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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直起腰身来,轻快的动作似是终于卸下了什么。
期间司凌夜一直是在冷眼看她。
不可置信的,重新审视这个人。
“那日拉你来挡箭只是下意识反应。”
“是属下应尽之职。”
“你今日忽然如此乖巧起来,不禁让朕起疑。”
“皇上本就是多疑之人,身为帝王戒备他人乃是好事,不信任我这很正常。”
司凌夜噎了噎,半响迟疑道“滑胎之事……”
“孩子的确孽障,皇上无需介怀。”
这一刻,他终于哑口无言。
“今后只要你不再伤害这世上的无辜人,我便什么都不求。”
“这番话听起来,倒是像在道别。”
奴歌笑而不答,只转而望向窗外,月朗星稀。
不禁想起一句非常应景的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而自己,跨越了两番千年时空,再举目望天,月依旧是那宁静的月,不曾更改,唯有自己在顺着时间长河,迷茫辗转,兀自无措。
月辉下,她一身雪白亵衣反衬盈盈皎光,回眸淡淡看她。
这一瞬的光影,仿佛跨越了千年之久,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又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脑海分明有掠过什么异样,那样快,快的只是瞬间,根本抓不住。
“我从来都觉得你身份古怪。”
资料上显示,历来东方凤凰都只是一个身入青楼,少有刁蛮却依旧文弱的女子。
“东方家族女子多数从文,少有善武。”
“你调查我?”
“很久以前便不放心,不过因有其他事故而耽误了下,而今再度重新审视你一番,总觉事有古怪。”
“我身上轻功无一不是皇上亲自所授,这有何稀奇。”奴歌扭头望向窗外,似欲掩饰什么。
别开脸动作间,黑发如绸划过肩头,深浓华丽的颜色似乎能将人视线都吸引进去。
司凌夜忍不住心间一动“你到底是何人。”
“东方凤凰。”
“我自不信。”
“随你。”
…………
“明日到贵煌宫来。”
夜凉如水下,司凌夜眯眼蓦然话锋一转“朕要亲眼见证你与金沙身份来历。”
奴歌不禁好奇看向他“如何辨别?”
“到时你自然知道。”
“倘若有一人是假,如何处置?”虽然白日里自卿别云那已经得来消息,但却总是放心不下。
毕竟卿别云那样的人,自己提防着她总没错。
“你们同样的危险。”司凌夜并不正面回答,只垂眸看了看掉落地面的图纸,有些恍然“奴歌……你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
“倘若被你看透,我便不再是我了。”奴歌忽然展颜回眸一笑“司凌夜,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可好?……”
…………
…………
次日
贵煌宫内装饰依旧华丽精致,不过眼下时刻巳时,日上三杆本是应当明媚,贵煌正殿内气氛却是分明压抑。
高台上卿别云一副主事者模样,眉目略略宝气微垂,身侧粉衣小宫女手心则是端着一长方托盘,盘中乃是一枚药瓶。
奴歌与金沙两人相隔不过三步之遥的距离,视线纷纷盯着那药瓶,有些不明所以。
长久沉寂之后,似是气氛已经达到压抑极点,卿别云这才满意挥袖一笑,抬指捏过那药瓶道“今日邀请群臣来见证,乃是为了验证两位神女真假身份。”
在百官面前絮絮叨叨惯例一些无意义开场白,终于半刻钟后,卿别云转入正题,执着小小药瓶走到奴歌与金沙面前来。奴歌敛眸看着卿别云一身红衣在自己与金沙之间站定,扬起下巴尖朗声“这是西域进贡来的幻胭水……据说天下最好的胭脂妆容,只要沾碰到一点这幻胭水,都会顷刻化开显露真容。”
她顺便又看向卿别云手中药瓶,暗自将卿别云言语理解消化为“这是世上最好的卸妆水,再好再防水的妆容,在这种品牌的卸妆水下都是无所遁形。”
言下之意,是在怀疑自己与金沙二人当中,有一人肩头上图腾是用上等胭脂描绘上去的?
谁会那么无聊……
不禁有些微哂,却不好太表露出来,唯有努力绷紧着小脸站在那,故作庄严肃穆。
倒是高台上卿别云刚刚将话说完,一旁金沙苍白着小脸忍不住站了出来,质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抬头扬声间有铃铛‘叮当’脆响,却不比刚来风渊时那般嚣张。
奴歌在一旁挑起眉梢看她,暗暗揣摩这金沙心境变换太快,虽是警惕气魄却大不如前。
“是为证实公主身份,眼下人人都说神女有假,这也好还你一个公道。”卿别云一板一眼应付金沙,又侧脸看向看台另一边司凌夜,略略威压道“这亦是皇上的意思,公主可有意见?”
