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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先上门跟姜嬷嬷念叨念叨,她们应该知道收敛的!”她劝道。
秦妈妈离开后,妙如颓然地坐在软榻上,揉着额角。
大姑娘院里的管事妈妈上门说了那番话后,姜嬷嬷随即就转述给了宋氏,后者的脸皮涨成了茄色。
宋氏原打算,将杨氏破坏提亲之事,还有尚书府如今嫌弃杨家背景的情况,传得府里人尽皆知。
一来是打压杨氏的威望;二来明日自己再出来。惩戒几个下人立立威;三来为老爷早下休妻的决心,推波助澜一番。
没料到,首先有异议的,竟是浮闲居的老妈妈。不知这是她自己的护主之心,还是大小姐的主意。
在姜嬷嬷面前,宋氏尤其觉得抬不起头来。当初请她去教礼仪规矩,为的是讨好大姑娘。还是自己派去的,却让姜嬷嬷也跟着没了脸。
可是,此次不加把柴把杨氏拱下正室位置,以后再难寻到这种机会了。若说能让老爷挂在心上的。恐怕只有大小姐了。涉及到妙姐儿的亲事,她就不信对方能不起休妻的心思。
明偲若是有正当的名份,将来也能说一房体面的媳妇。自己若是当了正室,父母兄弟在老家也会有体面。
府中的流言,果然让宋氏如了意,传遍了全府,也传到了华雍堂。杨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叫来崔妈妈:“快,快!到掇芳园给姐姐送信,把妤儿顺道接回来……”
汪夫人带着妤如赶来后,听了妹妹一番哭诉。才知道谢家提亲的事儿。
心有戚戚焉,不禁把父亲杨景基也给埋怨上了。
她的旭儿说亲的时候,何尝不是被爹爹耽误的?
当初梅家小姐虽然是婆婆相中的,却也是个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爹爹只想着在吏部找个盟友,把旭儿的亲事也给惦记上了。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终落得个两头失的结局。
害得旭儿的亲事,至今仍无着落。
“你也不用太多心。妹婿不是这种人。当初他跟爹爹差不多都决裂了,还不照样关心旭儿。”汪夫人安慰道,停了半晌,又嗔怪起妹妹,“不过,你那事做得的确不地道。当人母亲的。不说为妙儿的亲事操心,帮忙去说和。反倒去破坏。这事拿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俗话说的好,宁折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用手帕捏了捏鼻子,杨氏哑着嗓子道:“爹爹说,程太傅并不是真心的,是为了打击他那派的士气。而且那谢老夫人名门望族出身。哪会瞧得上她,既没嫁妆,又没娘家势力的。”
听闻此言,汪夫人更是无语。
妹妹瞧不上妙儿,婆婆还把她当成宝呢!昨儿个见到妤如。还念叨起妙儿来。
她这妹子是在发酸吧?!
坐在回掇芳园的马车上,汪夫人心绪如海潮般澎湃。
妹妹的求助,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几天外面的风声,她也略有耳闻。若是爹爹定罪了,妹妹就是她娘家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她被休了,姐弟三人的婚姻,去了两桩。若杨家出了弃妇,自己在汪家的地位,将会更加尴尬。若将来旭儿娶进的是位名门媳妇,她这婆婆该如何当?
有什么办法,既能劝服妹婿莫要休妻,又能平息钟澄的怒气呢?
