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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果真如司凌夜之言———剥衣,长跪不起。
乌黑的长发沾染汗水贴在脸颊,日落之后,有秋风吹来阵阵发冷。不过片刻,肌肤上便起了细密的小疙瘩。
单薄的身子一丝不挂本就狼狈,加之此刻奴歌双手惨败有伤,流血护在身前愈显得她凄凉污隧无比。
本是莹白的身子此刻沾满尘埃,长发流泻过腰,勉强为她遮住了一抹娇躯羞人处,于是整体婉约使人看来若隐若现。
两抹极端色调的互相交织,战栗的肌肤苍白到刺目,零乱的乌发黑至诱人。
双手已经是彻底鲜血淋漓,残废不能弯曲,于是只能保持着最初碾碎的垂落姿态,勉强护在胸前。
“瞧,果然是个疯子。”
“就是,如此可悲都不知哭一声,求饶一下,能不疯么?”
“呸,瑶妃娘娘可是要我们在这看着她呢,这晦气的活,等换岗之后,我定要洗洗澡去!”
“我也是我也是。”
暗处有丫鬟指指点点笑话她,叽叽喳喳嘲讽不停,奴歌循声而望,视线幽幽透过脏乱的发丝去看,后者立即噤声。
“天,她,她她!!”
红斗篷,青獠牙
“天,她,她她!!”
先前还在嘲笑奴歌的宫女有些受惊模样,连忙扯住身边另一名同伴,颤音道“你看看,你看看她那怨毒的眼睛,好可怕!!”
“都说人疯了之后,眼神会与正常人有很大差异,这实属平常。”另一名负责看着奴歌的小宫女出言安慰“要不,我们再叫两个侍卫来帮忙吧?否则这疯子发起疯来,我们几个小小女子,怎么制得住?”
“对对,这就去叫侍卫,叫侍卫来!!”
望着二人的视线不曾眨眼,定定盯了片刻后蓦然收回眼神去,只改为垂落在自己身前———认真的姿态似是在细数膝下青砖的纹路珉。
夜深之下,天际本是薄薄的铅云逐渐蓄积起来,越来越浓厚,半柱香时间后,竟似泼墨大片相连。
本是从来不信屋漏偏逢连夜雨之说,不过而今事实摆在眼前,她无力再去辩驳什么。
大雨未至,倒是狂风先来肆意席卷一遭,吹得树冠本就枯叶无多的枝桠‘呜呜’作响,尤其在这暗夜之下,声如鬼魅恹。
落叶颓然,层层宫阙遮掩之间,旁人视线所不能及处,立着两道人影。
一黑衣,身染邪气,尤其在其脸上佩戴青铜獠牙面具之后,在这雨幕降至未至苍穹背景之下,越显阴森。
一披着大红的斗篷,鲜亮刺目的色泽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个严实,张扬的姿态似乎生怕谁瞧不见他,却偏又用帽檐遮住脸,像是生怕谁认出他。
“你确定要这样做?”
那獠牙面具之人与红衣斗篷者并肩而立,二者静默半响,到底是他刻意压低嗓子粗噶相问。
“不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再让她休息一段时间,毕竟是……”
“哦?你的意思是,让那帝王真的正视自己情感,而后一心待她?然后顺理成章相濡以沫?”尖酸刻薄的语声辨不出男女老幼,亦像是故意为之,让人听着像是有一把刀在心头刮挠。
“自然不能。”面具之人颦眉,却好在有面具遮掩着,故而依旧一副八风不动邪气模样……只是视线不愿再去看那青砖庭院当中,单薄跪着之人。
有意无意的错开视线,只转而望向天边,沉声“要起雨了。”
“伤上加伤,甚好。”红衣斗篷之人却在一边‘桀桀’怪笑“不过眼下她似乎还不够凄楚。”
“都以至此,还要如何?”
“置之死地而后生……想要成就她,必要先将其毁灭。不过目下,她还没达到那样的程度。”
面具之人极为附和相问“哦?”
“聪慧睿智如您,您应当了解我所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我,更相信您的能力。”
“你……”
尚不待面具之人多问什么,那红衣斗篷人便已发出‘桀桀’怪莫一笑,继而斗篷一展跃下房檐,人已顷刻消失。
目光四扫,空旷的皇宫庭院,干净的连落叶都少见……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那面具之人静立半响,反倒愉悦笑了起来。
“呵,身手了得,不愧是……”
‘轰隆———’
后面两个字似是自言自语的人名,低低浅叹,却没由淹没在天际电闪惊雷之中。
雷声滚滚渐远后,那面具之人亦是转身消失。
偌大的皇宫内院,似是从未出现过这两个行径对话诡谲之人。
…………
…………
“哟,眼看着天要起雨了,云端,你快快撑伞去。”
“嗯,可是拿几个?”被唤作云端的宫女转身要走,可视线滴流一扫那院中跪着的女子,又有些迟疑“要不要帮她捎带一把?”
