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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天下-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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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令她们谁都不许将此事说出去,两人都唯唯地应了。我不想见那些太医,我感到根累了,原本就残存无几的精神仿佛都在一瞬间崩塌。
    轩彰十二年九月,韶王遭人告发,一时间,高族皇室中俱是悚动无比,像是平静如镜的湖面被投进一块石头,霎时激起浪涛千行。紧接其后,前定南王之女安福郡主与世子被解送入京,拘留于慎司刑,慎司刑历朝以来专门用作关押高氏宗族中的获罪之人。此事由当今圣上亲临审理,世子牙牙学语之年,尚年幼无知,但其姐安福郡主已是成年。
    据说受审时,安福郡主统统供认不讳。她出面指证韶王,在当年滇南起兵之际,韶王曾数次暗中南下,并与其父密谋叛乱。不想朝廷兵马强悍,滇南节节败退,韶王投机而退。安福郡主眼见就要城破身死,追不得已之下,她以三万虎贲死士为筹码,同韶王换取救他们姐弟两条性命。
    雪芙殿上刺客一事,安福郡主对此也认罪了,她坦言是要为亡父报仇,使出一击兵行险招。但是从她口中说出一个更惊爆的事实,就是韶王也参与谋刺。除此外,安福还亲口说,她寄居韶王檐下三年,相处日久,察觉韶王依仗太后亲子的身份,不臣之心早已有之,兼之深恨其兄夺宸妃,怨念早种。然则三万虎贲死士在手,更是如虎添翼。还有其蓄羽多时,不日就要篡夺帝都皇位云云。
    此事一出,犹如石破天惊。但涉及皇室亲王,关系重大,皇上亲拟圣旨将韶王暂拘于慎司刑,必得要双方当面对质。但其中盘根错节,难以在短时内定夺。高氏宗族中人纷纷上奏为韶王求情,朝中亦是不乏慷慨陈情之人。
    渐近十月,笼罩在瑟瑟秋日中的帝都城,白露节气过后,凉意益重。谁都看得出看似一派祥和平静下,掩饰不住的风云涌动。宫廷生变,内滋龃龉,祸起萧墙。在众人看来,有安福郡主的供词,韶王一案已是罪证确凿,太后及其群臣再力保,事成定局,怕是难以挽回。
    奕槿因我而和奕析生恨,他迟迟未处置变析,不过就是碍于太后。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从前倒还好说,但眼下且先撇开国法,单单为着私恨,他也定不会留情。我知道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人,绝不仅仅是要扳倒我,但料不到下手会那么快,快到令人来不及招架。
    昊昊上邪,落落无极,当真要将我们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此后多日,紫嫣曾多次来冰璃宫,都被我回绝了。我知道她能来一趟有多么不易,并非我不想见她,而是重病辗转之下,实在拿不出什么心力来。
    我仰面躺在榻上,青丝迤逦地流转在枕边,恍若半开的墨色花朵,有几缕发轻飘无力地落在我的手上,光泽黯淡,发梢枯萎,鲜明地显示我此刻的支离与憔悴。
    我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晦奴佝偻着身子半跪在床前,静静地看着我,我将发丝绕在指尖,然后再一根一根地扯断,断梢露出脆弱的内芯。
    我将断发轻轻拂落,双臂支撑身子着想要从榻上坐起,反复试了多次,却是徒劳无功。
    晦奴看着我,淡声道;“你还是躺着罢,当初救樱若时留下的伤势还未复原,后几经波折,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扛不起任何损耗了。”
    再次尝试后,我颓然倒在锦衾上,微微垂眸,喃喃道:“我不能像现在这样。”
    晦奴焦黄的脸绷着,眼睑的一圈黧黑更浓重了些,面无表情。
    “莫说这间内殿,我现在连地都下不了。”我看着一洞一洞地垂花拱门,散开帷幔重重,忽然凄然一关,道:“扶乩,你既然钻透伏眠中的医书,可知道有什么药物能暂时压制我的病情?”