刚回春曦堂,长公主身边的何嬷嬷,就把汪夫人请了过去。
“听说你刚从钟府回来,你妹妹如何了?”长公主关切地问道。
“她身子好了些,劳您记挂!只是担心父母在狱里受苦,又找不到门路去探监,有些忧心过度。”汪夫人敛眉垂首回道。
“为人子女能有这份孝心,其情可悯。过两天的宫宴上,老身去太后那边,看能不能为杨家求个恩典,让你们姐妹俩,给父母兄弟捎点厚衣厚被的。”
谢过婆母,汪夫人又跟她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回房了。
万禧堂里,长公主并未歇下,叫来送妤如回府的婆子,打听起钟家的事来。
“哦?!尚书府嫌弃杨家?钟探花是什么意思?”听了婆子的报料,长公主眼中一闪,眸子登时亮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交底
昭明十三年的大年初一,大清早千年古刹龙泉寺就迎来第一批香客。
都是上山前来抢头炷香的虔诚信徒。钟谢氏带着妙如,轻装简从,也在这群人当中。
进了山门登上顶端,两人轮着到三大殿,跪在蒲团上向普渡众生菩萨恭敬地叩首敬香。在袅袅升腾的香烟中,一大一小两位女子退了出来。
谢氏寻了个知客僧,请他安排个偏僻的院落禅房,要带着妙如去坐禅打坐。她今日带侄女出来,除了敬香,还另外有个目的,想打探一下妙如的想法。
自从那年带在身边教导后,谢氏再没把妙如当小孩子看待了。关于侄女的终身大事,她还是希望,能像朋友般,想先听听她本人的意见。作为长辈,再从旁边给她一些建议。
从西北面吹来嗖嗖的冷风,卷起山道边的枯叶漫天飞舞。谢氏停下来,帮着妙如理了理被大风吹乱的头发,重新帮她系好了压发的玉坠儿。
一路上妙如依偎着二伯母,谁要在此时见着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温馨的母女。
两人带了仆从,跟着那位僧人往后山走去。
因这是新年的头一天清晨,上香的游客,除了到前殿礼佛之外,一般鲜少有人到后面来的。寺里的僧人也有些准备不足,还要临时找人,开启那座禅院,清扫一番才待客。
谢氏只得带着侄女,到不远的凉亭里暂时歇脚。
妙如抬头一望,亭子里匾额上,龙飞凤舞草书着“唤仙亭”三个大字。
两人走进去坐下后,谢氏把后面跟着的仆妇家丁,打发到一边,远远地守着。跟妙如说起她爹爹钟澄现在面临的处境。
最后。谢氏抬头望着她:“你是怎么想的?如今是家里的多事之秋。这步若踏出去了,就没回头路了。”
“妙儿从来没想过,爹爹把母亲休了。虽然他有很多理由那么做,但父母的错误,不能由孩子来承担,二妹和大弟他们本身并没有错。况且,杨家外公毕竟曾有恩于我们家。”妙如坦然地回望过去。
谢氏转过头去,极目眺望远边的群山:“可伯母怎么听人说,五房陈婶娘也就是你祖母,是她气病的。稍有好转。又听到你家姨娘一尸两命,到最后病得起不来床,药石无灵才去的。她又几次对你下毒手,恩仇差不多可以相抵了。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只怕是早就下堂了……”
妙如嘴角含着一丝苦笑:“话虽如此,可外人并不知内情。能看到的,只是爹爹忘恩负义,攀附权贵,落井下石。若有人真心想帮他,不该用这种方式迫爹爹撇清关系。通常会在被攻讦迫害时。替他求情,道明苦衷原委,保他一本。”
谢氏点了点头,回过头来,脸上的忧虑并没消减半分:“若是那样,只是苦了你。今后的亲事,恐多有滞阻。也没个亲娘替你操心……”
“其实,妙儿从来没在这上面。有过多的期待。尤其听闻石杨联姻的始末后。”妙如说着,挽起她的胳膊:“侄女想跟伯母一样,去教书育人,自力更生过下半生。命运还是掌握在自个手里比较好!妙儿并不想嫁人,除非伯母嫌弃妙儿,不想让我跟着您……”
谢氏不觉笑了起来。握起她的小手,嗔怪道:“你呀!整日不知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好端端的,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快收了这些念头!”
突然亭子东侧的竹林里,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谢氏站起身来,踮着脚朝那边望了望,并发现其他人的影子。
转过头来接着道:“你不像我,其实伯母开书院。是纪念你二伯父的一种方式。今后的日子还长,你又小,尚不知世事限难。尤其是女子!伯母之所以暂时还能撑着局面,靠的也是婆家娘家先辈们积攒的口碑,年轻时和你二伯父闯下一点才名。你还没及笄呢。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想法缘何会如此悲观?”
妙如也回过头来,叹道:“没办法!妙儿不想拿自己短处,去跟别人的优势比。与其奢望不现实的东西,还不如另辟蹊径,找个自己能生存的方式。嫁入高门,看的是出身、嫁妆、娘家势力。妙儿一样都没有,岂能靠长辈间那点恩情,在深宅大院中安稳度日?”
“话是不错,不过,若有相公相持,又当别论。你二伯父当年……”微翘着嘴角,谢氏陷入回忆。
在前世,妙如并没走进婚姻。到古代后,更不知一般正常家庭中,男人为了妻子,能付出到何种程度。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总归是婆媳妯娌关系难处。
她们在这里小声讨论着,却没料到,在竹林后面的溪边,被正在那儿清洗的一位年轻男子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