“她?你傻了么?”回廊处宫瑶姬贴身婢女袒露鄙夷“她还不配。”一句话出,许是觉得自己言辞太过无礼生硬,于是末了补上一句“你别误会,我是说,这事得请示了瑶妃娘娘,毕竟娘娘没有吩咐咱们是否照料她一事,你说对么?”
一边云端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看向身侧掌势宫女,又看了看院中单薄之人,终而转身离去。
…………
卿别云正受龙宠,是以流云殿处处皆精,便是连这殿前不起眼铺地的青砖,都是上好山间青石打磨而出,重量千钧质地平滑,若是轻扫的干净了,甚至隐隐约约可倒映人影。
不过再好的青砖,在其上面跪的久了,也都会感觉刺痛。
像是有针在膝盖上一下下慢条斯理的扎,细密的疼痛加之长跪不起,膝盖之上已然出现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想要挪动一下活络筋脉,却已是不能。
风过呜咽,终于在铅云浓厚到几乎压境之时,大雨携带万丈雷韵,轰隆隆强势奔涌而来。
天际云海翻腾好似有千军万马,几乎眨眼间便咆哮来到头顶身前,继而豆大雨珠落了下来。砸在头顶,而后顺着发髻留下脸颊。
期间路过眼角时,这晶莹的天雨,竟似她眼角无辜的泪水。
“我没有……”
暴雨倾盆而落,奴歌抱臂瑟瑟跪在雨幕中,垂头兀自喃喃自语。
“我没有要杀她,我没有……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你误会我,你不信我……为何不信我?”
“我不要受罚,我还要回去找铃铛,该吃晚饭了。”
“对,走……离开这。”
主意一旦打定,于是孱弱的身影便要站立起来。
大脑控制着僵硬的膝盖几度尝试,却均是刚刚抬起一半,便又无力跌坐回地面。
几次身子不稳,故而出于本能下意识伸手去扶地面,却在指尖即将挨地之时,眼见自己双掌血红,于是顷刻僵住动作,将手收了回来。
怎的忘了,这双手已经重伤,残废与否都不好说,而今自己怎能贸然再去用它借力?
于是直挺挺勉强站起的身子,膝盖一颤发软,便又狼狈摔回地面。
像是一块不会反抗的木头,手臂小心翼翼蜷缩在身前,于是身子硬生生倒向地面,砸溅起地面一片水泽。
‘啪———’
再度试图起身之时,尚未来及反应,身后便是一声清脆鞭响,继而背后火辣辣疼成一片。
本能怒目而视转过头去,恶狠狠盯着那执着鞭子抽打自己的宫女,质问之语尚未说出,对方扬手,已然又是一鞭子干净落下啪———’
比先前更为响亮一声绽放在肩头,正是那花纹隐没的图腾位置,分外敏感的肌肤,于是对痛觉十二分的抗拒。
几乎在那鞭响同时她尖叫起来。
许是那鞭子一击起了作用,猛然战栗之下,双腿打颤意外站起。
…………
“哟,疯子,你这是打算去哪!?”
对面宫女有人特意为她撑着油纸伞,故而她分外得意空闲对奴歌话不露锋讥讽“皇上可是说了,没有圣上的赦免,‘奴妃娘娘’你永远不能起来!”
刻意咬定‘奴妃娘娘’四字,说着又要扬手,高挑的眉梢跋扈嚣张到天上去,手起鞭落,到分明是将奴歌打跪回地面的架势。
…………
“别,别打我。”
瓢泼大雨宛若帘幕,大如碎珠,她与那名宫女不过五步之遥的距离,却使她看对方分外模糊。
隐约间,只能辨别清那鞭子在其手臂上挽成一道夺命的弧。
“我没有要杀她……”
畏惧对面之人手中鞭子,于是说话防备带有颤音。
不过咬字倒尚余清晰,一句隔着雨幕的坚定,像是在对对面宫女的解释,又像是想要说给流云殿某一位位高权重之人。
“我要是想杀她,早就会在你赶来之前给她第二剑,又怎么可能给她留有喘息的机会?”
“分明是她们用花猫诱我,故此来设计陷害……不信你看,我肩膀上还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