    扶乩轻微一惊,摇摇头。
    我吃力地翻过身,眸色澹然地盯住她道:“一定有的,我记得当年我的母亲就算病到不可收拾,尚且还能用药续命……”
    “不行。”我还未说完,扶乩就急惶地打断:“不行,我不能让你像夫人那样……你知道夫人后来有多么痛苦么……不行……不行……”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鼻翼间的气息虚浮如游丝,硬了心肠道:“扶乩,算我求你。母亲她甘愿的,我也甘愿的,就像你为了解素魇之毒而废掉武功和容貌,也是甘愿的。”
    扶乩神情大震,她一点点掰开我握在她的臂上的手,然后紧紧地攥在掌心里。她面容悲痛异常,慢慢地将额头抵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我感到手背上被温热的液体淌过,映着苍白的皮肤下愈加青紫分明的血管。原本不止是血,泪也有这般灼人的温度。伤痛到不可抑制时,她还能哭,然而我,干涸的眼眶中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彼苍者天,曷其有极。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若真的能抵偿,我不惜身罹百死而去赎他,只因为一句我甘愿的。
    一袭梨花青轻罗群裾逶迤如雾,轻薄的衣料柔顺地贴住削瘦的双肩,而纤腰盈盈一握,腰间的束带垂落两道雪色长珠缨络,堪堪压住轻盈若飞的裙摆。我步履轻曼地走着,如是闲闲漫步的情态。我手中牵着一条白绫,正是当初太后亲赐给我的那条,白绫极长,质地又极密软,蜿蜒地拖曳在地上。
    我扬手高高一抛,脱手而出的白绫如展翅白鸟,轻悠悠地绕过殿中的一根横梁,又落回到我手中。我仰首看着,绕梁而过的白绫飘若无力,如仙人垂两足。我将两头挽了个结,唇角染着浅笑,抬脚站上了圆凳。我抓住白绫两端,比量一下,当好能让我将头放进去。
    “啊!你在做什么!”身后骤然传来惊惧的呼声,在情急之下喊出,本来清丽的声音扭曲有些刺耳。
    我依然还是先时的姿态,淡定无事地转过身,正好看到紫嫣和凝玉神情惊慌地跑进来,紫嫣一生遇事多,见了眼前情形倒还能勉强镇定。凝玉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呀”地一头就栽倒在地上。她衣襟不整,鬓发弹乱,忍不住捂住唇哭道:“姐姐,姐姐你快下来,千万不能做傻事……”
    我高高地站在圆凳上,含笑着看她们,仿佛我现在做的事再正常不过。紫嫣一时急恼,她举手指着我,直呼我的名讳,声色俱严道:“颜卿,你给我下来!这么多年来,你这种软弱的性子怎么从未长进过。但凡一遇事就想到死,当年嫁去北奴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见我无动于衷,紫嫣又是冷声讥诮道:“我倒想起来了,韶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就算想殉情未免也太早了!你既然不怕死,何不等些日子,先看着他死了,你再死也来得及。”
    凝玉神容狼狈,她跌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地,紫嫣后面的这些话像是尤其刺激到了她,她抱住紫嫣的双腮,拼命地摇头,如同极力地想要听不见,却是哭嚎得更加厉害起来。
    紫嫣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厌弃,一把将她甩开,直冲上前来要将我从凳上拽下。
    “站住!”我断然喝止紫嫣,眼眸一沁濯灌幽芒如寒烟吹无,却是透出不可摧折的绝决,“他不会死的。”
    我自行从凳上爬下,施施然落在地上,我目光眷眷地看着那条白绫,刚则打的是活结,用手使劲一扯就落了下来,道:“而且我也不想自尽。”
    紫嫣神色愕然,而凝玉止住哭,清润漆黑的眸子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二人。但当她听到我说,他不会死,她似乎有意无意地松了口气。
    “姐姐你……”紫嫣刚才还是气势强横,但此时却说不出话来。
    “死太容易了,难的是活着。”我叹道,将垂到眼前的秀发轻轻勾到耳后,露出…张脸来,纤纤小巧的瓜子脸,一双秋水黑瞳潋滟,衬得玲珑的面容莹白如玉。原本就是倾世之容,少年时青涩和稚嫩完全褪去后,愈加透出经历年岁蹉跎后,方才修养而成的一分从容自若的气质。
    紫嫣目光凝在我的身上,如是不认识我一般,半响道:“一段日子不见,姐姐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
    我用手抚着一下侧脸,触手温软细腻,握着那条白绫,径直地高举到紫嫣的眼前,眼中掠过隐微的一闪锐芒,刻意压低嗓子,吐出唇际的声音幽幽邈邈地,“况且你也说过,白绫在我们手中,既可以自尽,也可以杀了别人。”
    颜倾天下  荆棘蒙笼路难行4
    皇宫,深夜寂寂,唯听见车轱辘“碌碌”的响动,随着尖细的一声唱喏:“静妃娘娘到。”春宵承恩车的帷幕撩起,走下玉珞时,寒风扑面,清凉如霜,一脉细细的冷意贴着裸露的锁骨,直透到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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