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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要我在这破地方死守半个月?”又冷哂“你当我是白素贞吗?说被镇。压便被镇。压的?”真可笑。
既然好说好商量让你放我出去你不肯,那么……司凌夜,你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原本还想扮扮无害纯良博取人同情心呢。而今看来,是年纪大了?竟不管用,咯咯。”
清脆宛若银铃般婉转空灵的声线,一层又一层自空旷的凤凰塔内蔓延开来。
动人,却也魅惑到可怖。漆黑凤凰塔内空无一物,甚至没有掌灯,只有那窈窕身影犹自伫立,血色的身影,乌木般长发流泻披散裹身,映衬着月色,娇俏的容颜上覆着一枚银色面具,泛着凉冷寒光。
面具下唯露一双厌弃而冷丽的眼,尖细如妖的下颚。
“多么好的地方啊,在这工业落后的年代,难得有如此高的建筑,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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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阳初起杨柳随风,将将巳时。
“皇上,不好啦不好啦!!”
侧殿御书房内,刚刚下朝欲批阅奏折的司凌夜听闻奸细通报,立即自事物中抬起头来。
“什么不好了!?”
但见桌前跪着的小太监战战兢兢连连叩首“启禀皇上,是,是…之“梦レ电,仔。书…”
平生最厌恶言语办事拖拉之人。
不禁不耐烦‘啪’的一拍桌面,眉眼随之冷厉起来“快说!”
“是凤凰塔!!”被司凌夜如此威压一吓,那小太监反倒言语流畅起来“是凤凰塔上守卫刚刚来报,说……”
“人丢了?”
“不不不,是……是凤凰塔不知是何原因,今早清晨的时候忽然燃起大火,正是皇上早朝的时候!”
“燃起大火!?”
“正是,待到查岗守卫发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到了塔身三十几层。”
“火是自下往上燃的?”
“正是,塔内原本没有油灯,本不存在任何隐患的,却是昨夜塔内姑娘说怕黑,硬是自守卫那索取一盏,似乎……”
“奴歌!!”
‘啪’的一拍桌面,实木朱漆桌上刚刚批阅好的明黄奏折,届时因桌面颤动而散落开来,更有甚掉落到地面,摊开一地。
他却不理,只坐在龙椅上咬牙切齿道“奴歌,你果真好样的!”
地上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却不敢答话。
“去凤凰塔,给朕带路!!”
罪与罚
雕梁刻凤,金漆画壁,凤凰塔身罗列一层又一层,八角形设计视角尤为宽广,塔顶祥瑞琉璃瓦,边脊凤凰衔玉珠,威仪俯视了天下。
凤凰塔乃是皇城最高的建筑,只身站在塔尖的位置上可俯视整座巍峨皇城,反之,整座皇城此刻亦是可见烈火包裹的凤凰塔。
不过刚刚穿过御花园的间隙,司凌夜顺风已然能嗅到木质烧焦的独特干燥味儿。
不甚刺鼻,却有些灼热的气息使人心都烦痒起来。
不禁握拳更紧,加急了赶往凤凰塔的步伐骁。
锦绣龙纹衣摆随着走路动作迅速起落,这样迅疾的速度几乎平生未有几次,而今却是因为那个女人惹事连连,而被迫暴露出帝王不该有的焦急来。
毕竟凤凰塔寓意破深。
皇城中最高的建筑,而今却是被一女子兴起付之一炬,这简直就是打了风渊一记耳光,并且是响亮的,让其他诸国看了笑话咱。
一路上百般思忖,想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拯救凤凰塔,想着如何去惩罚那个出手不知轻重的女人,想着……
一时间所需要想的简直太多,却是刚刚走到凤凰塔几丈范围时,便忽然驻足,转为袖手而立。
入目尽是慌乱之景。
无可挽回,便也无需多想。
凤凰塔下,昔日庄严巍峨,而今混乱一团。
有侍卫提着水桶迅速来回兜转,有胆小的丫鬟躲在角落嘤嘤抽泣,有小太监持着阉人特有奸细的嗓子四处喊人……更有甚者,悠哉悠哉坐在安全地带,举目含笑观望。
当然,此等场景却依然敢看好戏般挑笑不动的,眼下也只有这一人了。
“奴歌!!”
狭长眼角不禁‘噌’的燃起比凤凰塔更为浓烈的熊熊大火,待到看清那娇俏身影正坐在一块磐石上举目望天时,司凌夜届时三步变两步冲了过去。
几乎是走到她身边同时便掐着她手臂,将其拽了起来。
而后视线不假思索便将其上下打量———想是预谋已久,竟是没有丝毫受伤,衣袂上便是连点火星都没沾上。
“奴歌,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哦,皇上你来啦?”
