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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美人,真是可笑。弹指间,不过红颜枯骨而已。我在心里一阵冷笑。
“王八蛋楚烨,楚烨王八蛋。臭楚烨,王八蛋!”踢着脚边的一颗石子,嘴里不停地咒骂他。
“簌簌簌”压过草地的声音,后面似乎有人跟着。
楚烨!一定是他,我回过头。
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躲在草丛间,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草丛间一种野兽发出的声音。我定在原地不敢动,生怕一乱动,它就迫不及待扑上来。猛然间,突然记起今早他们来搜院子的时候,偶然间模糊听到些许的只言片语。
“你说要是真找到了,咱跑还是不跑啊。”
“废话,你不要命啊。你没听说啊,已经饿了三天了,饿了三天的恶狼啊,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啊,我家还有八十岁老母呢。”
“······”
狼!是狼,饿了三天的狼。
我顿时慌乱起来,手心浸满了汗,不敢回头,不敢大叫,不敢乱动。
草丛间的狼突然起身,跳出草丛,在不足我十米的距离停下。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散发着攫取的光芒,是贪婪,是杀戮,是饥饿,还是血腥。
脑子里混乱一片,想叫青菊,可是隔着这么远,而且青菊一旦睡着了雷打不动。怎么办?棍子,忙瞧四下,什么也没有,连树枝都没有,什么防身的武器都没有。金子?我竟然忘了披上外衣,只有一件单衣。
我绝望了,手脚发麻,冰凉,似乎已经闻见死神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心脏一阵紧抽,像是无数根针插在最柔软的地方一样。
没有想到,我竟然不是老死冷宫,而是葬身狼腹。
该死的元奕,好端端的饿一只狼干什么。如果喂饱了它,说不定它怕撑着了就不想吃我了。该死的元奕,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看斗兽。该死的元奕,连个狼都看不住当什么皇帝,我要是能活着,我端了你窝让你下台。
恶狼已经悄无声息的靠近,匍匐着身子,随时准备做最致命的一击。
我已经彻底的绝望了,明天的太阳,再见!
手冰凉,脚冰凉,额头上一层层密集的汗珠滴落,我甚至清晰的听见汗水滴在绿叶上的滴答声。
这是不是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我闭上眼,希望痛的时辰能短一点。
15。…恨不相逢未嫁时
那时的楚烨一定是黑衣飘袂,剑气凌然,长长的墨玉色黑发被风吹起宛如从天而降,幽暗的夜空因他银色的剑光而霎时明亮,只不过所一眨眼的功夫,疾如风,那柄发着泠然的长剑插入狼腹。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飞落到绿莹莹的草地上染出点点红梅,像是绿叶开出花朵。
我猜想昨晚出现的楚烨一定是那样子的。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昨晚的一幕在梦中再现。
“燕来姐,你怎么了?”青菊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神色匆匆。
“没事。”我抹了一把汗,“你给我倒碗水来。”
喝了几大口水,才缓过劲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那只饿狼,那片幽暗空旷,那个宛若驾着祥云而来的男子,那情那景,不是梦。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很久没有动静,我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时刻,手心沁出冰冷的汗,这个人像是站在冰冷的海水中,心惊胆战。许久,只听风在耳边呼呼响。睁开眼,落进一双如夜般漆黑的深眸中。
黑色水晶的澄澈,缭绕着意味不明的颜色,瞳孔里有平静,有果断,还有担忧。
“楚烨。”我努力挣扎起一个笑容,但是腿脚一软,我想每晚八点播出的偶像剧里那些女主角一样,眼一闭晕了过去。
昨天是楚烨救了我。
好不容易将脑里德碎片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楚烨持剑而立,前方一只倒地。
我急急下床,想确认昨晚发生的是一场梦境还是事实。
“燕美人。”刚打开门,只见一群侍卫站在门外,为首的一个上前抱拳,“听闻昨夜饿狼袭击,不知是否属实?”虽然口口声声燕美人,眼里的鄙夷之色显而易见。
是真的,原来,那不是一场落英缤纷的美梦,而是依然沉淀为记忆最美好的画面。
一剑穿心,饿狼倒在草地上,眼睛睁得如铜铃,我不忍心看下去,急忙将头瞥向一旁。几个侍卫动手把饿狼扛起。
“大人。”我叫住将走的侍卫,“大人是如何得知昨晚饿狼一事?”
