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瞪着满脸不快的王轩,突然的,一童子小声说道:“大兄心狭。”
“然,想当初母亲生我们时,他肯定也不欢喜。”
这两家伙手还牵着王轩,却当着他的面这么窃窃私语。王轩眉头一挑,正要发作,两童子已迅速地甩开他的手,像一只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转眼便逃之夭夭。
两女没有机会知道陈容又怀孕了,一大早,她们便打点好行装,带着婢仆们走出了南山。
来到山脚下,她们不约而同地望着那青翠的山峰。
王块望了望山峰,又回头看了一眼谢宛,这时的她,哪里不明白自己之所以不受欢迎,却是带了这个好友前来的缘故?
她轻叹一声,道:“看七叔那模样,当真应了世人间那可笑的传言。”
传言?谢宛却是不曾听过,她压住心中的难过,问道:“什么传言?”一边问,她还在一边看着那层层山峰,显得心神不定。
王块却是闭紧了唇,她笑了笑,道:“没什么啦。”她不能说,在传言中,她这个七叔可是当众说过,这一生只要陈氏阿容一个人的。虽说宠爱妻子不愿纳妾,这样的事和人在士族中并不罕见。可这么当众说出,还敢发誓的,还真没有听过。
光是想想,王块都觉得七叔这行为,丢了他们琅琊王氏的脸。那个陈氏阿容若是谢家瘐氏的女儿,他说那样的话还情有可原,偏她什么也不是,还长成那样,还一副刚烈莽撞,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那样的女人,做妾都是抬举她了,七叔还说这一生只要她一人。这话太离谱,太没面子。这种传言不可信。
见到王块支支唔唔,一直神不守舍的谢宛倒是提起神来。也看向王块,好奇地追问道 :“到底什么传说?你说啊。”
王块勉强说道:“也不是什么啦,就是有人说,当年我七叔好不容易才把陈氏阿容从陛下和慕容恪,还有冉闵的手中抢来,自是视若珍宝。”
她临时谄出这么一段话,倒还合情合理。谢宛不疑有他,冷笑道 :“这种传言确实离谱。”
转眼,她又气不过,补充一句,“以陈氏阿容那长相,这天下间只有你七叔会喜欢。”
她对王弘生出怨恨,对他的称呼,也由七郎变成了你七叔。
王块也有点恼王弘,便没有分辩,只是叹道:“走罢走罢。这地方真没意思。”
番外 建康一少年
谢宛和王块两人,在南山休息不了两三天便被迫起程,这般舟车劳累,两个弱女子体力不继,因此返程时,她们几乎是走五里休息五里。
这样缓缓而行,当她们来到建康城外时,已是四个月后。
来时还是春天,回时已是艳阳高照,莲花开始凋落。
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绿色,谢宛喃喃说道:“一觉梦醒似经年。”
王块回头看了她一眼,摇头低语,“什么经年,不过四月而已。”她的语气中充满着回到家乡的喜悦和期待。
马车开始加速。
驶入建康城时,正值傍晚,金灿灿的太阳挂在西边,碧蓝碧蓝的天空中,一缕缕残云随风来去。
走着走着,王块突然说道:“他们在看什么?”
谢宛还在低头忧思,闻言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对上了街道两旁,无数痴迷而专注的目光。
谢宛唇角微扬,她浅浅一笑,姿态曼妙地伸指,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心中想道:“他们看的自然是我!”
本来她还有点不安,这四个月舟车劳累,精神郁郁,使得她花容稍减,原本洁白的肌肤也有点暗沉。不过此刻对上这么多痴迷的眼神,谢宛只觉得所有的疲惫和忧郁一扫而空。
忍不住,她又伸出纤纤玉指,把另一侧落在颊边的碎发拂向耳后。
说实在的,众人的眼神实在太痴迷,太专注,这一双又一双目不转睛,痴痴呆呆的眸子,让谢宛欣喜之余,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因为这样的待遇,她以前不曾遇到过。
这个时代是个奇怪的时代,在汉和三国,如有一个绝色美女出现,必定满城空巷。可到了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人,都对绝色美女没啥感觉了。
能令得他们痴迷,并疯狂的,成了绝色美男。
如果一个少年拥有绝世的容颜,高贵的气质,不凡的出身,那他就会成为全民崇慕的人物。
所以,谢宛虽然自负美貌,虽然她是有名的建康美人之一,可她平素上街,哪怕盛装而行,看来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些,绝对不会如今日一样,被数百上千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视着。
在谢宛努力地维持着雍容的笑容,尽力把身姿挺得曼妙风流时,几乎是突然的,王块倒抽气的声音传来,“是他?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王块也不管谢宛辛苦维护的形象,抓着她的衣袖说道:“阿宛,这小子也来了,哼,还弄出这般风骚模样,引得众人痴迷。”
引得众人痴迷?
