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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倒吸冷气,均以为司凌夜如此是要直接剜了奴歌的心,但实际……
他修长手指不知有意或者无心,轻轻滑过奴歌慌乱起伏不定的胸口,深邃眉眼明明是在睇视她,手掌却是擦肩而过,转为握住奴歌身侧另一个女子……
奴歌愕然。
略微侧目,隐约中奴歌只来得及看清,被司凌夜抓住手臂的女子,身高体貌均与自己相差无几……难道,他认错了人 ?'…3uww'
可方才他那毫不掩饰的冰冷视线,却着实落在自己身上。
这,究竟怎么回事?
…………
众人皆是迷茫间,在场唯有卿别云在看见司凌夜如此举动之时,妖娆眉心一皱,思忖片刻后恍然,眉宇又流露出忧思。
而花错绝音等人,在看见司凌夜如此接近奴歌,却是去抓她身边另一个人时,一直以来绷紧的心,此一刻,像是被人自刀锋下意外救出,本以为脱困,却下一刻被那人直直扔向了高空,无所依附,更加惶恐战栗起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
感受着原本浓郁凌厉锁定自己的视线逐渐撤去,奴歌犹似虚脱一般长出口气,但放松未待多久,司凌夜略染嘲笑讽刺一声,便彻底将她推入深渊!
“无忧宫主方才说,只要我放过她,宫主便愿意臣服我风渊?”一丝邪恶笑意,逐渐如魔拈花放大“现在,这人就是我风渊要缉拿的要犯。朕宣布,免赦其所有罪责,为了答谢洛无忧宫主效忠风渊,此人,便赏赐于宫主做妾侍!”
司凌夜随手一甩,将那体貌与奴歌极为相似的女子,一下便被踉跄推出队伍!
白衣女子因着眼前一连串变化接受不来,犹在懵懂,身体则因司凌夜巧劲暗力推送,不由向前助跑几步方才站稳停下,其位置,刚好停在花错面前!
“宫……”‘主’字尚未说出,女子回神,视线不其然对上花错俯视自己的幽深瞳眸,一口气届时哽在喉中,双膝连带灵魂惊栗一颤,险些给跪下去。
却被花错警示的目光所制止。
白衣宫女依旧在惶恐着,心下犹不明了,宫主现在看自己的表情,明显是欲杀之而后快……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先退下。”
花错抬手拨开一边因恐惧而几乎僵硬的宫女,不耐颦起长眉。
她到底属于谁?
此刻清空有风飒飒吹过,浮动大片树叶‘沙沙’细响,流光吉羽,风过树梢呜咽,像是求助的哀鸣。
无尽的深渊,霎时因司凌夜这一句命令,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呵呵,谢吾皇圣恩。”花错敛起凤目杀意挥手,招展,转而对着司凌夜似笑非笑挑眉“不过,在下有一疑问……”
“没有‘不过’。”蓦然打断花错话头,司凌夜笑意意外温文尔雅“你与此女子铿锵情深,实乃难得……如此便择日举行婚礼,朕,为你们亲自主婚。”
是命令,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峥。
冷笑,参杂着对天下胜券帷幄的张狂。
…………
“好狠的心机!客”
南宫铃僵硬站在司凌若雪身侧,怨恨瞪着眼睛,看向那被司凌夜莫名其妙许配给花错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犹然不知在场所发生何事,迷茫的张大眼睛,战栗慌乱毫不遮掩。
“宫铃,皇兄这是……?”虽然隐隐略有猜测,但司凌若雪依旧没有摸透那最后一层因由。
“是花错……方才花错说,只要司凌夜放过那被风渊举国通缉的要犯,他与无忧宫便甘愿臣服为风渊子民,对此无忧宫一块肥肉,皇上自然不会放过,所以……”
南宫铃束手无策的叹息“所以皇上随手抓来一名无忧宫女,将其指认为这半年来他一直缉拿的要犯奴歌,如此说,你明白么!?”
“是皇兄是故意认错人!?这样的话,真正的奴歌非但没有被救!反而是花错搭进去了自己!?”
司凌若雪惊愕瞪大双眸,诧异,不可置信看着近几年城府渐深,越加难以令人揣摩心思的司凌夜。
一丝丝惶恐,自心底料峭溺出,寒意顿生。
一个眨眼便是千回百转的心思叵测,眼前这人,可曾是年幼时对自己优雅微笑的皇兄?
