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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鸣一声,南蛮蛊灵琵琶生生断弦一根!
台下原本正在饮酒的百官忽然为此情景愣住,甚至有善于察言观色的文官,美酒已然凑到唇边,却思虑再三,转而将酒盏放了回去。
而此刻对面绝音广袖抚琴,悠悠而唱已经是最后一句:“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蓦然正是一曲聊表倾慕情爱的《凤求凰》,用在此情此景,竟被绝音改了音律,生生扭转出一种荡气回肠的守护之感。
宴上众人愣了半响,好长时间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曲天籁终了。
…………
“夜,我看那金沙方才可是直接下了杀心呢。”
“无聊的争风吃醋罢。”
“嗯?”
“昨日我将她遣去了金乌殿,却未去会她。”
“哦?”卿别云眼角带笑“夜竟然对美人失约?“嗯。”不置可否的回答,似是不愿再继续这话题,只抬眸看向舞台上的嫣紫,配乐台上的艳红“蛊灵琵琶……这金沙倒是不简单。”
“我看那奴歌也不差呢……不过她方才险些便真没命了,夜你怎么都不管的?”
“可不是有人极力护着她。”说着狭长眼风瞄向收音的绝音,微微哼了一声。再转眼瞧了瞧一旁身为暗影守卫的红泪,视线扫向他那死死收紧在剑柄上的指尖,干脆冷了眸子。
“夜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这是吃醋了呢。”
“别云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昂首接过一旁婢女刚刚斟满的酒水含在口中,而后抬手扣住卿别云后脑,以唇哺给卿别云……
无不亲密的动作,羡煞了台下一干人。
而身为被哺酒的卿别云,媚意眉眼却忽然有一丝慌张的意味。
不明白夜这样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表明他喜爱的只有自己一人 ?'…3uww'亦或者只是为掩饰些什么,为求自己心安?
夜,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读不懂了。
…………
“绝音,绝音……好个绝音。”
另一侧看台上,司凌若雪已然醉的不轻,右手素指来来回回拨弄着倾倒在桌面的琉璃酒盏。
酒水洒落出来,便干脆借着那酒沾在指尖,伏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起他的名字。
绝音。
绝情、绝爱、绝意、绝心……
同时有些无妄的嘟囔“绝的是痴情之情,断的是天下之音。”
“公主,您醉了。”
一旁小宫女小心翼翼扶起司凌若雪,试图说服她回到宫去。
“阿法,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她醉眼迷蒙的看着自己新收的体贴宫女,有些苦笑“我真是好傻好笨,我曾经那么爱他,那么爱他。”她指尖抠向自己的心口,竟有痴狂之意“我险些将心都掏出来给他看!”又是沮丧泪眼婆娑“可他不要,他连我的心都不屑要!”
“公主,您真的是累了,且回吧。”
“我自然是累了。”司凌若雪忽然凉笑“我是心累!”
勉强压抑在心底的毒刺藤蔓,经此艳世一舞后,默默生了根,发了芽……想要阻止都无能为力。”
舞罢:偏殿阴谋
若雪摇头嗤笑“呵,情爱仇恨这东西。它就像是一根绳子,两股力量明明是拧在一起的,却必然要分的清清楚楚。”否则便真的成为了一条线,亦爱亦恋,亦恨亦怨,痴缠不休。
“公主,有些人,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我曾经那么相信他们!那么相信!”
“公主,他们不值得……”
身侧小宫女不出言安慰还好,她这一温声劝慰,届时对若雪又是一把火上浇油嫘。
不值得?
便连自己身边的小丫鬟都看穿一切,坦白如此说了?
“为什么!!?轹”
猛的起身抬手将桌上酒杯齐齐推到地上,紫袖拂过之后‘哗啦’一声,瓷器零落碎了一地!
干净的朱红檀木桌面除却洒落的酒水一无所有,像是巨大空旷的人心。
而方才那声瓷碎,便是她万念俱灰绝望的声音。
“公主?”身旁小宫女暗暗挑着眉梢去试探搀扶她,却被其一把拂开。
往日跋扈的娇蛮今日意外颓废垂着头,染着冰色的眉梢被垂落的发丝将将掩盖住。
半响,微哑的声音方才悠悠有些力不从心响起“我没事。”
瓷碎偌大的声响引来周遭一些人注意,不过待到看清这声音来源之后,又皆是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去。
只因众人已然习惯了这刁蛮的风渊公主,习惯了她的各种惹事脾气。
倒是唯有阿法依旧劝她“既然那乐师与那舞女是这般不耻关系……”顿了顿,像是心疼她道“公主又何必作践自己?”