他怒不可遏时,她却风轻云淡主动甜美招呼一笑“皇上来的好早哦。”
“你!……”
“皇上切莫动怒。”却在他即将开口时,她先行报上委屈,几近敷衍解释道“常言道天灾人祸,的确是怪属下昨夜忽然怕黑,向那好心侍卫要了油灯,却不想一时失手打破……”
“你昨夜打破油灯,这大火却在今日朕早朝时才燃起来!?”
“想是属下记错了时辰。”她立即对答如流“许是今早打破的?”
“你居然来反问朕!……昨夜索要的油灯,今早不添油早就燃尽了!何来打破失火一说!”
“皇上果然明鉴,由此说来,此番凤凰塔起火诚然不干属下任何事。属下的确是失手将油灯打破,但方才经过皇上这么一分析,属下茅塞顿开发现,这油灯还真没理由机会燃起来。”
“……”
“皇上快瞧,凤凰塔没了。”说着抬手指了指即将被大火烧尽的木架,她笑的有些抱歉,又难忍笑意道“皇上,我可以回落霞殿了吧?”
“奴歌!!”
“皇上莫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更何况这凤凰塔年久失修,应当清理一下的。”转而望向西南方向影影绰绰来的一队人,唇角半勾,视线上挑同时声线悠悠转冷“否则变成危楼,砸到人可不好。”
“啊———”
像是一句预言,空冷的声线刚落,凤凰塔上烧掉的房架蓦地自半空跌落下来,霍然摔碎在地面‘噼啪’一阵断裂,零碎木硝将将炸开在金沙三步开外。
有胆小的宫女蓦然尖叫起来,后被金沙狠狠瞪视一眼,生生将惊恐咽了回去。
眼前漆黑的木硝带着火星四处滚落,灼热温度依旧不减,火红几度吞吐而出。
正在匆匆赶来的一队人影届时为此突发事件而僵了僵,视线垂眸同时锁定在将近半人高的房架上,金沙举目遥遥对视一眼奴歌,最终绕着凤凰塔大半圈,款款摇曳来到司凌夜面前。
站稳脚同时立即娇媚扬起声来。
“妾身金沙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昔日自称的‘小女子’而今已潜移默化转为妾身。
奴歌转眸在司凌夜与金沙身上来回探寻打量,思忖着这二人关系何时变得如此紧密。而今她们这样的关系,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不便。
“无需多礼。”
司凌夜抬手示意金沙平身时,奴歌似笑非笑问道一句“贵国公主安好。”
金沙举目同样回望奴歌,不动声色针锋回敬“劳烦小主挂心。”
小主,是司凌夜给她的另一层后宫身份,几乎无人知晓,而今金沙却……
司凌夜,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
哄逗你宠妃的笑料吗?
“皇上要惩罚属下吗?”奴歌扭头有些冷然望向司凌夜,状似征求意见,实则通知道“不然,属下可是要回落霞宫了。”
“奴歌!”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你给朕老实些!”
“好。”奴歌答得既轻快又乖巧,不待司凌夜准许,便自行转身离去。
路过金沙之时,状似无意指尖一滑,不动声色丢下一件物。
待到奴歌彻底在侍卫监视下走远后,金沙这才缓缓垂眸,眯眼去瞧她扔下的物什。
但见青砖地面盈盈发亮的,是一枚倒三角泛着冷华的凉铁———一截断裂的箭锋。
只有箭头了无箭身。
她这是寓意什么?
“皇上,这凤凰塔?”
眯眼,直到奴歌彻底走远,金沙这才回过身来,矜持而笑得体贤淑道“我南蛮臣民虽少,但好在有几位能工巧匠之人,倘若皇上不弃,金沙便将他们招来,拙计为皇上将凤凰塔补一补。”
一旁司凌夜极为配的侧脸过来看她“那倒是劳烦公主了。”
“皇上严重。”
含笑又低眉敛目娇羞下去,心底则是在暗暗称奇———奴歌,竟连凤凰塔都敢出手烧毁,而司凌夜却并未扬言惩罚她。
…………
…………
落霞宫
自奴歌进入落霞殿以后,墙外守卫便再一刻未离。
那样忠贞的姿态,似乎宁可化为雕塑都不会擅自挪动半分。
“这……主子?”
一旁宫铃有些心惊担忧的看向墙外铁甲,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