金沙抿唇,果然不再言语。
不过戒备,眼风斜斜瞄了奴歌一眼,暗暗咬牙挪动两步———距离奴歌远些。
“还请两位行个方便,先将外衣退了。”
卿别云在一旁托着药品似笑非笑盯着奴歌与金沙,狭长妖治眼角无端多出两分算计报复意味来。
眼前大庭广众之下,数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尤其这样郑重的场合……在这礼节墨守成规的古代,女子贞洁何其重要?
卿别云望向奴歌,有些挑衅。
今日是有意,也是必然要羞辱她……
鉴定神女
手上划伤难愈,倘若留疤……
卿别云眸色敛了一敛———奴歌,你也怨不得我算计,女子一生本就是容貌最重要,而今你却害我瑕疵,今日一辱,算是你我扯平。
“怎么,还不开始吗?”
似是等的有些不耐,卿别云将受伤右手拢在袖中,抬头看向奴歌“可是怕了什么,是以想要借口‘名声’逃避?”
“可以如此?缡”
“自然不行。”
奴歌扬起眉尖,转而看了看金沙。
后者此刻亦是在回望她钹。
…………
卿别云原以为在脱衣一事上二女会僵持,故而心中暗暗料想,倘若奴歌反抗,自己要以何种借口将其制服,而后强行剥衣?
却是思忖未果间,对面奴歌与金沙已然行动起来。
素手一勾一挑间,外衣倏然滑落开来。
卿别云微诧,有些受惊看向两人。
原金沙乃是生在南蛮开放一代,是以对这些所谓贞洁本就不甚在意;奴歌更是拥有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新新灵魂,此刻在她眼中比基尼才叫美。
于是两人纤指连动,在卿别云凝眉片刻间,迅速剥衣站定。
金沙倒还好些,今日之行似是早有准备,外衣之下还有一层亵衣,故而露出香肩锁骨之外,再无甚后顾之忧。
奴歌却是事先未曾料到这一层,眼下时节正逢春日渐暖,故而不甚单薄的锦衣之下,干脆便是玲珑内衣,如今外袍滑去一半,香肩顷刻大片敞露出来。
蜿蜒的花藤攀附在肩头,绽放,妍丽的色泽尤为刺眼妖娆,冷艳惊心。
有为官男子朝臣哗然,台上司凌夜此刻亦是有些颦眉———这种感觉,似是心底本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此刻蓦然被展现人前,百般打量唏嘘……是因被分享?总之有些不悦。
不过愠怒之色很快便被遮掩下去,身为帝王早已习惯带着不显山露水的面具,故而又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
倒是台下金沙在一边用眼风瞧瞧瞄向奴歌,有些冷笑,亦是有些妒忌‘哼’了声。
淡紫花藤自精致细长锁骨一直蔓延到右背后蝴蝶骨,似是大有生长之势,美得惊心动魄。
…………
“听闻这种神女图腾,会随着神女心情而发生颜色光华转变。”
见奴歌主动配合,卿别云到底不好再说什么,唯有抬手点了点奴歌锁骨花纹,含笑道“奴歌,今日便由你先来示范一番吧?”
“变换?”
奴歌拢烟眉微微颦起,水眸流转———眼下情景分明有些强人所难,但若直言拒绝,怕是惹人猜疑。
几乎是下意识看向高台上另一个人……
蛟龙纹理,玉冠轻挽云丝,面容冷峻高高冷眼看着眼前一切人。
此刻司凌夜亦是在垂眸俯视着她,不过眸光有些泛空,似在注视奴歌,又像是在思索着其他什么。
奴歌收回视线来,再度对视卿别云,直言道“真抱歉,我不会。”
哗———
在场众人哗然,交头接耳,似是未曾料到奴歌如此干净拒绝。
“哦?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冒充神女了吗?”
卿别云挑起眉尖看她“如歌,如此说来欺君犯上,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奴歌亦是回敬看她“我不会,便说明我是假的?那这位金沙公主既然是真,便让她来变换给诸位来看?”
说着视线转而望向金沙,却见后者胜券帷幄一笑,干净答应了声“好”。
奴歌微愣。
却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