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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妃,便一直无声酷爱着紫色,因为那人一句话?”
“对。”司凌若雪额首“我母妃穿紫色是为了那书生男子,而我穿紫色,则是为了纪念母妃荒谬的爱情。”
司凌若雪随手把玩着自己胸前一缕乌发,垂眸似乎在掩饰无尽心酸“这些紫色衣服无时不刻都在提醒我,不要相信所谓命运的爱情,但尚若一旦相信了,便要一直追逐,直到得到为止……于绝音,我便有着一直穿着紫色衣服般般无二的执拗。”
“我知道。”奴歌哑声,不忍再看受伤的若雪,有些心疼别过头去。
“所以……”司凌若雪毫无犹豫,‘噗通’一声跪在奴歌身边,双手颤抖这紧握住奴歌柔荑,她抬头望她,杏目尽是乞求凄楚“所以鸽子,我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好么?”
“若雪,若雪你?”奴歌被司凌若雪这一大礼惊得险些站起来,却是刚有动作,便被若雪拽回。
“我知道这对你有些强人所难,但绝音,我真的舍不得。”声线蓦然低浅下去,像是陈述“如若今生的不到他,我想我活着,已是了无意义。”
“若雪,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帮你,但是人心……尤其是绝音的心,我……”万般试过皆不受用,他也是没有心的。
“我不过分要求其他,鸽子我知道你为难,我求的,只有,只希望你冷漠对他些,不要给他希望了罢。”
“希望?”奴歌有一瞬的茫然,但旋即,她又有些明了释然。
若雪定然是误会了方才自己与绝音在船上渡气。
奴歌咬了咬唇,暗自鄙夷自己小色。
绝音一吻自己,自己便好死不死立即醒来……这就算是巧合,那看在她人眼中,也定然是误会坐实了罢。
“若雪,其实我与绝音并没有你想的那般,他保护我只是出于……”
“只是出于一种习惯。”
清凉古雅一声,蓦然插间奴歌与若雪对话。
若雪与奴歌皆是一愣,继而同时顺着声线来源眺望。
船舱入口处,但见一身霜华绝音披着华光驻足,银发流泻耀目,片刻步步优雅,已然来到船舱之中。
“保护凤凰,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不论这习惯是不是出于情爱,但若雪你只须知道,你与我,永远不可能。”
绝音冷淡的声线毫不掩饰疏远,恬淡的眉宇清辉,一如那绝世仙子不染纤尘,冰冷如玉雕,完美的面馆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目空四海,远胜世间一切色相。
“凤凰,这湖上风光甚好。”
绝音淡然一笑,话有弦外之音,奴歌听得明白。
“那……”奴歌回眸看了看司凌若雪,究竟决定不再插手他人感情“我去舱外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绝音额首“多披一件外衫,你体寒,莫要再沾染湿气。”
与一人一字一句的关怀,于一人一言一语的心殇。
“我……嗯。”
奴歌垂头,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唇,却只是讷讷应答。
本是普通朋友之间关怀的话,此刻经他说出来便像是冰雪意有意消融自己温暖春寒,分外的悱恻暧昧。
怕若雪误会,故而本想辩驳,却又忽然想到什么叫‘越描越黑’,奴歌敛目,终究只是垂袖乖乖走了出去。
绝音冰凉的嗓音像是最好的命令兵符,只要他一句话,只要他开口,想来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司凌若雪因绝音意外到来而愣了愣,半响,她方才反应过来绝音所说何意。
“绝音,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
各怀心思
“我本不愿逼你……但你须知道,身为西华城主,我本无意在乎任何人。”
“什么有没有心!?”若雪死死咬唇,脸色届时苍白的惊人“只是你不肯给罢了!”
“确实如此。”
绝音淡然,修长宛若玉石雕成指尖轻轻抚摸瓷器茶杯,他的沉寂与对面死死无措咬唇的若雪,形成鲜明对比。
“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坦然承认嫦。
死死将指尖收入掌心,只希望其尖锐的疼痛能令自己清醒几分。
为什么,不骗一骗我呢?为什么揭穿,不让我继续自欺欺人下去,痴迷爱着你而受伤呢?
