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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是爹爹强迫你的,你心里并不愿意。还有你这个傻子,就为了补偿我一直留在我身边,不婚不嫁地熬到了这个年纪,我若是赶你出去,你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
“小姐。”玉笙抱着我,断续地泣道:“您真的……还愿意让我……让我留下来吗?”
“是的……留下来,以后都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在痛哭之下,手指震颤着揪紧了她背后的衣衫。五脏六腑似乎都沤得浸在苦胆汁中,抽搐般地冷笑,原来亲情也可以如此不堪,整个人像是生病了,一阵晕晕的发热,又是一阵瑟瑟的发冷。
奕析从身后扶住我颤抖的双肩,关切地看着我骤白的面色,“琅嬛。”
我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心中郁结的悲恸仿佛一片锋利的刀刃,将柔绵的心绞得破碎,我真的想不到,原来我与他,在那次北奴相见之前,还有隐藏了一场不为人知的错过。
颜倾天下 片言谁解诉秋心2
在严寒中凝滞的雪花落了又停停。几日过去,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些,但终究还是难以抚平。一天,我正躺在樱桃木湘妃软榻上,闷闷地剥着一个蜜桔,这是江广之地产的蜜桔,色泽橙黄,饱满得像是要破开,指甲陷入肥厚多汁的桔皮中,附在桔肉上洁白的丝丝络络就“嘶”地敞开。
可是我剥了桔子并不吃,伸手将桔皮和桔肉一并扔在了面前的火炉中,炉子里燃着几块红亮的炭,在人脸上投射着一抹橙红洋洋的暖色,迎面有清香醺冽的气息扑来。
奕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看我己将盛在小竹篮中的蜜桔剥了一半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顾自先将剥下的桔皮一扔,再将桔肉一瓣瓣地撕下来扔进去。
我此刻精神不济,不想开口说话。忽然间,奕析快若游龙般地出手,在火炉口将一瓣桔肉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我被他的举动一惊,要知道他当时的手,离那块正烧着的红炭连半寸距离都不到了。
他也不管我脸色都变了,依然是孩子般欢欣的笑意,咬了一口,啧喷赞道:“很甜。”
我心里着急他,又不满他刚才莽擅的举止,话语中三分关切掺和着三分挪揄道:“你怎么连‘火中取栗’的事都做?”
奕析闻言挑挑眉毛,朝我邪魅一笑。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冷不丁将半瓣桔肉塞到我嘴里,那时说话的神色极像一个教书先生,学着人家循循善诱的口气:“琅嬛,这才叫火中取栗。”
我将嘴中冰凉的东西咽了下来,蜜汁充溢在舌齿间,果然很甜,还带着他口腔中独有的清新温我知道他此举是为了让我开口,可是心里仍有些恼他。但是恼归恼,我将他的右手捧在手心里翻来覆去仔细地看,语调是柔软的:“你有没有烫伤?”
当看到大拇指关节的位置微微有些发红,我轻蹙眉道:“怎么这样不小心,以后看你还敢在火上取东西?”我说完要站起身,为他去取些清凉退火的药膏敷上。
刚刚站起,腰身就被他用手臂一勾,“哎哟”人又坐回了软榻上,我回头正好撞上他清澈的眼眸,他道:“不碍事的,不用去了。”
我嗔道,“万一发起水泡,痛起来可有你受的。”我牵起他的手凑到唇边,嘟起嘴小心翼翼地给伤口吹气。
“傻瓜,真的不碍事的。”他的手一捏我的侧脸,手臂在肩膀处圈紧将我揽在怀中。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指尖拂过衣袍前襟熟悉的针脚,洁净无瑕的纯白色。他现在穿的衣袍,正是当初我给他缝制的那件。真的看饱穿在身上了,心中像是欲放的花苞开出一朵一朵纤小的感动与欣喜。
奕析轻吻了我的鼻尖,故意拖长声音带着抱怨道:“琅嫘,体现在才看见呢。”
我握着他的手,感觉掌心的温度有点低,想到了什么般一勾他的袖子,袖口处用银线挑绣着流云缱绻,索渣到看不出来。玉笙说得没有错,这件冬衣做得的确有些小了。他现在仅贴身穿着小衣,连中衣都不穿,可是这样穿那里御得住寒气。何况我选的纯白色料子原本质地就轻薄一些。想到他刚才是从外面进来的。
我想着顿时有些急道:“万一冻着自己可好,你这不是招我不快活吗?”
