。不过,整个大宋都是姓赵的,这又算什么?真是无聊着,操心操到太平洋了。收回了一点感慨,烟洛瞅瞅莲梦,发觉她眼巴巴的模样活像只小京巴,几乎要摇尾乞怜了。
“作什么这副表情?”烟洛好笑。
“小姐,听说你最会放纸鸢的。咱们把这个凤鸟放到天上去,好不好?肯定是最绚的一个!”
烟洛叹气。也怪自己总是没啥阶级观念,住了快一个月,把几个身边伺候的人都污染了。一个个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学她的歪词不算,还最爱跟她歪缠。
“怪累的,明天吧!”她懒怠怠的,夜橪有些日没消息了,在预备些什么?想她了么?分明是她自己决定留下来,为何倒弄得跟个怨妇一般三天两头牵肠挂肚的。想像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惑如春水,心就急急的跳。
情如柳絮,似抑,还扬……
“求求小姐了!”
陆续,添了几双巴巴的眼,眼风嗖嗖。
烟洛无奈。这些女子都是自小入宫,成日对着高高墙围,干的是千篇一律伺候人的事。比较起来,她们更需要些调剂吧。也罢,反正赵大哥昨日说过今日会忙,恐怕来不了。她们关起门来自己放肆一点,应该无碍吧。
“好,咱们回沁园去放!”兴致一起,她忽略了问那纸鸢的来路。
“棒吔!”莲梦,叶芯几个欢蹦乱跳,立刻簇拥着烟洛一窝蜂的去了,曲径阳光斑驳,一路笑语频遗。一墙之隔,靠宫墙斜倚着一个修长挺秀的影。煦暖的日光在他微仰的容颜上徘徊不舍,似乎想给予他多一丝温度。他却只是甩了甩头,任几缕发丝自隽永的轮廓旁无奈的泻落,闭目靠了一回,他似有另有目的,起身绕过红墙拂花穿柳,行了一程停住了,舒眉昂首。
似远忽近,一只神气的凤鸟迎风而起,于宝蓝的天幕上生动艳丽,和若隐若现的笑声交相呼应,欢心浓浓。他专注的窥那凤鸟,望着望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打跌,笑得踉踉跄跄,笑声凄厉。
浮尘百暮春,寒香缚羁魂。堪破东风误,一恨乱倾城。
她是笑语寒香,他,是她不屑的那缕孤魂。一直……
“都给我滚!”粗暴的推开了惊慌的宫人,跌坐在凉凉的石椅上。隔了许久,他才收了疯狂的笑意,默默地凝着那只凤鸟,心中一片绝望的渴望。她失踪的日子,自己急躁欲狂,听到她可能葬身河腹,心似被万剑凌迟,几乎不会跳了,日日寻找,找不到便喝酒买醉。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却不肯搭理他。大哥将她护得严严实实,他几乎无法近身,而他手中的人,三番两次,惶恐的回报说皇上似乎在调查他们的存在。最令他心痛的,是烟洛对他的重重戒备,连往日的那点温悯都不再。每次有他在的场合,她会刻意离得远些,一双眸子明慧通透,一张清颜笑语宴宴,从来,不是为他。他愈发的想要饮酒,一杯一杯,却总是不醉。原来,不省人事的烂醉,亦需要一种福气。
苏,为何你对所有人都慈悲善良,却唯独如此残忍的待我?为何?
攥紧的拳,已然泛青。
烟洛对一切惘然无识,和几个丫头们疯跑了一阵,中途收到秋萍托人送进来的一件白色丝裘。她喜笑颜开,对那丝裘爱不释手。自己抱进屋里试穿,无意中摸到裘中夹的一篇简短小字。
二月初八,大相国寺,等你!
三日后,约她见面?