司凌若雪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半步,像是逃避着什么,只是目光依旧定定遥望那人,神思早已跨越过沧海桑田。
司凌夜,那曾经只是内敛微笑,宠爱揉搓自己发鬓之人。
而今,世事云烟过眼,那人只是单单站在那不发一语,幽幽敛下眼帘,便已有了令天下俯首称臣的气魄。
如此高贵,却也如此遥远……
时光改变了一切,一如你我。
一丝恍然苦笑,无声攀上司凌若雪唇角。
这样独立独行杀伐果断的皇,这般混乱强者为尊的时代。理所应当,江山是属于他的。
那么,既然天下都在他鼓掌之中,那这江山如画里的子民呢?
这子民中,一名思想异于常人,让人忍不住倾慕的绝世女子呢?
奴歌————她,也包含在内么?
不,那跳脱出风渊,曜日任何一国,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由灵魂,她游走在山川各地,恣意徘徊却不为任何人做停留,亦是断不会属于任何一人。
除非……若想要完全控制与她,除非是她死了……
这绝对的洒脱,甚至的让人绝望。
鸽子,这样的你,怎能不叫人心生妒忌?
司凌若雪错开情绪纷乱的瘟氤目光,扭头侧过脸去,不再看奴歌与司凌夜分毫。
人命自有天定不是么?
在司凌夜面前,自己无能为力去帮助她……对,不是不想,而是自己无能为力。
司凌若雪握拳努力安慰着自己,耳边则再度响起司凌夜似笑非笑的声音。
“无忧宫主坦率,朕倒也极为欣赏。”
眸光侧视看出若雪挣扎犹豫,司凌夜眯眼似乎并不急着责怪她。
只是假意一笑,却是转而望向花错“便是就单单看在宫主这直爽份上,加之你自愿臣服风渊,为其子民,朕今日便特许,这被举国上下通缉的女子要犯非但不死,且还受朕赏赐黄金万两,良田百顷作为陪嫁,宫主以为如何?”
赏赐?黄金万两,良田百顷?
司凌夜,你究竟还想怎么侮辱我呢?
红影纱衣招摇刹那戾气暴涨,不过转眼却又归于死寂沉和……片刻后,花错只是将媚色眸子抬了抬,而后手指无声拢在袖中,紧握成拳。
所谓一箭双雕,司凌夜这一番话深入浅出说的极好。
单一只看其言语表面意思,他只是身为帝王,想要拉拢江湖一切势力,肤浅的只为稳固河山。
再深一层理解,抛开这些江湖恩怨,只说深宫之中,为这私逃出来的要犯,司凌夜免其死罪之人,可以是那莫名其妙被指认为‘奴歌’替身之人,亦可以是奴歌本身。
简单说来司凌夜这一番话,只是最直白,也是最委婉的要挟,
只要花错愿意彻底归顺风渊,且与那名无忧宫女子成婚,那么奴歌便可堂而皇之免其死罪,如若不然……司凌夜可将花错违抗皇恩,蔑视圣上口谕等等罪名,悉数倒扣过来。
而后有着冠冕堂皇理由,顺理成章将奴歌斩杀。
如不得之而宁毁,这似乎是他一贯偏爱有效的作风。
“呵。”花错凤目含威冷笑。好一个司凌夜!好一个风渊帝王!!
“吾皇明鉴,方才臣下似乎并没有说要迎娶这名逃犯。”花错冷声,视线若有似无一扫,对视下明眸写满担忧的奴歌,旋即差了开去。
“哦?难道是朕理解错?无忧宫主冒着杀头危险包庇一名女子,难道不是儿女私情,单单只是江湖侠义之情所致?”
“这……”不能否认,自己从最开始怀有目的试探性接近奴歌,到现在一点点被其绝世澄澈性情所吸引,这并不能归于简单甚至愚昧的“侠义”一说。
毕竟自己心底如何想,只有自己最清楚。
从最开始怀盘算玩味的接近,到现在关系演变错综复杂,不能舍弃。
奴歌,其实你不知……与你体内的腐骨蛊毒相比,你才是真正看似澄净无暇,实则致命诱人的毒药。
“皇上说笑。”
“说笑?原来宫主竟是如此以为的?”一丝冷笑无声漫过司凌夜唇角,旋即一闪即逝“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朕初来无忧宫,长途跋涉倒也乏了。”
说着随意摆摆手,却带着毋庸置疑命令的威仪。
花错举目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吐口而出的话语近在唇边,却陡然转为一句“速去给吾皇安置上等厢房。”
他明明侧脸凝眉,是对着身边一名白衣宫女扬声吩咐,视线余光所及注意的,却是奴歌越加惨白溺汗的小脸。
时间不能再拖延,白衣奴歌站在人群最末,衣袂蹁跹看似与常人无异,但花错却细心若发发现,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