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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的结界,自然也不是活人肉身能够长时间忍受的地方。在这里待得久了,就算是体质至阴且长期修行的云阙伏魔人,身体也会颇受损伤。
而事实上,就算这道结界对人体无害,人也不可能永远只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倘若没有别的方法来对敌,那么在外面窥伺的鬼灵,只要守株待兔便可以逸待劳。
所以,阴幻牢域只是一种暂时性的防御手段。布下这道结界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一旦做好准备,就要速战速决,尽快撤掉阴幻牢域。
苏沐二人来到屋前,在自己周围布下一圈阴幻牢域之后,沐冰蓝连忙随苏蕙珏运气调息,将全身的阳暖之气都送到心脉周遭,护住命门。
一切刚刚就绪,敌人就已经现身了!
来者是鹿子骁以及几个技艺不错又甘为走狗的师弟。一年不见,他又大了一岁,年届二十,是个十足十的青年男子模样了。
而迎在屋前的沐冰蓝,本来就换作了紫渊门人不曾见过的娇俏女装,此时她敛声静气,一脸冰寒,整个人越发显得皓白清洌,恍若随时都可能化为透明,变作淡然飘散的精灵仙子。
鹿子骁乍一见沐冰蓝,双眼之中精光暴长,进而又迅速收缩暗沉下来。仿佛勉力定了定心神,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之色,冷然一笑,招呼道:“小师妹,好 久:炫:书:网:不见啊!为兄近日思及小师妹向来才学过人,巾帼不让须眉,便忽然想到,这一年来,不知小师妹学艺进境如何,故而特特前来切磋讨教了!”
沐冰蓝听罢他这一番矫揉做作的开场白,便也还他一个冷笑,凛然道:“有劳大师兄挂念了!蓝儿不才,略学了几分雕虫小技,正想着改日登门求教呢,不想大师兄屈尊下降,倒是折杀小妹了!”
按说,沐冰蓝已经离开紫渊门,且同鹿子骁等人之间,若论还有什么感情存在,也只是厌憎之情而已,所以她是不必再称他为大师兄的。
然而他们毕竟曾经同为萧清绝的徒弟,如今萧清绝已然仙逝,沐冰蓝对他的一切情份,都只能寄托在昔日的同门身上。既然鹿子骁还肯称她一声“小师妹”,她若不回称“大师兄”,感情上总好像不止是不认他这个大师兄,也是不认了萧清绝那位师父一般,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鹿子骁听她这牙尖嘴利以眼还眼的一番话,不由心头恼怒,轻叱道:“说得好!既然你我皆有比试之意,就不必再啰嗦了!小师妹当日那般性急,不顾为兄苦苦挽留,执意离去,当真可惜了,你可还没见到咱们的阴煞魑魅呢!”
随着那“呢”字一出,就见鹿子骁做了一个手势,他身后几个师弟便随他一齐运功发力,在他们掌前,有一个人形慢慢显现,其色蜡黄,尖嘴猴腮,目光怨毒,而周遭的腥臭之气顿时浓若毒瘴,这便是方才身未至、味先行的阴煞魑魅了!
沐冰蓝轻笑了一声,嗓音清清甜甜有若纯净无知的邻家女孩:“有客自远方而来,真是蓬荜生辉呀!敝屋简陋,承蒙阁下肯屈降垂顾,快快请进吧!”
说着话,她顺势做了一个让客的手势,姿仪曼妙,教在场几位热血少年好不悦目。
然而那阴煞魑魅才走了几步,就现出惊惧的神色来。到了最后一步,它更是仿若触到了什么极为尖利或滚烫的东西,厉声长呼着向后疾速退开。
鹿子骁等人脸上笑容顿敛,情知苏沐二人已经设下防护,却苦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沐冰蓝含笑相对,不动声色,小小年纪便已颇有将帅之风,仿佛在享受对方出师不利的成就感。
然而她虽然脸上施施然将一朵轻松坦然的笑容凝得清丽,心里却已经越来越急。阴幻牢域之内阴气太重,她修为尚浅,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在她身后一直静静观望的苏蕙珏也已经料到她的不妥,连忙低声提醒道:“蓝儿莫再任性,要治气斗嘴,晚些也不迟!”
沐冰蓝一经提醒,立刻省悟过来,当即不再多言,迅速拔下头上发髻中的一枚银簪,银牙一咬,便向左腕上刺了下去。
对面鹿子骁等人看在眼里,陡然变色,只见血珠一溅,沐冰蓝已经迅速以指蘸血,在左掌中龙飞凤舞写下一行字符,然后娇叱一声,用尽全力向阴煞魑魅的前额打去——
那阴煞魑魅本来就已经退了几步,正自忐忑踌躇,此时一见那掌中字样,立即吓得尖叫裂耳,纵身再向后急跃而去。
沐冰蓝原本就寒气攻心,气力不支,如若那阴煞魑魅仍然呆立原位,她也只是能将将打到而已,如今它既然后退,那符字就够不着它了!