“禀娘娘,是您的侍女青菊前来通报的。”
青菊,她?
“燕来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吓死我了,我本来去看看菜地,看见不远处躺着什么东西。一看,竟然是只狼、”青菊边说手边晃,有点兴高采烈,也有些劫后余生,她摸了摸胸口,“真是吓死我了,然后我就跑去叫人了。”
听完青菊的讲述,我拢起额间滑下的发,看向远处。
已是夏末了,秋的气息渐渐临近。眼前横生的杂草开始泛黄,如同久置的照片因年代也会洗尽新鲜。不知不觉,就到换季的时候了,
晚上的风不再是带着热气的夏风,而是吹着微凉的秋意。今夜的星光好像也没有之前那般明亮,只有那轮明月,虽不再圆满如银盘,缺了道口子,生出无限惆怅。
推开门,蝉鸣时断时续,声竭力斯。
一缕优雅的笛音夹杂着蝉鸣随风飘来,定睛一看,不远处,那袭黑衣依旧如斯。橙黄的月色清晰的勾勒出飘飞的衣带,如墨的长发,衣服上的金丝边。
“楚烨。”无边的水汽氤氲在他的眼底。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昨晚。”
氤氲在眼底的水汽晕染开来,汇成无际的海水,琥珀色的眸子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只是稍转即逝,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不用。”
我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干痒,“你,这几晚都来过吗?”
他没有说话,拿起笛,一曲忧伤的曲子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很久很久的以后,经过漫长的时间爬过皮肤之后的以后,回头去看,楚烨,你是否会和我一样,听见蜕掉的那层皮肤在无人的月光藻泽轻轻叹息的声音。
笛声戛然而止,瞬间的沉默留低了每个有月亮起风的夜晚。
“你知道关于向阳花的传说吗?”我没有等楚烨回答就自顾在一旁说了起来,忧伤飘散在静穆的时空中。
“克吕提厄是一位海洋女神,她曾是太阳神赫利俄斯的情人,后来,太阳神爱上了波斯公主。克吕提厄怒火中烧,向波斯王告发了。波斯王愤怒将波斯公主活埋了。但是,波斯公主依旧深情爱着太阳神,化作向阳花,每日凝望着太阳神驾驶太阳车东升西落,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漫长的聆听留恋耳廓,风一吹,妖娆散尽便枯萎。
我知道这一瞬的华丽烟火最后只会剩下一片虚无。
“故事很凄美。”楚烨低沉的嗓音柔柔的在耳际响起,仿佛春天温柔划下的休止符。“燕来。”
“其实,我叫燕子。”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必定是残酷的。那么,就让我自私的再多留恋一会此刻的静谧,“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安妮。”
安妮是我的英文名字,我从未告诉任何人,包括死党安迪。
“楚烨,”他的名字在舌尖滚落,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叫他,“你知道向阳花的花语吗?”
他不解地看着我,眉头微挑,如同蹙起的山峰,“花语?”
“嗯,是的,向阳花的花语是,”我低下头,看着脚尖,绣鞋上一朵金灿灿的向阳花绚烂绽放,而我此刻的心情却如同决绝的凤凰花,“是沉迷的爱。”
楚烨会有好的前程,会有为他亮起的烛光,会有丝丝密密缝在衣服上的牵挂,会有烛火下温柔如水的微笑,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会有一个人陪着他长皱纹生白发慢慢老去。只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忍将痴心付流年,只盼梦里相见欢。
君未娶,而我已嫁。我明白这个差距,这不是差距,而是断不可能跨过的鸿沟。
“楚将军,你会有个大好前程的。”我看着鞋上开着灿烂的向阳花,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转身,将所有的留念不舍决绝抛在身后,不去看不去想。
欲转身,脚底的空气未跟着打转。
手突然被抓住,温暖的手心,仿佛聚集了夏日里的阳光,“安妮,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一刻,淙淙流水划过心房,于是,刹那间,全世界的花霹雳帕里绽放。
我回过头,如潭水的深眸漾起阵阵涟漪,谁说古井无波?
我看见那一抹流水中趟过温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