熟悉无比的字体,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心思开始急切。三日呢,很长……抬首,铜镜中的女子润泽鲜艳,一双瞳仁隐在清波里,辉映着斜插的银簪素珠,颤巍巍好不动人。这,是我么?有些不可置信的抚了抚发热的脸颊,心尖甜蜜发烫,思维里头霎时只剩夜橪,夜橪,夜橪……
结果,发足了半个时辰的呆。莲梦她们也闹够本了,笑嘻嘻收拾干净。侍候晚膳时,已经累得东倒西歪,昏昏思睡了。烟洛盘算如何可以申请出宫一趟,遣了几个丫头先去睡,睡前帮她备些热水沐浴即可。莲梦她们已大致摸出了烟洛的怪癖,晓得这位千金小姐一向坚持自己沐浴,只需出浴时帮她弄干头发就好。于是留了没怎么疯玩的碧歌,一个个都去趴着歇了。
轻夜扑朔,烟香迷离,余波温存的围着软玉温香,柔柔依恋。玲珑的身体在暗中幽光缱绻,芬芳迷人。花瓣浴泡得太舒服,她也几乎睡过去。直到外头轻微杂声几点,木门乍开,吵醒了她。“碧歌!”缓缓睁眼,声线因着娇懒而更显妩媚:“把门关上吧!我这就好了要出来,怪冷的。”
碧歌听话的关了门,烟洛便伸手捡了一旁搁好的绵袍,兀自爬出已微凉的浴盆。白皙的盈足踩破了一桶绒红飘荡,脚踝湿漉漉的,越发莹细。背后的呼吸力道重了,终于惊动了她,忽然莫名的寒毛竖立,烟洛讶异的转身回眸,登时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连连后退,“晋王!”
冷冽的神情,疯执的眸色,似某种决绝的黑色的宣言。这么多日了,他一直一直,将这神情敛起——他隐藏的太好。
飘动的衣衫划破空气,在夜里宛如一道流风。烟洛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身上几处大穴便是一麻,不由自主软倒下去,落在他等待的臂弯内。
她睁大了眼,咻咻气喘,被他的目光淋得血液透凉:“放手,这里是皇宫,你想干什么?”她以为,赵光义再疯,在宫中也有所顾忌,有赵大哥镇着,他还不至于敢公然对她如何。可是今夜的他,令她身心战栗,忍着嗓音的颤抖,她竭力道:“你再发疯,我喊人了!”
“迟了!”
赵光义森然一笑,掰开她的唇齿,不知塞了一颗什么进来,登时一股浓烈的药气。烟洛略通医术,大感不妙正待吐出,赵光义却扬脖自一只随身的皮袋中含了口什么,迅速的俯下身来,紧紧贴上了烟洛的软唇。一口辛辣的酒被霸道的哺入,烟洛急促间咳呛了一声,心惊的察觉口中的那枚药丸飞快地溶解了,沿着喉咙迅速自然的滑下,燃过一路不同寻常的灼热。
“你,你混蛋!来人,快来人!”朱唇一脱困,尖呼便刺破了宁夜。
赵光义根本不在乎,重又狠狠地吻住她,将她无助的呼唤全数吞下。他的舌滑进烟洛惊慌的气息里,搅动着疯狂的欲望。烟洛羞愤无已,再不迟疑猛地合拢贝齿,口中立时腥味弥漫。她的舌带了些微微的麻痹,却并不觉疼痛,所以,应该是这个疯子的血吧。为何他不觉得疼,只是僵了一下,便愈加狂肆的席卷而来?渐渐的,唇舌间拉锯般的掠夺闪躲,令她有些气虚缺氧,头开始发晕迷糊,血液里有什么闪着火般的炙热在回流飞窜,激起一阵羞耻的酥麻。
怎,怎么了?为何体内莫名的骚动?为什么,身体奇异的绵软,心智却渐渐飘离?
眸色紧紧,咫尺相对,怀抱里的女子自狂怒死命的瞪视,而至恐惧的凝泪,终至浅显的怔色,她的唇舌渐渐停止了挣扎,白皙的面上却积聚着越来越多的娇粉。他放过了她的唇,伸出一指在她的眼前轻晃,灵巧的眸子却只是略转,淡淡困惑。
赵光义苦苦的笑了。“贪欢”,不愧为最恶毒的密药,配上烈酒,仅只半刻功夫便足以扩散全身,令人丧失理智,身体渴望极尽的欢愉,意识仿佛如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