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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人’不假,但朕倒是不知,她们怎的欺下媚上了?”
“欺我这些卑微无权之人,媚你这暴政势力的昏君!!”
“呵。”听出她讽刺,他不禁有些皮笑肉不笑冷哼“去给她再熬药来,三日后朕必然要见到生龙活虎的她!”
说着拂袖,头也不回而去。
他说,三日后必然要见生龙活虎的她。
见她干嘛?去给红泪监斩吗?
“我才不要。”
瞧见司凌夜脸色铁青离去,奴歌蓦地半挑着唇角冷哼“我偏要病着!司凌夜你有本事,便将我的尸体抬去刑场监斩!!”
她说这话时,几乎是用吼的,像是宣誓般。
此刻司凌夜正负手走到殿外台阶处,不远不近的距离,却也堪堪将她话语一字不落纳入耳中,不禁顿足。
“只要朕在,你便是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丢下一句似是要挟的话,终于头也未回大步离去。
奴歌以为去刑场监斩一事,只要自己坚持立场卧榻不起,此事便会不了了之。
毕竟依照司凌夜的性子,他既然想要自己伤碎心去监斩,亲眼去看着红泪亡故,便断不会私下将红泪处死。
如此潜移默化间,奴歌以为自己生病将监斩时间推脱越长,红泪便活得越久。
至于这样的拖延究竟能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算计,甚至不惜赌上自己危在旦夕的身体,不过是想暂时拖延……
可她到底是忘了,在这世上自己最最斗不过的,便是司凌夜心狠与计谋。
傍晚,在这般夕阳金黄之下,奴歌因拒绝饮药的缘故发烧越加严重,甚至已经神志不清,几度出现昏昏欲睡状态。
白日里南宫引千为其施针救命,效用已然随着时间推移散去大半,而今她又拒绝服药,病来如山倒愈加猛烈不堪。
直到日暮彻底西陲,奴歌几乎以为自己会因发烧得肺炎一类,被活活病死时,卧龙殿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
并且一举走进来,便是四人。
四人皆为膀大腰圆的宫女,并且看那走路体态模样,似乎都多多少少会些功夫。
走在最前面的宫女手中端着药碗,有些面无表情看着奴歌,道“大人,起来用药了。”
“我不会吃。”她的反抗几乎为蚊哼,声线还没有传到那宫女耳中,便已散了开去。
不过那宫女似乎明了她所言为何,只垂眸睨视榻上再坐不起身的她,而后侧首示意身后另三名宫女上前,不由分说左右架起奴歌。
“大人,皇上有令三日后若是不见大人去刑场,便集体将我等问斩,我的宫人性命虽是俾贱,但毕竟怜命一回,故而请大人谅解。”
说着,不管奴歌如何反抗,便用眼色示意一旁三名宫女将奴歌架紧了些,迫使她坐起身来。
同时端着药碗的宫女伸出铁钳般的手掌,强行掰开奴歌嘴巴,抬手将一碗几近滚烫的药水灌了下去。
这样的温度拿捏刚好,不至于将其烫出水泡,却是滚烫入喉,能让她几乎流出泪来。
脸颊边亦是因为反抗而沾染了些许汤药,烫的绯红。
周身都是绵软无力的,纵使自己再如何挣扎挥舞手臂,她们依旧是纹丝不动,到后来只换来自己手臂大片被掐出的青紫。
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禁锢的兽,昔日林中独自称王,而今却被人拔了獠牙,分明受人欺辱着。想要挣扎反抗,甚至想杀了她们,却左右不得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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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药,整整被强行灌下去三分之一,剩下的则完全顺着奴歌脖颈流到衣服里,苦香黏溺一片。
发鬓亦是部分被打湿,湿湿黏黏贴在颊边,狼狈至极。
“够了吧……”
三名宫女见一碗汤药见底,缓缓放开了奴歌,而后冷漠同时退到一边。
奴歌则因方才挣扎弧度过大,已然身体挪动到榻边,而如今她们这一放手,正正让她摔倒在榻下。
满地的凉冷隔着一层薄薄亵衣贴近肌肤,寒到骨子里。
当昔日风光不再有,而今她只能选择可悲的臣服自保。
“够了,够了。”
不禁有些呜咽,无力匍匐半趴在地面,发鬓掩面轻轻抽泣。
她不过不想去喝汤药而已,她们为什么如此逼迫自己?