谢宛一怔。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旁驶出,来到她的面前。
随着这马车一出现,谢宛便倒抽了一口气。
马车中半躲半卧着一个少年。
绝美得仿佛雕刻出来的五官,还有那墨与金相缠的射日袍,薄如蝉翼的贴伏在少年青春而刚健的身躯上,隐约描绘出衣服下那如烈日莲花般的青春和张扬,还有高贵。
望着那若隐若现的少年躯体,谢宛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不过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心动什么,她只是,被这种美给冲击了。
没有人能责怪少年的袍服过薄,举目望去,满街的贵人,有多数着的是这种薄如蝉翼的裳服。(马王堆汉墓出土时,就有这种袍服,据说穿了十数层,还可以隐约看到胸膛下的一颗大黑痣。可以说,这种薄薄的袍服,在当时的炎热时节,是流行的。当然,这只是袍,一般穿在下身的服还是要厚一些的。)
谢宛看得入神时,也才明白,原来众人看的不是她,而是这个少年。
对于众人的目光,少年仿佛是习惯了,也仿佛他从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正懒懒地翻看着一册竹简。一阵风吹来,扬起丝丝缕缕的内层车帘,有那么一缕半缕飘在少年绝美的脸上,在轻轻的抚触时,众人竟是感觉到,那风仿佛是自己的手,它在抚触着那苍天精心雕琢出的容颜。
风吹过,丝缕飘过,时而抚上,时而飘远,便如众人的心,时而飞荡,时而陶醉。
谢宛清醒过来,她咬牙道:“他怎么来了?”
她看向王块,连声问道:“他怎么会来建康,难不成,七郎准备出山了?”
王块还在看着少年,她低低吟道:“谁家少年春衫薄。今日才知道,这七个字中,也有相思意。”
念过后,她回头看向谢宛,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不是。”她又摇了摇头,蹙眉道:“这小子虚岁不过十三,在山上相见时,我不知他有如此风采。”
她毕竟是琅琊王氏的人,这时刻转过好几个念头,都是在猜忌少年的到来,会对建康造成什么影响,会对家族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这时,少年缓缓合上书简,抬起头来。
他一抬眸,便瞟到了王块谢宛两人,凤眸一阴,少年露齿而笑,懒洋洋地唤道:“好巧。”
他的声音没有传出来。
就在他绽开笑容,一阵尖叫声四面而起,无数拥向他的少女们,不但把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冲上来的人流,还把谢宛王块的马车远远地推到一旁。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转眼间,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就在谢宛左侧的一个妇人,手忙脚乱的在自家篮子里寻找着花果。寻了半天不曾寻到后,她一眼瞟到旁边有人拿着一个莲蓬,当下手一伸抢了过来,手一扔远远砸向被人群包围的黑色马车。
她开了一个好头。
转眼间,无数妇人拿起水果鲜花,砸向那马车中,她们在这里砸着,那边少女们手牵着手,排成三队挡在了前方。
少女们一牵手,王块便不高兴地说道:“坏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了。”
这时有个习惯,街道上出现了风采绝世的美少年,众人有权利封路拦车。而受了池鱼之殃的路人,便是最大的贵族,也得容忍,也得微笑地等着那些人自愿放行——这是一种风流。
少女们手牵着手,双目涟涟的,兴致勃勃地封路拦着车,口里则清唱起来,“谁家少年衣衫薄?唉!容颜似妖皎似月?唉!无端惹得妾心醉!唉!我欲放手心已碎!唉!君且住,候三时,他日梦魂好相思 。少女们的歌声一止,笑声瞬时大作,这笑声便如春光,随着风,随着夕阳,散向天际,引来一片自在逍遥。
番外 逃之夭夭
谢宛两女在这里嘀咕埋怨,没有注意到被众人围拥中,马车中的王轩似是受了惊吓。他先是蹙眉,在越来越多,直如潮水一般的人流中,嗖地坐下,呆呆