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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天下-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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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喊我母妃……我……找不到他了……我……”我看着奕析的眼神惘然无助,泪水断线般地落下来。越是极力想要忘记,它越是明晰,像是某种腐骨侵髓的烙印,任我怎样都摆脱不得,一次一次受到梦魇的折磨。我的手无意识地覆盖上小腹,指尖感受到皮肤的温热,满心凄然,我如何忘得了,就是那一次惨烈的小产,我今后都不会再拥有自己的孩子,这是依附我一生的隐痛,也是我与奕析之间避而不谈的禁忌。
    “颜颜。”奕析长叹道,那些往事他都知道,他扶住我颤抖的肩膀,目光清澈而坚定,蕴着满满的疼惜和爱怜,“颜颜,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我顾自抱膝,将身体蜷缩得小小,孱弱的手指绞着轻暖柔密的云裳,眼角坠落的泪珠将锦被洇湿出暗色的斑点。此时我看上去娇弱无力,脆弱到仿佛经不起触碰。
    奕析柔软薄削的唇吻着我冰凉的额头,他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双臂拥住我微颤的身躯合衾躺下,肌肤相贴时,我感受到他的体温传来的热度。
    他暝目牢握,发出的声音恻然而且自责,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越是这样折磨自己,我就越是自责,我恨当初一念之差,未能及时救你离开北奴,让你独自受了那么多苦……”
    我的泪水交颐流下,被啜泣堵住的喉咙竟然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手摸索着覆上他紧锁的眉头,凝声道:“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想到我终其一生都不能为我最爱的男人诞下子女,一颗心像是辗转着滚在密密的针毡上,挑细的针尖刺入绵较的血肉,霎时又尖锐地疼痛起来,手腕一疲软就滑了下去。
    奕析一把抓住我滑下的手腕,隔着迷蒙的黑暗,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眼中遽然腾起的亮光,那般清濯纯粹的亮光,皎如皓月,明若星辰,他朝我竭力喊道:“我丝毫都不在乎,颜颜!我说过的,此生惟你足矣。过去如是,现在如是,将来亦如是。这世间繁华富贵千万种,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不要王位,不要子孙,但是让我放弃你,我却是做不到!”
    我默然无言,一时震撼,“我可以不要王位,不要子孙,但是让我放弃你,我却是做不到。”从他心底爆发出的一句话,瞬间惊雷霹雳般强烈地撞击着心壁,汇聚成隆隆巨大的回响。
    “奕析……”我戚戚然阖上眼,像是受伤的小兽寻求庇护,将整个身躯蜷缩着窝在他怀中,汲取着他的热度,鼻间荡漾着他独有的清润幽冽宁远的气息,他的怀抱就是我今生最眷恋的庇护。
    “颜颜,安心睡吧。”他以保护的姿势将我箍在怀中,将手掌覆住我蓬松的额发,柔声低哝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将头牢牢地抵住他的左肋,温驯地点点头。我睡眠向来轻浅,这样被噩梦惊醒已不是第一次,然后就瞪着眼睛拥着锦被,一直无眠到天亮。奕析知道我这个毛病,我时常在半夜醒来,他就在我身边鼻息微鼾地睡着,其实他是醒着。我若仅是安静地坐着出神,那么他就装睡,一旦我出现有什么异样,他就会从身后温柔地揽住我纤瘦的腰肢,轻轻道,怎么做噩梦了,你睡不着么。
    昨晚梦魅侵扰,我心神恍惚地伏在奕析手臂上辗转整夜,我知道他亦是一夜无眠。我早起时又受了些风寒,感觉头重神眩,整个人昏沉沉的。
    那时樱若两岁,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她素来与我亲近,常常黏在我身边,软声软气地嚷着要与母妃一起玩。我对于那个梦依然心有余悸,一次看到樱若穿着那身红绫子弹花衣衫,银铃铛般地笑着蹒跚向我跑来,我不禁浑身一阵寒栗,险些就失态地叫喊出来。事后,奕析暗中命玉笙将樱若所有红色的衣服收起来,哄着樱若道,樱若听话,母妃身体不好,莫吵着她,父王陪你玩好吗。他自然明白我这几日身体不适是受了风寒,然精神不济却是因为心病。那时我心性倔强不愿提起,他也不说破,就是尽力地陪在身边。