好讨厌……
混沌的脑海接收到的信号只是难受,恶心,喉咙舌苔上的汤药苦涩,似乎能一直绵延到人心里,挥之不去。
“您还真是莫要怪罪。”
一旁刚刚负责灌药的宫女有些冷眼看着倒在地面的奴歌,双手环胸面无表情道“恕婢子直言,方才那一晚汤药整整被姑娘挥霍了三分之二去,只用三分之一药量是不足够的。”说着,像是事先便安排好了般,抬手自殿外召来一位宫女。
奴歌歪着头贴在地面,漆黑的眸子,在看见那步履生风宫女走进之时,下意识紧了紧,而后像是抗拒什么般极力向后缩去。
可她背后便是软榻,故而不论她如何挪动,都不过是在方寸之间。
“倘若你再逼我,今日之辱,日后我定要杀了你!”
她恶狠狠看向那掌势的宫女,如此要挟着,后者却是蔑视不以为意一笑,悠悠道“这话,还要待到您有能力时再说。”
转变
“婢子估摸着,方才那一碗药被姑娘整整挥霍了大半,而今这两碗再被姑娘打翻些许,便也不剩下什么了,便自作主张,给姑娘准备了三碗药。不过您可放心,这三碗加起来的药效,也不过是一碗剂量的而已。”
说着挥手,旁边三名五大三粗的宫女,又在奴歌诧异惊骇视线中,强行将其架起……
一碗苦涩,汹涌入喉。
有泪,不知为何流了出来,沿着眼角打湿了发鬓,逆流成殇。
或许是因这汤药太苦太难喝,五官互相牵连,故而眼睛受到熏染侵扰而发泄着。或许是情绪的叫嚣,像是胆战心机畏惧着什么,生怕自己风寒因这一碗药而被克制住,红泪因自己痊愈而丧命嬖。
又或者,是因这些负责灌药的宫女太粗鲁,烫伤了自己,掐疼了自己,揉碎了自己……
不要,求求你们放开我罢,让我继续病着,我只是想要生病而已。
水亮的眸子那样哀怨乞求的望向身边人,可她们却生生像是钢铁所化,不为所动廊。
我只是想要护着自己喜爱的人而已啊……
她是第一次展现出如此脆弱,却无人赏析。
倘若司凌夜此刻在这,他一定会嘲笑自己吧?
笑自己无能,笑自己狼狈,笑自己不自量。
大而明亮的眸,到底在药水悉数灌入口腹后,彻底寂灭下来,宛若烟花绽放过后的虚空,只余无边无际的晦暗空洞。
几名宫女任务完成,手脚利索的收拾好散落在大殿的物什,甚至有一人不忘粗鲁的把奴歌被药水打湿的里衣强行拔下来,换上干爽的,而后一脸漠然离去。
卧龙殿安寂了下来。
奴歌举目看着几名宫女消失的方向,木讷了半响,而后挪动身体爬到软榻边,伸手去扣喉咙。
一阵阵的干哕,却是除了胃部的酸水,一无所获。
刚刚喝下的汤药呢?
吐啊,吐出来啊!
狠狠拍打两下自己犯空的胸腔,却只有泪眼绝望,悲从中来。
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被囚禁,被灌药,被凌辱。
甚至几个粗使丫鬟都凌驾到自己头上来。
披散的青丝许是因汗水的原因,湿湿黏黏贴在颊边,衬托着她消瘦尖细的下颚,宛若鬼魅。
青丝后一双眼,漆黑,宛若坠落银河的星子,深邃却异常明亮,透过眼前零乱的乌发,视线直直穿透过木格子窗,似乎能化为火焰,燃烧掉眼前的一切。
指甲则死死的收紧,扣着身下的锦绣被,褶皱一团。
片刻后,又倏地放开。
在受过几度强横打压之后,终于有什么自脆弱的外壳下,尖锐破土而出。
“司凌夜,你以为只用几个会蛮力的丫鬟便能困得住我?”唇角蓦然挑起半边,竟是一道经久不见冰冷的弧。
锁骨处似乎有什么要穿透燃烧出来一般,那样灼热,甚至一瞬点燃了心底的阴暗,强迫与其共舞。
机械似的垂眸,转而抬手将肩骨处衣襟撕裂……
蓦地一声裂锦,继而锁骨处大片血红的花藤暴露了出来。
蜿蜒的弧度,巧夺天工的花纹,自锁骨越过肩膀,一直蔓延到后蝴蝶骨……似乎有生长的趋势。
敲好有一朵嫣然花苞搭在胸前,蔓延如娇如魅,如此冷丽妖娆。
“呵,都怪你。”指尖缓缓沿着花纹游走,垂眸看向自己妖艳熟悉而陌生的肩头,有些冷笑“不过既为‘神女’,那命运更应该掌控在我手中才是。”
漆黑似乎能将人灵魂吸纳进去的眸子又转而望向窗外,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