为什么?为什么…肉…
司凌若雪明亮杏目逐渐堆砌起晶莹的泪花,而她对坐的绝音,看似祥和超脱凡像之人,竟是眼睛都未眨,无动于衷。
“痴情者,最是无情,我怎就忘了,怎就忘了?”犹似喃喃自语般,若雪仓皇一笑“绝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抬眸看她,干净乃是冷漠的琉璃瞳无悲无喜。
“只要你开口,我甚至能为你奉上性命。”
“我要你的命,来做什么呢?”绝音垂下眼帘,似乎伤着脑筋“若是害死了一国公主,此乃绝音之过,不可,确实万万不可如此的。”
倘若自己为他而死,竟然只是罪过!
他竟如此说!!
“呵呵,呵呵。”面对如此的绝音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司凌若雪摇头且退,直到她后背抵到船舱,再无去路,娇躯战栗犹似深陷隆冬。
“你今日来,究竟想说什么!?”
“那么,你方才又是在与凤凰说些什么呢?”绝音含笑看她,唇角温润如昔却是疏离,此刻看在若雪眼中,分外刺骨锥心。
“我不过,让她远离你一些……你可是恼了?”
“自然不是。”绝音摇头“我今日来,亦是别无他意……不过,一直是我在主动守护凤凰,她也有很多烦恼,你切莫再找她说这些无趣的话了,明白么?”
“无趣的话?你……!”
“是绝音有愧于你。”绝音缓缓起身,朗眉一笑,对着若雪不由分说一身长辑,致谢。
广袖摇,霜白剪影却尽是凉冷。
司凌若雪失神靠在船舱上,眨眼,无力看着自己追逐至今一直以为了解至深,却从未看清过的人。
“绝音,我喜欢你,给你造成困扰了么?”她缓缓闭上了眼,似乎不愿再见如此痛心疾首,生疏致谢的鲜血淋漓画面。
“不是我,是凤凰……她一心撮合你我二人,可……”
“不要说了。”若雪抬手阻止绝音,痛苦垂首凝眉“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你不要说的太明了,求你顾忌下我的感受,我会心疼。”
绝音果真不再言语。
长风,缠绵荡漾起水波,一如人心不平静的心湖……船只纷纷摇曳而过,湖面凛凛渐远唯留如泪浪痕。
犹不知晓船舱内发生什么,此刻奴歌却是只身垂眸失神望着水中自己摇晃破碎的倒影,傻傻的看着,仿佛失了灵魂。
倒影中,那倾世绝姿女子音容笑貌都是世间再难寻的……
这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么?
抬手掌略有迷茫看着波光粼粼倒影,素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乱世是祸水?……这一刻,她忽然讨厌起这耀眼过于夺目的容颜。
这皮相……倘若东方凤凰生的平凡些,被人轻易忽略,如此世上会不会便没有这么多恩怨纠缠了呢?
如果……这东方凤凰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并非什么罪臣之女,并非什么花魁名妓,那曾经意外交织的轨道,会不会大变模样?
自己占用她的身体,继续完成她的一生,平平淡淡。只是偶尔清晨悠然见南山,傍晚过后下田披月而归……然后身边有着一个自己心爱之人,不求多么长远的相濡以沫,但只要几十年的人间逍遥幸福。
那么,如若果真如此,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种田之人,会是谁呢?
“红泪?……”
极其低浅一声呢喃,这声线不大,最多也只有奴歌自己能感受到扇动的唇角,而后念叨这这个名字,心底温暖徜徉开来。
唇,不自觉弯了弯。
如果是他相伴自己身边的话……偶尔欺负一下这世间最最温柔之人,所谓幸福,大抵如此。
奴歌甚至能恍惚想到,如若红泪一起,经年之后,几个哇哇乱叫娃娃坠地,让一向温润红泪手忙脚乱的场景。
“呵,一定很有趣。”
手托香腮,奴歌半眯着大眼,恍恍惚惚盯着水波……此刻她仿佛看到的不是自己倒影,而是一片平静将来。
……
与此同时另一艘稍大些,更为华丽船只上。
司凌夜负手而立,周身如夜华美气质骤然变冷。
许是他人不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奴歌变化,但他修为已臻化境,只是淡扫一眼,奴歌那一句‘红泪’唇形,已被收纳他的眼帘之下。
以为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么?
一丝冷笑邪气攀上司凌夜唇角,他望着奴歌方向,孤傲下颚略有惩罚之意抬了抬。
“真是个蠢东西。”
“夜……”
红衣如火潋滟摇曳而来,曼妙一声低唤,紧接着,便是一双纤细白皙手臂缠绕上来。
犹自沉浸在奴歌瘟氤笑意的司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