    我们南下之途,原本在顺州时暂作停留,现在因为我身体微恙倒是耽搁下来。在顺州无声无息地度过一段日子,我意外地收到一封来 自'炫*书*网'伏眠的信笺,玉帛索笺,封口处工笔绘着一支嫣红如血、热烈如火的红棘花,是丹姬亲笔写给我的,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姥姥祭日将近,汝为其孙,族姓可舍,不废懿亲,展信速回凤祗。

    颜倾天下  北阙青云不可期6

    我脱离凤祗,就是不想再与之有任何牵连。本想丹姬如此真是多此一举,看信后仅仅是一笑了之就要丢在一边,但是看到“族姓可台,不废懿亲”这八个字,我却犹豫起来,阖眸叹息,那人毕竟她的母亲,是我的亲姥姥。片刻踌躇后,最终我决定重回伏眠一趟,也是最后一次,算是我为姥姥最后做的一点事情,纯粹是一份孝心,祖孙之情也就此了断吧。
    此后,我简单了打点行装,奕析不愿留在顺州等,非要与我一同沿原路返回。当再次踏入宁州城时,我笑他道,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回到原地了。那时奕析附在我耳旁轻轻道,只要有你在,多少次重来我都无所谓,还怕什么兜圈子,我听后面朝他微微一哂,岁数越大,倒是越发油嘴滑舌起来。他无言,只是此次回到宁州,他对我愈发温柔体贴。
    回到伏眠时,我却是孤身一人,因着是姥姥的祭日,我特意衣着清简素丽,一头长发随意地绾成髻,漫意地点了几朵玉色珠花。我执意不肯奕析陪我去,连让怀有武功的碧桃儿随身保护,都被我断然拒绝。毕竟这是凤祗内部的事情,我独自面对就可以,实在没有必要卷进其他人。
    从轩彰七年至今,转眼间姥姥过世已有两年。我看到丹姬身着缟素,容颜清隽素丽,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摄人的凛冽,她身形峭拔地站在虔诚朝拜的众人面前,诵读祭献姥姥在天之灵的谥文,洋洋洒洒千言,抑扬顿挫,字字悲泣,声响九霄,令生者闻之无不垂泪动容。我远远地站在一个角隅里,冷眼看着面前的场景,看着正中那巍峨青铜巨鼎上,密密地竖满轻烟缭绕的紫香,看着那个素来心性冷冽的女子,在做着原本应由我来做的事情。
    漫目看去,尽是高高扬起的苍白的绫幔,在风浪中烈烈翻滚,冥纸燃烧后化作轻虚若烟的灰烬,忽的被卷地风一剐,就纷乱追逐着沾上衣衫,无数枝描金蹙银的擎天香烛晃晃高烧,袭面而来的滚滚烟尘熏得让人口鼻发涩。
    我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沉郁,压抑,凝滞,窒闷,却没有一次让我感觉如此难受,像是一口将续未续的气憋在胸腔中,那种将要窒息的错觉压迫着我的五脏六腑,这些日子来因身体染恙饮食乏味,近乎不曾进食,现在脆弱的胃像被谁粗糙的手大力地揉搓着,终于强忍不住一口酸水呕了出来。
    按照礼节,凤祗族中每个人都要亲自上青铜巨鼎,为凤祗上一任尊贵的女主敬献上一炷香。我摸索用绢子拭净唇角的秽物,却在此之前悄然离开。前朝隆重盛大,声势赫赫的祭祀还在继续,而我在伏眠王宫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无意识走近湮尘宫,那是母亲在凤祗度过少女时代的宫殿,也是姥姥在暮年常居的铭心阁。
    也许是曾被尘封太久,也是怨气凝结深重。宫门重启经年,湮尘宫中永远都是阴寒湿冷,每此踏入这里的时候,我总感觉从骨子里渗出潮湿幽凉的寒意,阴恻恻地像是不怀好意的蛇盘踞在背脊之上。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这里对我存在着某种莫名的吸引,母亲最鲜活明媚的生命曾经在这里黯淡,而姥姥强势凌厉的一生也是在这里走向枯竭,在这座宫殿中留下的,是这世间血缘与我最亲近的两个女人的印迹。
    进入湮尘宫,我熟门熟路地走向寝殿,最先看见一张镌刻展翅风凰的紫檀木椅,失去旧主后就空落孤寂地摆放在那里,铺满落寞的余晖。我微暝双眸,默默地走过去,伸手去摸搭在椅靠上的白狐袭垫子,触感依旧蓬松柔软,只是狐裘的色泽暗了许多。
    当年,她就是坐在这里溘然长逝,我极力回想着她的模样,那时的她脸色上虚浮一层青白,昔日如瀑墨发隐隐地映出银色,凤眸中箍后燃起的一线光亮如潮潮的夜雾暗卷月华。我与她相处之日甚短,头脑中留存的记忆也十分有限,零零落落地缀连在一起,模糊地印象中,她对我总是冷颜相对的时候多,都不曾有过人家平常祖孙孺幕慈爱的场景。
    她逼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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