“不是作践……”她苦笑摇头“阿法你不知道,他们,他们可都是我昔日心尖上的人啊,最最重视亲赖的!”然,再重视再亲赖,如今也被加上了个可悲的时限———昔日。
阿发抬手抚上若雪后背,轻轻安慰似的拍打。
敏智辨别出司凌若雪语义透露出此刻心境变化,当下唇角划出一抹得逞诡谲笑意来,不过声线依旧平缓着“哎,公主,这一切都是那人有眼无珠。”
“是么?阿法,你认为我配得上他?”忽然有些胡乱的用手比划着“他是那么高那么远。”
“那样的人,应当说是他勉强配得上公主才是。”
“是么?是么……”
若雪有些醉意阑珊,缓缓趴在桌上不再动弹,而阿法则将视线调转到舞台上来。
这时台上舞姬已经整体换了一批,大红大绿的衣裳彩带罗裙,轰轰动动的走上台来整整齐齐站立,矮身行礼。
同是少女诱人的芳菲年纪,看的台下诸臣百官又是一阵唏嘘,连叹司凌夜为博金沙欢心而大手笔。
而台上,那被窃窃私语议论的对象,却有些疑惑看向身侧卿别云“别云安排的这又是什么?”
“不过是些民间群舞,无甚意思,不过胜在这些姑娘年纪容貌姣好罢了。”
在看过奴歌一舞后,再看其她人,都是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胭脂俗粉之意,便顺着卿别云答应“的确如此。”
借着这批舞女上台衣袂裙角相互紧密接连,形成一道遮挡视线屏障之际,后面开始有人轻手轻脚,不动声色将即将昏厥的奴歌抬了下去。
司凌夜再举目去看时,那嫣紫娇懒身影已然不在。
只当奴歌是自行离去,眼下这情景他抽不开身,倒也懒得追究。
宴席上依旧推杯助盏着,笙歌叠荡,越加使气氛热闹活跃起来。
阿法则暗暗瞧了一眼台上变换,后与金沙对视一眼,又垂头若无其事安慰起若雪来。
与此同时,心口钝疼的奴歌昏昏沉沉,已是被迫受人搀扶,走向晚宴后身一间较为偏僻的侧殿里。
夜宴原本设计地点是在御花园旁侧,而这所侧殿所建立目的最初,本是欲为一干舞姬更衣休息所用,然,奇怪的是此刻本该热闹拥挤的偏殿内,却是寂静空无一人。
奴歌此时已经是有些意识混沌不清,旁边亦是不知谁人派来的宫人一路跌跌撞撞搀扶着她,将她拖到一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软榻上后,步履匆匆退了出去。
大殿位置较为偏僻,不远处的丝竹之声顺风时,偶尔会游荡进入人耳,无风时,干脆只有清冷冷的月光照耀,满殿的萧索孤寂。
没有烛火,一室昏黑。
因着心口几度受创抽搐着疼,呕血之时,似乎又有点将蛊毒诱发的征兆,此刻奴歌干脆冷汗满头,蜷缩在榻上宛若煮熟的虾子一只。
月辉下紫袍无声流淌着华丽,锦绣流苏香肩半露,锁骨繁复花纹被月色照耀越加妖娆冷丽。
如此举世难寻的美艳,却孤零零被遗弃在这空旷无人的大殿中,无声平添了腐骨的寂寞空虚。
像是一枚被遗忘在尘埃角落的可悲美玉,明明价值连城,却无人将其发觉赏识。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梦寐的她忽然觉得原本寂静的大殿,忽然门扉被人推开,继而是一串嘈杂的脚步声。
她勉强咬唇张开眼睛,却只见眼前紊乱一些人影,恍惚的视线一时间辨别不清谁是谁,唯有耳边,轻轻细细响着一些对话声。
有一人浅声小心着说“公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看是不是?”
眼风所瞄处,却见一偶紫色华丽娇蛮身影,背对着奴歌略有不耐烦摆了摆手,而后轻微‘哼’了声,道“自然……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我。”
一旁的女子连忙弯腰附和,道“是,公主不必自责,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叹公主对那乐师一片痴心,却……哎……”
未待这声音说完,但见紫色身影已经摇曳走了出去,继而又是一些训练有素的宫人进来,转而抬着什么安置到自己身侧榻上,手脚利索的撤了出去。
苍白的月光倒影下,奴歌强自忍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