奕析摸着下颌,美道:“你做给我的衣服岂有不穿的道理。”
“真是傻瓜。”我啐道,想到那日青汀咯咯地笑着说出的话,做得小了又怎样,王爷就算不吃饭将自己饿瘦了也会穿的。我含喜含怒地仰头道:“傻瓜,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要紧的,你不穿我也不会说什么。”
奕析目光迥然地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刻意压低声道:“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于我而言你才是最要紧的。”我微微一赧,却是满心双喜地说道。
奕析笑起来下颌有新月的弧度,他也不羞,说道:“这话说得倒是真的。”
我抬起手指刮刮他的脸,“扑哧”笑出声:“若是为了穿它而冻到了你,我不是要悔死丁,还不如一剪刀剪了它呢。”
与他在一起永远都是那么幸福快乐,我躺在他怀中神思一个恍惚,满心如烛火盈盈般开出的欢喜之花,就一朵朵被掐灭了。我想到我不能生养的事实,看着身侧俊美如俦、丰神如玉的年轻男子,越来越浓烈的愧疚卷着艰涩像浪潮一样拍打在心壁上。
“我们……一直就这样?”我问道。
奕析朝我挤眼一关,“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可是……”我咬咬牙,亦是咬住自己的心,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为你诞下孩子……”
奕析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我知道。”
那样的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热油在喉咙中滚动着,我最终还是说出口,“你……不娶……别人吗?”
“琅嬛,你在说什么?”变析握在我肩上的力道大了一些,我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也是在抚慰自己,“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清楚的,眼下我不能生育已是事实,你若是此生此世都只与我一人在一起,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奕析正视我的眼眸,神色极其认真地说道;“你刚不是说‘于你而言我才是最要紧的’,你晓得在我心中又何尝不是,于我而言,你是最要紧的人,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
“你才是孩子气的傻话。”我听着他的话,一股酸热从鼻间幔慢扩散开,灼得眼眶已经有些潮了。
我此时心中真是滚油相煎一样的矛盾。前段日子,在流蕊苑中让他承诺唯一的人是我,今日劝他再娶的人也是我。
都说女子天生善妒,尤其对倾心所爱的男子,都是想着要自私地霸占他的一切,他的怀中只能抱着她,他的唇只能吻她,如何容得下他去跟别的她燕好。
我想我的心思也这样,一生一世一取人,我是完全属于他,他亦是完全属于我。
扪心自问,我是否能容得下他跟别的女子耳鬓厮磨,当看着他们的麟儿出世时是否能做到不嫉妒。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尽管变析还是一如今日地爱我,可是他的心,他的人是注定要分了去的。如果一切往好了想,就算奕析还是全副心思地待我,就算那个女子安静沉默不争不抢。可是我还是必须要接纳奕析跟别的女人的孩子,这或许比让我接纳樱若来得更难,这个孩子会时时刻刻地提醒我他生母的存在,提醒我的夫君是与她共有。
我苦笑,也许我真的不是什么大度的女子。
我容不下,也忍不下,私心,妒心,我都有。可是理智却让我清醒,我不可以这样,仅仅为了守护自己的“唯一”,就自私地让他失去作父亲的权利。我爱他不是吗?既然爱他,难道就不该为他着想?
我几乎是有些恨这样的自己了,“只要你平安喜乐地活着就好,尽管这平安喜乐与我塑毫无关”。这话他说得出,我却说不出!
“以后都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奕析堵住我的嘴。
“你以为我就不难受吗?”我忍下委屈,浅浅地叹道,“不是我想逼你,迟早太后也会逼你。”
以前我尚在凤仪宫中时,看得极其分明。太后嘴上虽不说,可是眼里心里却是疼极了这个儿子,说不定比疼端雩的心都要多几分。以太后精明挑剔的品位,玉阴侯府的大小姐贺丽殊,这等空有一副好模样,脾气却被自小娇惯得任性蛮横的女子,是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不过碍着侯夫人亲妹的颜面,总不好断然拒绝,但是太后从不表态的态度却是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