第31章 连番斗法
眼看莲字金咒打不到阴煞魑魅,沐冰蓝正自失惊慌神,没了主意,便听耳畔苏慧珏的声音响了起来:“血雨对腥风!”
沐冰蓝霎时醒悟,急翻左腕,尽力一挥,刚刚才被刺破的守宫砂上,血液尚未凝结,顿时扬开一片红雾。
与此同时,沐冰蓝感到后心一暖,顿时明白是师父在后面借了她一把力,若非如此,她的这片血雾,也是袭不到敌人的。
得了苏慧珏襄助,那团血雾便直直飞去,兜头笼住了那只阴煞魑魅。更妙的是,血雾打得及时,正好带住沐冰蓝刚才打出的那道虽然落空却尚未消散的莲字金咒,一并扑向阴煞魑魅身上去。
由于莲字金咒毕竟去得迟了,位置稍稍滑落,最后触到阴煞魑魅时,是落在它的胸口,而非前额,并且字形略散,功力有所褪蚀。
所幸有守宫血雾助阵,两道非致命的创伤加在一起,也足以散了那阴煞魑魅的元灵。
眼见危险解除,沐冰蓝松了口气,却不敢稍事停顿,立即收功,撤了阴幻牢域。
结界一解,她顿觉刚才越抽越紧、眼看就要被扼死的心脏陡地一松,暖热的血液重新活泛开来,向快要结冰的四肢百骸奔流而去。
此时的她面色青白,嘴唇发乌,好在鹿子骁等人全都沉浸在大开眼界的惊骇和功亏一篑的沮丧当中,不曾注意到她的狼狈。
她全身回暖,才觉得脊梁发麻,心里不由暗叫惭愧,同时却也庆幸不曾在对头面前失了颜面。
鹿子骁缓了口气,面如死灰,却又渐渐泛起红来。他冷冷地看着沐冰蓝,对她拱了拱手,淡淡道:“小师妹好身手,为兄见识了!不过……”
他目光下移,停在沐冰蓝的左腕上。重新覆好的衣袖之下,小小的伤口血痂初凝,只是袖口仍隐隐透出殷然之色来。
鹿子骁便露出了讥嘲之意:“守宫砂?呵!堂堂郡主,竟然还要为人牵制,点下这般有辱尊贵的什物么?”
事实上,见过沐冰蓝的手段之后,他自然明白那守宫砂绝不是寻常人家束缚女儿的监守贞操之物,而是降鬼伏魔的法宝,却故意用言语歪曲,只图逞得一时口舌之快。
沐冰蓝毕竟是少女,原本让一个青年男子看见自己身上象征贞洁的守宫砂已经十分羞人,更何况他还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直愣愣地把话说了出来。
她不禁脸上一热,越发觉得难受,当下强忍着胸口已然开始翻江倒海的闷恶之感,极尽简短地回答道:“大师兄承让了!”对于守宫砂一节,只作不曾听见。
鹿子骁恨恨地冷哼一声:“哼!今日是我技不如人,可这下风,我可是不甘于败的!小师妹可不要太骄傲了,为兄这就回去再行苦练,改日再来拜会。后会有期了!”
说完这话,他便领着那几名师弟返身离去,虽是败兵,却仍死撑着挺直脊梁,不肯露出悻悻之色来。
而沐冰蓝也死死端住她的骄傲,直待他们去得远了,才泄了绷在喉头的一口气,软倒在苏慧珏怀中。
苏慧珏将沐冰蓝抱回屋内,放到床上,眼神中于怜惜心疼之外,更多了几分严厉之色。
她先替沐冰蓝推宫过气,让她呕出了积在胸口的一团乌沉沉的血,才责备道:“蓝儿,为师既然让你对敌,就是有把握凭你的本事,对付他们是不会受伤的。你本该不至于此,现下可知错在哪里了?”
沐冰蓝喘了口气,通红了脸,低头惭愧道:“蓝儿错在攀比心太重,吃不得对方激将,那些无用之话,蓝儿明知不该,却还硬要回过嘴去……”
苏慧珏面色端严地点点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你明明知彼,却拿不好自己的分寸。
那阴幻牢域并非善界,多待在其中一分,对人身体的损耗便要多上十分!莫说你现在功力尚浅,哪怕将来已臻化境,也要知道自己的底线,不是说能熬多久就熬多久,而是要不得已时才用、一旦启用就要快快结束比斗,哪能顶着它把性命耗在口舌之争上?输了面子要紧还是输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